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翻箱倒櫃地找了半天,也向家裡人問過了,誰也沒有見過那幅刺繡,甚至根本沒有人進過子歸的房間。(e)如果只是刺繡在桌上,她或許還會認為是被風吹走了,可除非是刮龍捲風,否則怎麼會把放在木盒子裡的刺繡給吹走了呢?再說,盒子還留在桌子上呢!這麼說,是有誰偷走了那幅刺繡——嗯,這是毋庸置疑的了。
「子歸,找到了嗎?」楚修快步走到她房門口,問。
她搖搖頭,「如果雪蘊能從國家博物館裡把東西偷走而不留痕跡,那從我這裡偷東西應該是再簡單不過的了吧?」她像自言自語,又像是對楚修說。
「你懷疑是雪蘊干的?」楚修問。
「除了他還能有誰?」她反問,「難道送給我刺繡的修文師兄還會突然出現在這裡把刺繡偷走不成?」
「的確是雪蘊的嫌疑最大。」楚修翻了翻白眼,當然,遠在幾百公里外的修文沒有作案時間,但「把刺繡送給她」並不能說明修文就沒有嫌疑吧?算了,他也懶得在這些小問題上面和她爭,「難道他知道你發現了刺繡的秘密,所以就直接把刺繡盜走?」
「但只有那麼一塊也沒用啊!」她說。
「笨,剩餘的部分本來就在他手裡!」楚修嗤完,不由地想起,「可是他也知道了讓地圖顯現的方法嗎?」
「可能吧。」難不成雪蘊天天監視她,所以才會知道她發現了刺繡裡的秘密?呃……想想就覺得好噁心哦。
「歸王的寶藏會不會是什麼厲害的法寶,所以雪蘊的主人想要得到?」楚修認為與其浪費時間再猜測刺繡被誰偷走,還不如思考一下歸王的寶藏會是什麼東西,如果知道了寶藏的真面目,再加上子歸知道歸王的事情,可能可以比雪蘊他們更早一步找到寶藏。
「但我對歸王的寶藏沒興趣。」她說,她生氣只是因為那個不識相的小偷居然敢偷修文師兄送給她的東西!
「就算沒興趣,可萬一是很厲害的法寶,足以讓我們通通消失,那怎麼辦?一起死嗎?」楚修反問。
她暗自翻了翻白眼。拜託,雪蘊的主人即使沒有什麼厲害的法寶,不是也可以讓他們統統消失嗎?
「你沒有興趣,說不定閻王有興趣呢。」楚修狀似不經意地提醒,「從種種情況分析,閻王對於子寧將軍的過去非常在意。萬一閻王也想得到歸王的寶藏,而你卻把它拱手讓人,閻王肯定會『不高興』吧?」
說「不高興」還是最婉轉的說法。她吐了一口氣,攤了攤手說:「但我們沒有線索,連唯一有線索的刺繡現在也沒有啦。我們就這樣瞎找得找到什麼時候喲?」
「那就先想想歸王會藏了什麼好東西吧!」楚修說,「人藏東西當然會藏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歸王的活動範圍我們大概還是知道的,這樣範圍不是已經縮小很多了嗎?」
「你是說在修文師兄老家那一帶嗎?」她想了想。的確,那附近有兩個子寧將軍的衣冠塚,而子寧將軍雖然最後為歸王所殺,但他畢竟曾是深得歸王信任的臣子,衣冠塚設在那兩個地方可能就是歸王想以死去的子寧將軍守護他的寶藏。「不過歸王就當作寶藏藏起來的東西……我想應該不會是單純金銀財寶。」
「問題就是,不是金銀財寶的話,會是什麼?」楚修不耐煩地問。廢話,只知道不是金銀財寶有什麼用?
「那就是對歸王來說很重要的東西囉?」她繼續提出自己的見解。
「是啊,那到底是什麼?」楚修從牙齒縫裡擠出問話。有哪個白癡吃飽了撐著會把對自己不重要的東西藏起來?
「我不知道。」她非常乾脆地來了個簡潔明瞭的結尾。
楚修差點兒一頭栽到門板上去!他扶著旁邊的書櫃,忍無可忍地吼道:「你能不能說些有建設性的話?!」
她毫不示弱地吼回去:「我說得再沒有建設性也好過你啥都不說只會在這兒吐我的糟!有本事你自己想啊!」開玩笑,比氣勢她才不會輸給一根筷子咧!
「你們兩個在鬧什麼?」寧靖走到房門口,說,「樓下都聽得到你們的聲音。」
「沒什麼。」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答。
「真是的。」寧靖聳聳肩,也不在管他們就走了。
瞟了楚修一眼,她清了清嗓子,說:「會不會是歸王的印鑒?就像是傳國玉璽那樣的東西。」
「那種東西平時也要用,而且歸王死了,不是還得傳給下一代的大王嗎?怎麼可能藏起來?」楚修撇撇嘴,這個子歸也真厲害,可以立刻把剛才的爭吵從記憶裡刪除掉。他說:「從子寧將軍的記憶力,你就沒有注意到歸王對什麼東西比較看重?」
「沒有啊……」她仔細回想,說,「他最看重的就是子寧將軍啦。他們好像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子寧將軍還曾經教過歸王下棋呢。」
「那子寧將軍應該是個名門之後,說不定還是個皇親國戚——之前我們在第二個子寧將軍的衣冠塚裡面不是還發現了一個帶扣,上面的花紋和歸王用的手帕的圖案一樣嗎?」楚修說,「你說子寧將軍會不會曾經和那個變態大王搶過王位,所以歸王老是找他的麻煩。」
「不太像……」她想了想,說,「如果子寧將軍會對他的地位產生威脅,那直接把子寧將軍殺掉不就好了?反正子寧將軍違抗皇命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要收拾他有的是機會。」她記憶中的歸王不是普通的昏君或暴君,他有縝密的思考和獨立的見解——而且連子寧將軍本人也是這麼認為的,如果要對付子寧將軍,動動手指都能讓他身敗名裂,粉身碎骨。「歸王對子寧將軍有一種奇妙的依賴和佔有慾,絕對不像是猜忌賢能那麼簡單。」她說,「這樣的歸王到底會把什麼當成是寶藏呢?」
「可能像我以前說的,他把子寧將軍的遺體當成寶藏。」楚修半開著玩笑。
「但是子寧將軍已經被五馬分屍了,怎麼收藏他的遺體啊?」她皺著眉問,「不會是這裡藏一塊,那裡藏一塊吧?」光是想想都一身雞皮疙瘩!
「呵呵,那可說不定。」楚修皮笑肉不笑地說。
子歸突然打了個寒顫,「筷子兄,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
楚修收起玩笑的態度,說:「嗯,好像有種讓人非常不舒服的戾氣。可是這股戾氣好像是剛剛出現的,就連剛才我們在客廳的時候都沒有感覺到。」
「啊!」她想到了,「尹暉最後對我說過有人打開了不該打開的東西!會不會是有什麼結界被打開了?」
「不會。」楚修搖搖頭,「從我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我就已經把這附近都調查了一遍,根本沒有什麼特別的結界。不過硬要說有什麼東西的話……」
「什麼?」她追問。
「若真要說有什麼的話,可能會有些前人用來封印冤魂厲鬼之類的簡單法陣吧。」楚修說。
「可就算是簡單法陣,也不能說法陣的效力很差呀。」終於能在這根狂妄的筷子面前賣弄一下她法術方面的知識了,這都是多虧了那個號稱沒有她調查不出來的事的小女孩灰絨賣給她的書啊(小說鬼忠告:所以說書到用時方恨少,各位親親讀者也要好好學習呀∼)!
「我知道。」楚修揉揉自己的頭髮,說,「最重要的是那些簡單的法陣因為隨便什麼人都能使用,很經常會封印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比如說怨魂厲鬼或者詛咒什麼的。萬一被後來的人不小心打開,就有可能出現很麻煩的事情。如果這股戾氣就是有人將原來封印著的厲鬼放了出來,那麼這附近就又要開始不得安寧了。」
「可為什麼會有人把厲鬼放出來?」那就是說她有得開工了——不是吧?連個寒假也不讓人消停。
「拜託你用用腦子!」楚修對她說話根本懶得使用他的「客氣」,直接吼道,「有誰會明知道是厲鬼還放出來的?當然是不小心!不、小、心!」
她咬牙瞪楚修一眼,說:「那麼大聲幹嗎?我又沒聾!」
楚修哼笑一聲,說:「耳朵沒聾,只是腦子開路罷了。現在的人也不知道什麼地方藏著法陣,怎樣才算是破壞法陣,說不定只是從地下挖出什麼瓶瓶罐罐就有可能把法陣破壞,將原來被法陣封住的東西放了出來。從除夕到今天,附近有不少小孩都在放鞭炮煙花,其中就有把鞭炮插在地上點燃的,因此而破壞了法陣也不足為怪。」
「就是偶然發生的?」她有點頭暈,「要是以後又不小心把什麼放出來,我家不是很危險(小說鬼譴責:喂喂,你是陰差,別老是想著自己好不好?)?」
「那倒不用擔心。」楚修說,「我和皇甫律都在這個家裡布設了結界,一般妖魔鬼怪都不能進來。」
啊?那灰絨為什麼常常在她家來去自如?難道是因為灰絨並不是「一般妖魔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