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她又是在做夢嗎?子歸看了看周圍陌生卻又覺得熟悉的營帳,每次夢見子寧將軍的事就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要不是想著知道前世的事可能就能想出辦法解決秦霜的事,那個莫名其妙的掃把星將軍的過去她才不想知道(小說鬼插嘴:好歹也是你的前世,別說人家是掃把星好不好?)!
「將軍,軍師已經昏迷了!」一個士兵模樣的人匆匆忙忙地跑進來向她報告。
軍師?不就是秦霜嗎?焦急、擔憂和束手無策的情緒在她胸口翻騰,她「嗖」地站起身來,問:「卞大人呢?」
「卞大人在自己的帳內休息。」士兵回答。
「我知道了,你去吧。」她揮了揮手,在士兵出去之後,自己也跟著離開了營帳。奇怪的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並不是去看秦霜,而是去見另一個人。她直接闖進一個營帳,那裡面坐著一個正在悠閒地翻閱書簡的男人。她這個位置應該不會背光的,可她卻看不清男人的模樣。「秦霜命在旦夕,作為另一名軍師你倒是有閒情逸致在這裡看書。」她冷冷地說。
「他命在旦夕跟我有什麼關係?又不是我生命垂危。」男人毫不在乎地說著,「他快死了你該去找軍醫,而不是來找我。」
「秦霜是為了救我才會被毒箭射成重傷。」她說——原來秦霜還曾救過子寧將軍的命啊?她都不知道。
男人輕蔑一笑,說:「哼,沒那個本事還學什麼救人?不自量力。話又說回來,如果他沒有救你的話,現在就是你躺在那兒了——那樣秦霜就不會受傷,更不會死,而我會救你,誰都不會有損失。可惜,現在的情況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她隱忍地握緊拳頭,「你到底怎樣才肯救他?」
「怎樣?」男人故作傷腦筋地重複了一句,反問道:「你覺得我怎樣才會答應你救他?」
她心裡流過一種無奈的悲哀,苦笑說:「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猜。若你不願救他,我也不勉強你。」
男人眼裡似乎流竄過一絲怒火,扔下手裡的書走過來一把揪住她的衣領,說:「說清楚,如若姓秦的死了,你想如何?」
她有點不明白男人為什麼要生氣,可是她還是撐起唇角,說:「放心,我不會隨他去尋死的。」
男人笑了笑放開她,「好吧,就憑你這句話,我救他。別忘了,你欠我這個人情。」說著,從帳內的木櫃裡拿出一隻黑木手提箱準備出去。
她皺了皺眉,不懂男人為何突然改變主意。「欠你的人情,我未必還得起。」她歎了一口氣,說。
男人的腳步停了下來,回頭笑說:「這回你倒是說了一句大實話。」
她沒再說什麼,跟著男人一起去了秦霜的營帳。秦霜臉色青白一片,嘴唇因為中毒而漸呈紫色,右肩纏著的繃帶滲出觸目驚心的血紅,只剩下出的氣沒進的氣了。男人摸了摸秦霜的脈搏,慢吞吞地取出銀針封住秦霜的穴道,阻止毒液繼續蔓延,然後才淡淡地向旁邊的軍醫道:「筆。」一旁的軍醫不明所以但也連忙遞上,男人接過來反笑道:「沒有紙,你讓我把方子直接寫在你手上麼?」
「對、對不住!」營帳內的一名士兵慌慌張張地又送上一疊紙。
男人像有意和她過不去似的慢條斯理地寫著,寫罷還吹了吹上面的字把墨跡吹乾,這才遞給旁邊的士兵,淡淡地交待煎藥的方法。說完才起身對她說:「可滿意了?」
滿意?她不語,看著男人一會兒,說:「照顧好軍師。」說完,甩手走出秦霜的營帳。不想那男人跟了出來,亦步亦趨地跟在她後面。「你還想做什麼?」她問。
「我也得回自己的營帳吧?」男人笑著反問。
「那你也不必跟著我。」她有些不耐地說。
「將軍這是過河拆橋?」男人挑了挑眉,笑道。
對這個男人,她有種想揍他的衝動,這男人似乎總以刺激她為樂。她吐了一口氣,頭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營帳。可是,她剛回到自己的營帳,那男人又跟著進來了。「卞俞雷!你夠了沒有!」她從未試過像這樣失控地吼著,就連親眼見歸王殺死無辜孩童時也沒有——等等,卞俞雷……卞大人?這是她第一次知道留在子寧將軍記憶中那個神秘男人的名字。
「我以為你不會生氣。」卞俞雷不為她的怒氣所動,直接坐上了她的床榻,說,「發發火有沒有覺得心情稍微好些了?」
她愣了一下,苦笑道:「你認為我還會有覺得心情好轉的一天?」
「為什麼沒有?」卞俞雷問。
「也許是我自己太死心眼了吧。」她半帶自嘲地說著,「不然你不就不會找上我了,不是嗎?」
卞俞雷漾起一絲有趣的微笑,說:「說得真有意思。我很好奇你是不是打算就這麼一直忍耐下去?」
她閉了閉眼睛,說:「我也不知道。可能吧。不過這次謝謝你,若不是你,也許秦霜就會死。」
「不必謝我。」卞俞雷說,「只能說那傢伙陽壽未盡吧,否則就算是神仙也救不回他了。」
她笑了笑,說:「不管怎樣,我還是應該感謝你。其實我已經沒有東西可以給你,可是你還肯幫我救秦霜。」
卞俞雷沒再說什麼,只是一笑。「你就是這種個性,那個昏君才會一直欺負你。」
「他大概是想試探我的底線到底在什麼地方吧。」她冷笑道,「你不也一樣嗎?」
「太小看我。」卞俞雷支著頭,「我是那種無聊的人嗎?」
「也許你也在等著什麼。」她說,「具體的我不知道,可是我能感覺到。你不說沒關係,我無意探聽什麼。」
卞俞雷笑道:「知道卻不說出來的人會惹人討厭的。」
「是就好了。」她拿起矮几上的茶碗,「等秦霜的傷勢好轉,我們就要回去了。」
「去面見你那個昏君?」卞俞雷說,「可別沒命回來。」
她沒有回答,心裡卻隱隱浮起了不安。
後來呢?回城後發生了什麼事?她有些焦急地想看下去,卻被人推了推,「子歸,累就早點去睡覺吧!」那是蘭寶的聲音。她睜開眼睛,原來她趴在那幅刺繡上睡著了,看看電腦上的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了。「已經是這個時候了?」她拉了拉披在肩上的薄外套,「我這就去睡了。」希望等會兒睡著了能繼續夢見接下來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