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鼻端傳來淡淡的香味,這似乎是多種香料調和在一起的味道,不濃郁,卻縈繞不散,真好聞的味道。e子歸慢慢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的蚊帳頂。奇怪,她不是和楚修一起在山洞裡的嗎?難道她用法術的時候出了什麼差錯,變成瞬間轉移了?她爬起身來,似乎不覺得自己有靈力消耗過度時的那種無力的昏沉,是她的法術失敗了嗎?可她也不像受到反噬啊,外傷內傷哪兒都沒有。這是怎麼回事?這個房間的裝潢十分古老,就連這蚊帳看起來是現在的吊頂蚊帳的樣式都做的古意盎然,要不是蚊帳的料子是現代的,她真以為自己無端端穿越了。
「子歸小姐,你醒了?」
好像只有雪蘊才會稱呼她「子歸小姐」,可是這不是雪蘊的聲音。她有些疑惑地轉過頭,是一個看起來十六七歲的女孩端著托盤走了進來。女孩留著一頭半長髮,清秀的臉上嵌著一雙琥珀般通透的眼睛,和雪蘊那雙猶如冬星般明亮卻總是含著狡黠的眼睛不同,帶了點褐色的眼裡映著的是柔順和溫和,可給她的感覺和雪蘊一樣,沒錯,從這個女孩身上她感覺到了妖氣。「你是誰?」可是這個女孩的實力不如雪蘊,要是打起來的話,她應該不會輸。不過不問青紅皂白就打架可不是什麼明智的行為,尤其是這樣陌生的地方。
「我是木華。主人讓我來看看子歸小姐清醒了沒。」女孩溫婉地回答裡似乎在安撫她的敵意。
「你的主人?」
「是雪蘊大人帶你回來的,子歸小姐不記得了麼?」木華問。
就雪蘊那張臉也被稱為「大人」……她覺得自己的臉皮都在抽搐。等等,難道這裡是雪蘊的主人的「老巢」?啊!這麼說她馬上就要見到雪蘊的主人了?這麼說她也很快能夠確認雪蘊的主人和子寧將軍的神秘軍師卞俞雷是不是同一個人了?這麼說有很多很多的問題都能一次性搞清楚了?lucky∼這真是天上掉餡餅了(小說鬼插嘴:你就這麼肯定人家會見你?即使見了面,你還認為雪蘊的主人會乖乖回答你的問題哦?)!
「子歸小姐,睡了那麼久,一定渴了吧?」木華放下托盤,給她端來一杯溫水,「來,喝杯水吧。」
她懷疑地盯著那杯飄著白氣的熱水,這裡面不會「特別加料」吧?
「子歸小姐,請儘管放心,這只是普通的水。」木華溫和地說。
她伸手接過來,不過沒有往嘴邊送,只是把茶杯捧在手裡暖手而已。
木華見狀也不說什麼,只是微笑著說:「我這就去通知主人,子歸小姐已經醒了。」說完便離開了房間。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她看看手錶,指針指著的是六點二十分了。算起來,她昏迷了有一個多小時了。她趕緊拿出手機向楚修報平安,不然那根筷子一發起火來肯定又會跟打雷一樣了。可是電話裡傳來的卻是機械的女聲:「您撥的電話未能接通……」她仔細看了看自己的手機,明明有信號的啊!難不成是筷子兄待的山洞裡接收不到信號?想起來了,上次她和修文師兄在山裡遇難的時候,手機也是沒有信號的。怎麼辦?要怎麼聯絡筷子兄呢?
門「吱呀」一聲又被推開了,一個白色的身影走了進來。「子歸小姐,覺得如何?」雪蘊笑著向她打招呼,「我真是吃驚,沒想到子歸小姐連那麼高深的法術也能用——就是維持的時間太短了,呵呵!」
「少跟我嬉皮笑臉的,你們想幹嗎?」她放下茶杯翻身下床,「你的主人呢?請他出來吧!」
「主人說子歸小姐清醒過來,就是沒事了。」雪蘊笑道,「既然沒事,就不需要主人出場啦。」
「呵,他還真會自說自話。」子歸哼了一聲,說,「我從以前就不需要他出場,他還不是瞎摻和一通?怎麼,現在反倒覺得自己沒有用武之地了?」想了想,她冷笑起來,「雖然他讓你帶話說不需要他出場,但我想他現在可能用法術在監視著這個房間裡的一舉一動吧?」
雪蘊愣了一秒,但下一秒鐘便恢復成原來的笑臉說:「子歸小姐也太敏感了吧?這裡能發生什麼事讓主人特地用法術來監視呢?」
「哦∼」越發覺得可疑。「雖然他沒事找我,但我有事找他,他人呢?」
「子歸小姐你找主人要幹什麼?」雪蘊一臉困惑地問。
「你還好意思問我要幹什麼?」她咬牙道,「你們把秦霜抓起來了,我正愁沒處找你們呢!」
「主人可是為了子歸小姐好才這麼做的。」雪蘊理所當然地說。
「為我好?」這是哪門子的歪理?
「子歸小姐不是正為被他纏著而傷腦筋嗎?現在這樣一了百了,豈不更好?」雪蘊攤了攤手,說。
「我的事用不著別人替我處理!」她寒著聲音說。再說,秦霜落在他們手上,誰知道他們什麼時候發起神經又把秦霜放出來?而且天曉得秦霜會不會被他們洗腦後變得更加偏激、更加難對付?最正確、最安全的,就是說服秦霜放棄仇恨,乖乖去鬼界報到,其他的歪門邪路她可不敢走——尤其那條道還是不知是敵是友的人給她準備的,踏上去說不定就是條不歸路。「你們快把秦霜放了!」
雪蘊的表情變得高深莫測起來,說:「這件事是主人親自辦的,我可做不了主放他。」
「所以我要找你家主人,是你一直在這裡浪費時間。」她抱著胳膊說。
「子歸小姐今天好大的火氣。」雪蘊聳聳肩,說,「好吧,既然子歸小姐堅持,我就去問問主人的意見,麻煩你就在這裡等等我吧。」然後就走出了房間。
那隻狐狸說話的語氣明顯在敷衍她。但她也知道,雪蘊去問也是白問。如果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主人願意見她,早就現身了,還用得著等雪蘊去問他的意見嗎?如果雪蘊的主人如她所想就是卞俞雷,那麼秦霜和他好歹共事過,雖說互相看不太順眼,但應該還不至於血海深仇,應該不會太虐待秦霜吧?對於自己這個推測,她的心幾百萬分不肯定,甚至有個聲音跳出來笑話她的自以為是。想起那些被封印在皇甫家的那些厲鬼,她忽然想起,秦霜會不會也被雪蘊的主人封印起來奪取靈力?一個秦霜的力量,頂得上幾百個「普通級別」的厲鬼吧?如果是那樣就糟糕了!
她看了看房間門。沒理由雪蘊讓她在這裡等,她就乖乖地坐在這裡的呀?她又不是雪蘊的狗。這麼想著,她便放膽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