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皇甫師兄,有什麼事?」子歸)
皇甫律沉默了一會兒,說:「對於前世的事,我現在只能對你說聲抱歉,如果你有什麼困難,我會盡力幫你的。」
「啊?!」她有沒有聽錯?「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皇甫律避開她的視線,說:「我知道前世欠下的總有一天要還的,我想盡可能補償你。」
「原來前世欠下的債可以這樣還的啊,第一次聽說。」她自言自語說。
「你說什麼?」皇甫律沒有聽清她的話,又問了一次。
「沒什麼。」她搖搖頭,「其實皇甫師兄你用不著給自己這種壓力,我從沒想過要你還什麼。」如果真的要還清所有的人命債,皇甫師兄就是死一百次也不夠(小說鬼插嘴:子歸你是覺得不用皇甫律還,還是認為他根本還不起?)。
皇甫律抬眼看了她一眼,說:「總之,如果你有困難都可以找我。」
「不過說真的,我到底要遇到多大的麻煩才不至於浪費皇甫師兄這個承諾?」她笑道。
皇甫律看著她的臉,忽然感慨道:「我好像很久沒有看到師妹你對我的笑容了。」他不是沒有感覺,以前子歸雖然有點怕他,可是並沒有現在這樣的疏離。或許他不該奢望子歸能夠對他像以前一樣親切,在子歸知道前世的事情後,沒有對他怒目相向或惡言相對,他就應該覺得謝天謝地了。
她抓抓頭髮,不太自然地起身說:「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回房間了。」
皇甫律點點頭。
子歸打開門走進她住的房間,房內的擺設倒是和一般的賓館一樣很普通,進門就是一扇大窗子,窗邊是一張簡單的桌子,左邊是浴室和廁所,右邊靠在房間最裡面的是並排的兩張單人床。她還是選擇靠外面的那張床,把行李放在桌上,拿出今晚要穿的晚禮服,好久沒穿過這麼正式的衣服了,其實難得穿一次,她還真沒有這類衣服,這次還得麻煩於悟皈幫她準備。酒紅色的長裙,上面綴著一顆顆圓潤的珍珠,就這麼看就夠漂亮的了,聽說還是世界知名服裝設計師的世上只此一件的超高極品。「說不定我這輩子都穿不起這麼高級的衣服。」她把衣服掛起來,靠在床上打算睡一會兒。
有些時候你想夢見的東西夢不到,不想夢見的東西總會上門來找你。
子寧將軍歎了一口氣,看著眼前熟悉的宮殿,他不由地停下了腳步。
「這不是子寧將軍嗎?」身後有人叫他。
「王將軍。」他冷眼看著向他招呼的男人。之前毫不考慮便聽從大王的命令去屠村的王繼將軍。今天他怎麼也來了?「王將軍也是來見大王的?」
「是的,承蒙大王信任,家姐又是大王最寵愛的華麗夫人,大王要給我的任務自然比較多。」王繼笑著哼了一聲,說,「我可不像子寧將軍,什麼都沒有做也能一樣得大王恩寵,連別人的戰功也能分去一份。」
「那種屠殺自己國家百姓的功勞,送我也不想要。」他冷冷地說道。看來王繼對之前屠村的功勞給了他一半還是非常不服氣。
「你說這種犯上的話,就不怕我向大王稟報嗎?」王繼恨恨地瞪著她說。
也許在王繼眼裡,他說的這句話簡直就是得了便宜又賣乖吧!他冷笑著接下去說:「你儘管去稟報吧,不管丟官殺頭,我都不怕。比起王繼將軍受盡千夫所指,我卻是成就了一世英名。」王繼的眼光像要把他五馬分屍般,他毫不懷疑王繼會在他身後做些小動作陷害他什麼的,如果不是大王護著,說不定他早就被王繼或是朝中其他官員的編個莫須有的罪名下監獄或者砍頭的了。只有這時候,他該感激大王對他的「厚愛」。
王繼越過他走後不久,一個文質彬彬的男人走了出來,非常禮貌地向她一拜,「子寧將軍,好久不見。」
「原來是楊大人,近來可好?」他回禮說。
「我聽說將軍您平叛的事情了。」楊大人說。
「是嗎……」他回答得有些黯然。
「看來又是大王強加給你的吧?」楊大人說道,「王將軍比你遲了那麼多出兵,可是你卻和他享有一樣的功勞,大王對將軍到底是關愛有加,還是恨之入骨?」
「……也許都有吧。」他苦笑道。
楊大人沉默了一會兒,問道:「對了,我聽說夫人被大王關起來了,現在如何了?」
「沒事,已經把她放回家去了,多謝關心。」他說。
「將軍你真是……」楊大人搖了搖頭,「難道將軍沒想過離開這裡嗎?」
「你不是第一個這麼問我的。」他拍拍楊大人的肩膀,「不是我不想離開,而是無法離開。」
「果然。」楊大人冷笑一下,說,「我一直奇怪將軍並非貪圖榮華富貴之輩,對於這份差使雖然兢兢業業,卻從不開心,為何仍留在大王身邊?大王說了如果你離開,那些將士就得死是嗎?」
「楊大人。」聽了楊大人的話,他憂心忡忡,「這話你可以對我說,萬萬不可再對他人言語,若這些話傳到大王耳裡,也許誰都無法救你。」
楊大人笑了笑,說:「我可是太史,向大王進言是我的職責。有些話難道不應該讓大王聽到嗎?」
「楊大人,你應該更瞭解大王一些。」他歎了一口氣,說,「如果大王能聽進你的進言,大王就不是今天的大王了。」
「將軍?」楊太史有點疑惑地看著他。
「大王不相信任何人,當然包括我。」他淡淡地說,「別以為他是聽信讒言,大王只按照他想做的去做,不會聽我們任何一個人說的話。我理解楊大人的想法,但是為了你和你家人的平安,我還是勸你放棄這個想法。」
楊太史皺了皺眉,說:「我真想不到將軍你竟是如此怕事之人,若將軍擔心自身的安全,憑我一人之力也可向大王進諫。告辭。」說完,楊大人越過她就離開了。
望著楊太史的背影,他心頭滑過幾許不安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