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小叔叔的秘密——你直接去問他不就行了嗎?」子歸嘖了一聲,說。
「還用你說。」於悟皈撇了撇嘴,說,「可是無論我怎麼問,小叔叔就是不肯告訴我。」
「可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事實上是不能告訴於悟皈,要是被小叔叔知道她說了,她就麻煩了。
「哼。」於悟皈滿臉不信,或者說他確信子歸知道什麼,「子歸你不把我當朋友啊?」
就是把你當成朋友才不告訴你的。她在心裡歎了一口氣,要是於悟皈知道和他最親近的小叔叔命不久矣,肯定不會像現在這麼快樂了吧?雖然她也曾經反對小叔叔這麼隱瞞下去,但這畢竟是別人的家事,她也不好過多地去指手畫腳。「我們當然是好朋友,但是既然小叔叔不告訴你,肯定有他的原因。你又何必追究下去呢?」
「你別老是說這句話好不好?」於悟皈板起臉說,「我知道小叔叔一定是為了我好才不告訴我的,可是我不打算讓小叔叔一個人扛著難過的事,自己卻晾在一旁什麼也不幹!」
看著於悟皈的臉,她歎了一口氣。於悟皈這傢伙在這點上倒是和柔娘一模一樣。「我覺得你還是去問小叔叔吧。」她攤了攤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格,我不想說的話是怎樣都不會說的。」
「為什麼?」於悟皈低著頭,悶悶地問。
她有些不忍心,尤其是在她知道了柔娘是怎麼死的之後,她對身為柔娘轉世的於悟皈有一份歉疚,加上於悟皈本就是她的好朋友,她也想為他做點什麼。「烏龜,你要我去你家,就是為了讓我和你一起向小叔叔逼問他的秘密嗎?」她問。
於悟皈不好意思地抓抓頭,「嗯。」
她歎了口氣,說:「就算我去也沒用,最瞭解小叔叔的人不是你嗎?他不說,難道我們還能對他嚴刑拷問,逼他說出來麼?又不是在演戰爭諜戰劇。」
於悟皈雙眼一亮,「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呢?」
「想到什麼?嚴刑拷打小叔叔嗎?」這種事於悟皈自己去幹就好了,她可沒那個膽量。
「不用嚴刑拷打。」於悟皈嘿嘿地笑了起來。
「你到底想幹什麼?」為什麼她會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就算真的嚴刑拷打,小叔叔也不見得會說出來。」於悟皈抱起胳膊說,「對付小叔叔,還是得攻其弱點。」
攻其弱點?「小叔叔有什麼弱點?」她奇怪地問。
「子歸。」於悟皈突然上前來握住她的手,一雙眼睛笑得閃亮亮的。
「幹嗎?」她有不祥的預感。
「雖然你不能告訴我小叔叔到底隱瞞了什麼,但總能夠幫我一點忙吧。」於悟皈笑得非常不懷好意。
「我會不會被小叔叔殺掉啊?」他們家那麼有錢,雇一群職業殺手來收拾她都綽綽有餘了。
「不會的不會的。」於悟皈笑著擺擺手,「有我在,你怕什麼?」
就是有你這傢伙在才怕呀。她半瞇起眼睛,「你到底想幹什麼?」
「子歸,其實我家蠻遠的,又快開學了,這次就先不要去我家了。」於悟皈笑道,「下次我們和會長、楚修師兄他們一起去我家在奧地利的城堡好了。」
「越來越可疑了啊。」子歸退了一步,「你這傢伙不會又想像上次小叔叔訂婚的時候陰陽怪氣的吧?」
「什麼陰陽怪氣?」於悟皈說,「小叔叔最疼的就是我,簡單來說,我就是小叔叔的弱點。」
「然後呢?難道你還想自導自演你的綁架呀?」她嗤笑一聲。綁架要求的「贖金」是於展詳隱瞞著於悟皈的事情?去,這麼荒唐的事誰會相信?
「那麼蠢的事情即使我做了也得不到想要的結果。」於悟皈眼裡閃著狡猾的光芒。
不愧是奸商的後代。她衷心希望自己不要有機會成為於悟皈算計的對象。「那你到底要怎麼做?」她乾脆提前向於展詳通風報信好了。
「暫時保密,免得你去給小叔叔通風報信。」於悟皈衝她齜牙咧嘴地說著。
呵,這傢伙怎麼也像皇甫師兄那樣有讀心術了?「也好,免得小叔叔說我知情不報。」她聳聳肩,不太在意。
「……這會是我第一次騙小叔叔。」於悟皈臉上的笑容多了一絲憂鬱。
她瞟了於悟皈一眼,說:「你相信小叔叔不行嗎?根本用不著耍什麼計謀。」
「要是我就那麼傻傻地一直相信下去,等小叔叔真出什麼事了,我豈不是要後悔一輩子?」於悟皈有些激動起來。
「你說的也有道理……」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她也不能強迫對方改變。想了想,她又咬著唇笑道:「不過你不會覺得心理不平衡嗎?小叔叔居然把所謂的『秘密』告訴我卻沒有告訴你。」
「有點。」可是從於悟皈臉上看不出他很介意,「可是從保守秘密的人選上來看,小叔叔選得沒錯。」
「難道修文師兄和皇甫師兄還有筷子兄就保守不了秘密了嗎?」她笑著反問。
「也不是。只不過會長聽了也不會放在心上,楚修師兄的話根本不會願意聽,至於副會長,雖然平時不好應付,但我還是有辦法讓他說出來的。」於悟皈自信滿滿地說。
沒想到這於悟皈對那三個人還挺瞭解的嘛。「知道了知道了,你要我幹什麼,我配合就是了。」但願配合完了之後還有命。
兩人還在沒什麼意義地繼續閒扯著,皇甫律走進了中庭。「師妹,悟皈,我要出去一趟。」皇甫律說。
「哦,好。」沒料到皇甫律出門會特別向她打招呼,有點反應不過來的她愣愣地點點頭。
「副會長,你要去哪兒啊?之前不是說這一帶不安全麼?」於悟皈追問了一句。
皇甫律淡淡一笑,說:「現在已經不要緊了。」
難道皇甫師兄真的打算要把子寧將軍的屍體燒掉?「皇甫師兄,辟邪獸那邊不會有什麼問題嗎?」她有點擔心,「而且你的傷……」
「沒事的。」皇甫律簡潔地說,篤定的語氣讓人絲毫不懷疑他說的話的真實性。
「就師兄你一個人去嗎?我還是不太放心。」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不想看到皇甫拓在皇甫律受傷的時候給她的臉色和白眼。
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皇甫律開口道:「那就請師妹你和我一起去吧。」
哇!敢情皇甫師兄早早就開始給她下了套,就等著她呆傻笨地自動跳進他的陷阱了?!
「子歸,你們到底去哪兒啊?」於悟皈像是故意忽略現在微妙的氣氛,插嘴道。
「你能不能不要說『你們』?」子歸有點兒咬牙切齒地說。她還沒說要跟去呢,什麼叫做「你們去哪兒」?
「喔。」於悟皈聳聳肩,無所謂地應了一句。
「皇甫師兄,你真的打算去放火?」她試探地問。
「看情況。」皇甫律給了她一個含糊的回答。
也就是說皇甫師兄真的有考慮過她胡說的放火計劃?她有點眩暈。「皇甫師兄,你可別幹傻事呀。屍體燒不燒倒是其次,萬一皇甫師兄又像上次那樣受傷了豈不是得不償失?」
「得不償失?」皇甫律搖搖頭,「或許我根本沒有得到過什麼,既然沒有得到什麼,又有什麼可失去的值得害怕?」
呃,最近一和皇甫師兄說話,馬上就變成這種複雜的氣氛,她有點受不了了。與其變成這樣,她還寧願和以前一樣,應付那個總是信心十足又不時會把他們這些會員耍得團團轉的皇甫師兄比較好。「皇甫師兄,你別這樣。」她有些無措地說,「要不我還是陪你走一趟好了。」就算是皇甫師兄下的套,她也得跳進去了,要是皇甫師兄真的有什麼想不開,她自己也不好過。
「你們去什麼地方?我也去。」於悟皈生怕自己吃虧了,當即表示要當跟屁蟲。
「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你都敢跟著去,不怕被賣了?」皇甫律似笑非笑地說,「別忘了,我要去的通常都不會是什麼好地方。」
寒寒地縮了縮肩膀,於悟皈壯著膽子說:「怕什麼?不是還有副會長你和子歸嗎?」
這傢伙剛才還跟她說和皇甫師兄在一起有些彆扭,這會兒怎麼就不彆扭了?她翻了翻白眼,說:「皇甫師兄說帶你去的話就一起去,反正我沒意見。」
打量了於悟皈一番,皇甫律微微一笑,說:「那就一起去。」
「副會長,你這個笑容是什麼意思啊?」於悟皈警覺地問道。副會長的笑容就是可怕,尤其是他一本正經說出來的話有時比最精彩的鬼故事還嚇人。
「沒什麼意思。」皇甫律平淡地說,「我去和六叔先打聲招呼,回頭來找你們。」說完,他便抬腳走上樓梯。
等皇甫律上了二樓,她才斜斜地瞄了於悟皈一眼,說:「要是怕就留在這裡吧。」
「誰說我怕了?」於悟皈挺直背脊,英勇地說。
「嘖,死撐逞強又沒獎。」她輕啐一聲,「隨你的便好了,如果有什麼危險,你可不要怪我丟下你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