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歸有點心神不寧。天都黑了,筷子兄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乾脆唸咒語叫他回來吧?可是萬一他真的跟蹤到半路上被她叫回來了……一想到筷子兄像座活火山一樣暴跳如雷的樣子她就一個頭兩個大。她把目光調回坐在她對面吃得不亦樂乎的灰絨,沒好氣地說:「我叫你來,不是為了要看你吃蛋糕的。」
「我有在聽子歸姐姐你說啊!」灰絨抬起頭來說,「吃東西用嘴巴,又不用耳朵。」
「那你聽完我說的,想到什麼辦法沒有?」她問。
「子歸姐姐是說解開詛咒的辦法?」灰絨一邊從背包裡拿出一盒黃澄澄的東西往蛋糕上抹,一邊問她。
「沒錯。」她看著灰絨哼著歌在塗著那盒東西,忍不住問,「你塗得是什麼啊?看著也不像是果醬。」
「這是芝士醬。」灰絨眨眨眼睛,說,「子歸姐姐你也要試試嗎?」
她搖搖頭,「不用客氣,你自己慢慢享受。」這傢伙吃芝士蛋糕居然還要塗芝士醬,不膩嗎?
「哦。」灰絨滿臉困惑地望著她,似乎在奇怪她為什麼不欣賞那盒芝士醬,隨即說道,「子歸姐姐你想要知道既能解開咒語,又不會傷害到下咒的人的方法,對吧?其實你想解開咒語也就是想保全自己的性命,只要我能想到保護子歸姐姐你周全的辦法,你也無所謂解不解得開咒語啦。」
「有這樣的辦法嗎?」她驚訝地問,難怪白無常對她的評價那麼高,看來這個小傢伙的確有她過人的本事。
「當然有。」灰絨的表情像在責怪她大驚小怪,「只要我出馬,絕對藥到病除、妙手回春!」
她抽動了兩下嘴角,說:「我是中詛咒,不是得絕症。」
「本質是差不多的啦。」灰絨擺擺手,說著突然望向窗外,「好像有什麼東西來了,是找子歸姐姐你的呢。」
「什麼?!」難不成子寧將軍又出現了?
這時,外面有個形狀像鳥兒的發光物體飛了過來,灰絨提醒道:「子歸姐姐你最好出去,不然那東西一進入咖啡廳就會消失得一乾二淨。」
她這才想起在灰絨對她提起過,所有法術在裡面都會失效,便趕緊起身走到門口,正好遇上那只「鳥」飛到她面前,停在她的左肩上,用楚修的聲音說:「我遇到了子寧將軍,現在被困在上回遇到蜈蚣精的破院子,因為中了他的法術,靈力所剩無幾,應該不能回去了。如果有什麼危險,你就重新用靈犀棒召喚我。另外,這個子寧將軍應該是皇甫律消耗了大部分的靈力,強行將自己的靈魂附在屍體上,如果皇甫律不想死,他很有可能想在魂魄離開身體的三天內將你殺死,得到你的靈魂。你看看能不能找到皇甫律的身體被藏在什麼地方。」聲音說完,肩膀上的鳥兒也消失了。
她愣愣地瞪大了眼睛,「灰絨,我有沒有聽錯?筷子兄說我三天內就會死?」
灰絨笑著點頭說:「沒有聽錯,他是那麼說的。我的聽力也很好,肯定不會聽錯。」
「那你還不快告訴我解咒的方法?!」她抓住灰絨的肩膀大叫,她這都黃泉路近了,灰絨還一副沒神經的笑臉!
「子歸姐姐你怕什麼呀?」灰絨歪著小臉,不解地說,「子歸姐姐不是閻王的陰差嗎?就算你死了,閻王也會讓你的魂魄回到這具身體,到時候就能復活了。你之前不是都有好幾次這樣的經歷了?」
啊?她腦子出現了幾秒鐘的空白,緊接著感覺有一群烏鴉在她頭頂上大叫著「傻瓜、傻瓜」地飛過……
「子歸姐姐?」灰絨見她發呆,便拉拉她的衣服,想喚回她的注意。
「其實我根本用不著那麼辛苦和緊張地去找解咒的方法,我只要跟閻王打好招呼就行了?」她有點崩潰,「可白姐怎麼沒有告訴我?」
「可能白姐一時之間沒有想到吧!」灰絨一派天真地說,「誰都會有思維定式的嘛!」
這思維定式也真嚇人。對了,說不定子寧將軍,噢,不是,應該說是皇甫律,他也有這個思維定式,他肯定是打算她一死,就馬上抓住她的魂魄去附在子寧將軍屍體上。「灰絨,剛才筷子兄說的,自己還活著的時候,能把自己的靈魂附在另一具屍體上的嗎?」
「可以。」灰絨肯定地點點頭,「可是要耗費很大的靈力,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喔。萬一有什麼差池,連自己的命都會搭上還不算,很可能會魂飛魄散呢。」
沒想到皇甫師兄為了子寧將軍甘心冒這麼大的險。「你剛才不是說你有解開離魂索命咒的辦法嗎?你怎麼不直接告訴我,我根本不需要在意這個詛咒?」
「子歸姐姐你問我知不知道對付這個詛咒的辦法,我當然說知道啦。」灰絨委屈地說。
「那把解咒的辦法告訴我。」她要求。
灰絨搖了搖頭,說:「如果想直接解咒,那麼下咒的人肯定會一命嗚呼的。像子歸姐姐你要求的,既要保證自己的安全,又不能傷害下咒的人,就是讓詛咒立刻成功。」
「讓詛咒立刻成功?」她弄不明白。
「因為驚嚇、恐懼等等負面情緒對人類不好,他們的魂魄會處在很不安定的狀態,身體也會變差,這就是為什麼會有人被嚇死。」灰絨解釋起來頭頭是道,「所以要馬上讓詛咒成功,這樣才能讓中了詛咒的人受到最少的驚嚇,詛咒成功後就會自行消散,到時把脫殼的靈魂重新融合到自己的身體就沒事了——當然,這必須得你的陽壽未盡才能這麼做。」
「難怪你說我是閻王的陰差,不用擔心,因為我的陽壽是由閻王決定的。」她這才明白地點點頭。
「就是這樣。」灰絨笑嘻嘻地說。
「那你就再告訴我,要怎麼做才能讓詛咒立刻成功?」她說,「成功了之後,你能不能把後面的事情也幫我做完?」
「把靈魂再融合進身體而已嘛!」灰絨拍拍胸脯,豪氣干雲地說,「當然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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