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子歸都不知道在g市這個人口密度那麼大的城市居然會有這麼多獨棟別墅,皇甫家的是這樣,於展詳的這個委託人也是這樣。e而且她總覺得有點彆扭,因為上次皇甫律特地跑出去找秦霜,她和楚修、修文師兄和於悟皈找到他時的那片別墅工地就在這個小區後面。她打量著眼前這棟房子:佔地面積大約三百平方,可加上外面的庭院就可能超過一千平方了。這世上的貧富分化還真大。根據於展詳介紹,這次的委託人名叫范海濤,一星期前和妻子劉惠文死於天川北路的那場車禍——肇事者正是皇甫律的六叔皇甫拓,這才是於悟皈沒有找皇甫律來處理這次「鬧鬼」事件的原因——不過嚴格說起來,造成車禍的真正「元兇」應該是李峰,不過恐怕誰也逮不住李峰吧。
她跟著於展詳進門,從門口穿過庭院到房子的路架設了薔薇花架,就這麼看相當浪漫。路面約一米五寬,採用了冰裂紋樣式,不是筆直的道路,而是呈s形的迂迴道路,沿路種了三棵高大的黃葛榕,樹下是幾叢矮灌木襯托,左邊還有一個面積挺大的人造池塘,水上建了兩座設計不同的小木橋,頗有小橋流水人家的味道。不過奇怪的是,她一踏進庭院,手腕上的表就有一道道光線在表盤內旋轉,這裡是不是有什麼不好的東西?
在門口迎接他們的是一名三十歲出頭的女人,頭髮盤成一個髮髻,長相普通,看起來也是個本分老實的女人,不容易給人留下深刻印象。「歡迎各位。少爺去公司處理一些事情,小姐正在客廳等你們。」女人說。
「她是誰?」子歸問於悟皈。
「傭人之一,徐彩。」於悟皈小聲告訴她,「這家的人都叫她徐姐。」
「『之一』?還有之二、之三?」
「還有一個傭人,叫張華,二十多歲,短頭髮,長得眉清目秀。」於悟皈說,「另外還有園丁李春立和廚師朱明,等會兒你就能見到了。」
她乾笑兩聲,這感覺,真像是在推理懸疑劇的連環殺人案的登場。「這個庭院真漂亮,設計得好,維護得更好,看來照料這個庭院的人很用心。」她讚歎道。
「是嗎?」楚修說,「這是中式庭院吧?」
「是啊,中國傳統風格的庭院都是這樣的,凸顯的就是自然和隨興。」於悟皈說。
「你們學物理的倒挺清楚嘛。」楚修挑起眉。
「我和子歸在大二的時候一起選修了庭院設計。」於悟皈一把搭住子歸的肩膀,得意地說。
「好了好了。」於展詳回過頭來說,「過來這邊吧。」
客廳裡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穿得也一模一樣的女人見他們進來,同時站起身來一起說:「歡迎來到我們家。」左邊的女人說:「我是范琉。」右邊的女人緊接著說:「我是范璃。」
「怎麼樣?能分得出來嗎?」於展詳拍拍子歸的肩膀,笑問。
雖然是雙胞胎,但自身氣息還是有些微妙的不同。好奇怪,這對雙胞胎姐妹給她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覺。不只是她,筷子兄應該也注意到了。她瞟了瞟若有所思的楚修一眼,又把視線調回這對雙胞胎身上。她笑道:「她們剛自我介紹完,我當然認得。」范琉和范璃是相當美麗的女人,整齊的劉海,略帶褐色的齊腰直髮,白裡透紅的瓜子臉,漂亮的雙眼皮,挺直的鼻樑,帶著粉紅色的嘴唇,最重要的是這麼漂亮的外形世上居然有兩個!「你們好,我是寧子歸,這位是我的朋友楚修。」她介紹說。
「你們好。」姐妹倆一起說,「讓徐姐帶你們去房間吧,不用拘謹。」
徐綵帶著他們走過走廊時,於悟皈衝她說:「天啊,不但長得一模一樣,連聲音也完全一樣,子歸你能分辨出誰是誰嗎?」
「唔——勉強吧。」她含糊地說。
「我就知道子歸你肯定有辦法的。」於展詳稱讚道,「果然沒讓我失望,不過你到底是用什麼來辨別的?」
楚修哼笑了一聲,說:「她能用什麼來辨別?真要說,還不就是靠直覺猜的?」
「靠猜的?」於悟皈瞪大了眼睛,裝得一副大吃一驚的樣子,說,「噢!子歸,難道你分辨我和普通烏龜的時候也是靠猜的?」
她的嘴角**了兩下,咬牙說:「是啊,我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每次都沒有認錯!」
徐彩正要打開房門,另一邊的房門突然開了,走出來一個挺拔的男人。男人只不過穿著再普通不過的黑色衛衣配直筒修身牛仔褲,可在他穿起來感覺卻是獨樹一幟的。
「啊。」子歸和楚修都是一愣。
「你們?」男人似乎也有點意外。
「上官先生。」徐彩向男人鞠了一躬,對子歸他們介紹說:「這位是上官凌先生,是老爺生前的好朋友。」
「上官凌?」子歸好奇地問,「你不是叫李峰嗎?」
李峰,也就是上官凌沒有解釋什麼,向徐彩說:「請幫我泡杯鐵觀音來。」
「是的。安排好幾位客人的住處後,我會泡好茶送到上官先生房裡。」徐彩答應道。
上官凌點點頭,又看了子歸一眼便回到自己房間關上門。
「哇噢,那個男人簡直酷呆了。」於悟皈吹了一聲口哨,「喂,子歸,你認識那人?」
「算是見過一次面吧。」她說,「烏龜,你也應該記得他才對吧?我之前不是還拜託你幫我調查過幾個人偶師嗎?其中一個就是他。可是筷子兄,我們之前看到的資料,他明明叫李峰。」
「並不奇怪。」楚修說著,看了看徐彩,沒有繼續說下去。
原來普通人等不宜的話題。子歸聳聳肩。
「寧小姐住這間,兩位于先生在這邊,楚先生住這間。」徐彩把他們領到客房門前,說。子歸正好住在上官凌對面,旁邊是楚修,於悟皈和於展詳則住在上官凌旁邊的房間。「如果缺什麼的話請告訴我,我會幫你們準備。」徐彩說完便離開了。
待徐彩走出走廊後,楚修才說:「有些術士為了不讓別人用自己的姓名生辰進行詛咒,會使用假名,甚至用假身份。」
「他那麼強悍,只有他對付別人的份啦。」子歸吐了吐舌頭。
「這是謹慎。」楚修糾正道,「因為謹慎,所以才強悍。」
「也就是說,上官凌也不一定是他的真名囉?」她想了想,問於展詳,「小叔叔,難道范先生的遺產也有這個朋友的一份?」不然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這倒沒有,聽說他是來參加葬禮的。」於展詳說。
「這裡看起來也沒什麼奇怪的地方。」楚修瞟著於悟皈,說,「你該不會是故意晃點我們來的吧?」雖然看起來沒什麼,可是——他看了看沒有任何反應的子歸,皺了皺眉。
於悟皈皺皺鼻子,說:「到晚上你們就知道了,總之這裡透著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