子歸在走廊上閒晃了好一會兒,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真的好像在走迷宮,難道這就是卞俞雷為了防止她跑到外面去布下的法陣嗎?可是她記憶之中沒有會讓人迷路的法陣啊!難道是因為她學的知識還不夠嗎?呼,真是走都走累了。為什麼只有靈魂走路也會覺得累啊?
「子歸小姐,你在這裡做什麼?」木華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她的身旁,親切地問。
「散步!」她斬釘截鐵地說。
「是嗎?」木華沒有懷疑,笑了笑說,「如果覺得房子裡無聊,可以到花園裡走走。只要不走出花園的範圍之外就沒有問題。」
要是能到花園的話,也許能更瞭解外面的情況。「那怎麼去花園裡?」
「如果子歸小姐想去的話,就讓我帶你過去吧。」木華說。
「麻煩你了。」有人帶路就不怕會迷路了。
她跟著木華,發現木華非常熟悉地在這些迷宮似的走廊上穿行,她忍不住問:「這些走廊看起來都差不多,剛開始會不會迷路?」
木華笑著搖搖頭,說:「我不會。」
「這麼厲害?」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自然隨意,像在閒聊,「如果是我,鐵定很快迷路。」
木華轉過頭衝她笑道:「因為我對方向的感應方法和其他人不同,我是不會迷路的。」
「為什麼?」難道這個木華的真身是指南針?
木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說:「子歸小姐,如果你要去什麼地方就請叫我,因為三十年前主人把這裡改成了現在這樣,弄不清方向的話很容易迷路的。」
什麼嘛,三十年前才改的啊?難怪爺爺當年那麼輕易就離開了。「以前這棟房子是怎麼樣的?」她問。
「以前也是讓人有點搞不清方向的,不過沒那麼複雜。」木華柔聲道,「主人喜歡把門弄成各種擺設裝飾,不清楚的人就弄不清楚那到底是門還是擺設。不過,在五十多年前,主人曾救過一個受重傷的人回來,那人也很厲害,很快就找到了路離開了。」
五十多年前?莫非是爺爺?看來爺爺沒有說錯,只是時過境遷,這兒的「怪象」也和當年不同了。「為什麼你家主人要把自己家弄成這樣?他自己不會迷路嗎?」她奇怪地問。
木華沉吟了一下,好像在思考要怎麼回答,過了一會兒,說:「嚴格說起來,這兒不是主人的家,而是主人的道具。」
「道具?」她愕然,「那你呢?難不成是道具裡的零件?」
木華輕緩地搖搖頭,說:「我是幫助主人維護這個道具的人。」
道具、道具的,聽著真不舒服。感覺自己像被關在籠子裡的小鳥了。「這個道具有什麼用?」她問木華。
「聽主人說過,只要待在這裡面就能慢慢修復靈魂的損傷,不過——」木華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她追問。
「不過我聽主人說這兒也會有相反的作用,至於具體是什麼樣的作用,我就不太清楚了。」木華低下頭著地板。
相反的作用?意思是,這裡既能修復靈魂的損傷,也能帶給靈魂相應的傷害嗎?那她繼續待在這裡是修復還是損傷啊?「對了,你的主人有沒有說他什麼時候回來?」有些事情直接跟卞俞雷說個明白還比較快,也許話都說開了,卞俞雷會很快將她送回去。靈魂沒有附在身體裡,身體就會漸漸死去,筷子兄肯定要急死了。以筷子兄的個性大概是在一邊罵她笨蛋一邊想辦法來找她吧!
「很抱歉我無法告訴子歸小姐,因為主人並沒有告訴我他回來的時間。」木華禮貌地回答她。
看樣子還得靠自己找出路。等會兒到了花園裡,她看看有沒有破綻可以給她逃脫(小說鬼狂汗:子歸你是不是忘記了卞俞雷說過你一離開這裡就有生命之憂啊?)。
跟著木華很快便看到一扇巨大的落地玻璃門。木華上前給她開門,「這裡就是花園了,子歸小姐可以隨意參觀。」木華比了一個「請」的手勢,「如果有什麼需要只管叫我的名字,我會馬上出現為你服務的。」
一叫就來?好像傳呼台一樣。心裡雖然有不少嘀咕,不過她還是保持著最有禮貌的微笑,說:「好的,謝謝你。」
「要是你要回房間找不著路的話,也請馬上叫我。」木華向她深深鞠了一躬,便消失無蹤了。
說真的,花園裡也看不到遠處有些什麼。四周大霧迷茫,如果形容得浪漫一些的話,這兒真是夢境一般叫人浮想聯翩。可是完全看不清方向總是讓人心生畏懼。世上最可怕的事情莫過於捉摸不到的事物,因為不瞭解,所以才更恐懼——大多數人怕鬼都是這個原因。她在這個不知道邊緣在哪兒的花園了隨便地逛著。花園裡初春時節開花的桃花,淡淡的粉色點綴在枝頭。鼻子嗅到了一絲絲甜甜的香味,那是桂花的甜香。這兒還有未謝的桂花?不過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在嶺南的春天有桂花也算不得稀奇……也就是說這裡是嶺南地區?可是當年爺爺遇到辟邪獸是在廣西啊!卞俞雷不會強悍到用瞬間轉移把爺爺從廣西帶到廣東吧?
也不對哦,灰絨前些時候跟她提過可以通過空間裂縫去很遠的地方,卞俞雷可能是通過那些空間裂縫來去不同的地方。唉,搞半天還是鬧不懂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沒有明顯的光線,就不能憑太陽光來判斷方向,再說現在是白天,星星什麼的也不可能看到。難不成她還得鋸斷一棵樹從年輪來確定東南西北?
她隨便選了一個方向直直往前走,這樣走到盡頭肯定能找到這個花園的最外圍吧?雖然花費的時間會多一些,但總也算是一個辦法。
夾雜著寒意的露水在她的頭髮上沾染了許多細細的露珠,她看了看表,走了有二十分鐘了,可是這景色沒有太大的改變。瀰漫在霧中的桂花甜香依然在身邊縈繞不去,乳白的霧氣也沒有消散的跡象。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不解又無奈地響起:「你還真的想體驗體驗魂飛魄散的滋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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