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約好等宴會結束再一起偷偷進去花園迷宮裡看看,現在也就沒什麼事要做的了。(e)
「說起來,子歸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去鬼界見閻王的全部經過。」楚修想起這件事,便隨口問問。
「啊,也沒什麼。不過……」子歸想了想,說,「我對閻王說我打算先去找李成。畢竟李成沒有秦霜和雪蘊的主人那麼厲害,應該比較容易掌握行蹤。」
「哦。」楚修倒是有點意外,「那你知道要怎麼找李成嗎?」
她不負責任地搖搖頭,說:「不知道啊,我是想著他比較容易對付,才把他當成第一個目標的。」
楚修哼笑道:「哼,我看你到時候怎麼跟閻王交代。就算李成比較容易對付,但我們知道他的事情太少了。」
「還好吧。」子歸說,「他是和子寧將軍一起在歸國當官的一位姓楊的太史的小舅子。楊太史因為太過熱血跑去批評歸王的做法,結果不僅自己被扔進牢裡等死,連九族都要人頭落地。而幫他們求情,保住了他們全族性命的人就是子寧將軍。後來李成為了報恩,就自願去當了子寧將軍的手下。」
「這麼說來,你還算是他的恩人囉?」楚修打量著她,「你的前世做的好事也不少嘛。」就是被子寧將軍幫助了之後,沒準下場更慘。
「那當然。」她點點頭。
子寧將軍匆匆忙忙趕到了歸王居住的宛吾宮外,「將軍,您終於來了。」歸王的隨身太監王竟已經在宮門等著他了。
「大王發生什麼事了?」他問。他是接到大王的傳召,說宮內出了大事要他速速趕來,他才會從大牢剛回到家,連家門都沒進就趕到這裡。
「這個……」王竟支吾著。
「到底出了何事?!」他厲聲道,「若大王有任何意外,你們……」
「吵什麼?」歸王的聲音懶懶地從裡面傳了出來,隨著宮門「吱呀」一聲向兩邊打開,歸王從殿內走了出來,「子寧,你都來了,就應該直接來見寡人,和這些宮人吵什麼?」
「大王。」他向著歸王一拜。大王看起來什麼事也沒有,那為什麼……
「進來吧。」歸王向他說完,對王竟說,「去給將軍上茶。」
王竟領命,急急忙忙地走了。
「大王,發生什麼事了,讓你這麼著急傳召臣進宮?」他再次問這個問題。
「你去看過那個不知死活的楊佑了?」歸王背對著他把玩著桌上的玉璧,聲音也聽不出情緒。
既然已瞞不過大王,他也沒有打算說謊。「是。」不過從大王的措辭來看,現在似乎不是替楊太史求情的好時機。
「誰讓你去的?!」歸王突然拔高聲音,狠狠地將玉璧摔到地上。
望著幾近粉碎的玉璧,他想大王是不是把他當成那塊玉璧了?「是臣自己要去的。」他跪下說。
「你好大的膽子。」歸王回過身,一步一步地走到他跟前,「寡人說過可以去看望那個該死的傢伙嗎?」
「回大王,沒有。」他恭順地低著頭回答。
「是沒有——但寡人也沒有說不能去看他,你該不會想寡人玩這種文字遊戲吧?」歸王冷笑一聲,說。
他笑了笑,說:「大王小時候常常和臣一起玩各種各樣的遊戲,現在已貴為一國之君,不能說什麼玩笑話,自然是不會再玩這種遊戲了。」
聽了他的話,歸王的臉色卻緩和了下來,說:「你還記得以前的事?」
「臣銘記在心,從未忘記。」
「罷了,你起來吧。」歸王甩了甩袖子。
「謝大王。」看起來現在事態還不算太糟糕。
似乎很懷念小時候的事情,歸王拉著他進了蹴鞠場,和他玩起蹴鞠,一直到天色漸黑。「大王,差不多該用晚膳了,臣也告退了。」他說。
「你要走了?」歸王有些失望地問。
「嗯。」他點點頭,說,「大王也玩了一天,用過晚膳還要批閱奏折,臣也不好再耽誤。再說,如果大王還想找臣一起踢蹴鞠,不是有的是機會嗎?」
「你不是要幫楊佑求情嗎?」歸王突然問。
他低下頭,說:「其實我並不想幫他求情,我只想幫他的族人求情。」
歸王難得沒有立刻打斷他的話也沒有大聲斥責他,只說道:「你不希望寡人放過楊佑嗎?」
「若放了楊太史,大王得到的自然是一個明君的美名,誰都會知道大王是一個願意接受諫言的英明君主,可抓了人卻沒有任何理由地放人,臣知道這樣對大王來說是個侮辱。」他吸了一口氣,小心地說道。
「那你覺得怎麼辦才好呢?」歸王平靜地反問。
「不如將楊太史削官奪職,永不錄用,並將他和他的族人驅逐出京城,永不得返京。」他說。
「你不求我讓他留任原職?」歸王挑起眉,問。
「若讓楊太史留任原職,又怎麼稱是懲罰呢?」他淡淡一笑,以楊太史那樣的人,還是早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會更好。
「好吧,寡人這次就聽你的。」歸王說,「反正就算寡人不答應,你也會想其他辦法。哼!」歸王喚道,「傳寡人的旨意,楊佑立刻免除他太史之位永不錄用,並將他和他的族人驅逐出京城,就算全部死絕了也不得返京。總之,叫楊佑永遠不要出現在寡人面前!」
「臣代楊太史謝大王不殺之恩!」他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這次能這麼順利,可算是老天保佑了。
歸王揮了揮手,說:「去吧。」
「臣告退。」
他的腳下像長了翅膀,輕快得幾乎要飛起來了!他飛快地回到家裡,連柔娘也被他嚇了一跳。「怎麼了?瞧你高興的樣子。」柔娘笑著迎上前來,「秦大人已經在裡面等了你好久了。」
「哦,好,我知道了。」他笑著快步走了進去。
秦霜一見他馬上站起來,「將軍,我聽說你被召進宮裡了。而且這麼久都還沒有回來,我還擔心將軍你會出事。」
「不要緊,不但沒事,而且大王已經下旨將楊太史革職並將其全族驅趕出京城,也算是保住了性命。」他說。
「真沒想到……」秦霜對此也大感意外,「將軍是怎麼說服大王的?」
他搖搖頭,笑道:「其實我也沒有說服大王,可能大王本來就不想治楊太史的死罪,我去求他,不過是給了他一個台階下罷了。」
「大王嗎?怎麼可能?」秦霜覺得這簡直不可思議。
「大王心中想的又有誰能明白?」他說,「不管怎樣,楊太史一家能保住性命還是得感謝大王開恩。」
過了半個月,子寧將軍府上來了一位客人。「拜見子寧將軍。」那人對他的態度卻是十分恭敬,「在下李成,望能在將軍麾下效犬馬之勞。」
「什麼?」他奇怪地打量著李成,「為什麼?」
「因為將軍是我族的救命恩人。」李成回答道。
他皺皺眉,問:「救命恩人?我什麼時候救過你的族人?」
「將軍可記得楊佑楊太史?家姐正是楊大人的妻子。」李成說。
「你?!」他一驚,「你如何進城來?若被大王發現,你會連累你的家人,趁還未被人發覺,速速離京!」
李成笑著搖搖頭,在他面前跪下說:「將軍大可放心。在下本是庶出,家母在生產之時死於血崩,一個算命師說我會剋死家人,不能入李家族譜,所以大王不知道李家還有我存在。但我雖未入族譜,卻在李家成長,得長姐疼愛才有今天。是將軍救了待我如母的姐姐,如我不能報恩,豈非成了忘恩負義之徒?」
「沒那麼嚴重吧?」他失笑道,「來,先起來再說吧。」
「不,若將軍不答應,我就一直跪在這!」李成堅決地說。
「這……」他倒是有些為難了,「李成,你可知道行軍打仗乃性命相搏,稍有不慎便會命喪沙場,再也見不到你的親人了。你可想清楚了?」
「是!我早已想過,為報大恩,肝腦塗地在所不辭!」李成向他一磕頭。
「行了行了,起來吧!」他扶起李成,「不必為我肝腦塗地,只願你能記得家中仍有人掛念,上戰場時切記保護好自己的安危即可。」
「將軍果然如傳言一般宅心仁厚,難怪將軍手下的將士對將軍如此忠心。」李成說。
他對於李成恭維的話僅僅一笑置之。
楚修點頭表示瞭解,說:「原來如此,後來李成就一直在子寧將軍手下當兵了?」
「沒錯。」
「那個楊太史最後怎樣了?」楚修對這個熱血太史的下場有點好奇。
「李成說他回鄉開了傢俬塾,日子過得還算平靜。」她說。總之這位熱血太史能平平安安過完下半輩子,也算是好事一樁,這次子寧將軍總算沒有救人變成害人了。
「可聽你這麼說,這個李成到底會在什麼地方不就沒有線索了?」
「嗯——」她也為此頗傷腦筋。
「也罷,弄完這裡的事再想辦法吧。」楚修也沒有深究,「這裡似乎透著古怪,你凡事要小心一點。」
「我知道。」光是二樓那些迷宮一樣的房間就讓她夠頭暈的了,能不小心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