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生物公園裡似乎有鬼,如果可以,子歸當然想放任不管,可是她自己這段時間也會常去那裡,而且到活動那天還有很多人都可能會去,要是真出了什麼事她可不好向閻王交差。上次遠在北京發生的「疑似鬧鬼」的事情都算到她頭上責怪她失職,這次離她那麼近,閻王問起罪來,她連減輕罪名的借口都沒有。所以,她趁晚上沒有選修課,拖了楚修一起又到生物公園。用了多年的路燈亮光顯得比較暗淡,但總比沒有強。「筷子兄,你說這公園是不是風水不好啊?不然怎麼每次都會鬧鬼呢?」她躲在楚修身後,拽著他的衣服說。
楚修翻了翻白眼,說:「你就在這裡遇到那麼一次而已,就說這裡風水不好導致鬧鬼?還有,你放手行不行?把我的衣服都弄皺了!」
她撇撇嘴,鬆了手問:「怎麼樣?你感覺到什麼東西沒有?」
「沒有。」楚修沿路走進去,「你是在哪兒遇到的?」
「就在你站著的這裡。」她記得可清楚了。
「那對方對你做了什麼?」楚修問。
「也沒什麼……」她回想道,「只是搭住我的肩膀罷了。」
被搭一下肩膀就這麼大驚小怪?楚修眼裡開始醞釀不滿的風暴。「你看到對方什麼樣的沒有?」他忍耐地問。
「我嚇得頭都不敢回,哪知道他長得是圓是扁?」她縮了縮肩膀。
楚修危險地瞇起眼,「你長腦子沒有?!」在人前總是維持精英般淡淡冷漠而聞名的「校草級」人物楚修打雷般吼了起來,「就算有鬼,也可能是些剛死的新鬼,說不定是看到有人想打聲招呼,時間一到就會被自動勾魂令帶走,你就以為對方是厲鬼,三更半夜把我帶到這裡來收鬼?!」
她反射性地護著耳朵不受「雷聲」的傷害,辯道:「現在才七點鐘不到,哪是三更半夜?」見楚修眼睛一橫,忙放下摀住耳朵的手,說:「你聽我說完,雖然我沒看見,可是我感覺到有殺氣!你說,普通的鬼會有那麼強的殺氣嗎?」
這麼說還有些道理。楚修摸著下巴,說:「你說有殺氣,也就是說對你有敵意了。說吧,之前又得罪誰了?」
「沒有!」她沒好氣地說,她是那種沒事幹到處去得罪人的傢伙嗎?
「如果只是厲鬼,你當時用勾魂令對付他不就行了?」楚修都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提醒她了。
話是這麼說……「現在仔細想想,跟我之前遇上厲鬼的感覺好像有點不同。」她說。
「不同?」楚修皺眉。
她點點頭,「以前被鬼襲擊,我都能碰到鬼的——我是說對旁人來說鬼沒有實體碰不到摸不著,可是我可以摸到鬼有實體,雖然碰到鬼跟碰到人的感覺不同,但總歸是有觸感的東西。這次不一樣,我只覺得冷,沒感覺碰到東西。」
「嗯?」楚修疑惑地皺眉,「只感覺到陰氣,卻感覺不到鬼?」
「沒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她對比之前每一次遇到鬼的情況來看,這次的感覺的確很不一樣,「這方面你知道得比我多,知道怎麼回事嗎?」
楚修沉吟了一會兒,「難道鬼並沒有在這裡出現?」
「我確實感覺到陰氣了!」她肯定地說。
「一般來說,有陰氣就表示有鬼存在,可也可能會有例外的。」楚修說,「這件事有點奇怪,我看還是多調查調查比較好。」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她點頭表示沒意見。
「要是你當時多看兩眼,現在就不至於什麼都不知道。」楚修責難地白她一眼,說。
「咚」地低下頭去,「對不起。」這次是她做得不對可以了吧,用不著給她那種臉色看。
難得那麼老實。楚修挑挑眉毛,「就算是鬼好了,為什麼會找上你?你最近做過什麼事沒有?不一定招人怨恨的事,像一些多餘的事情,回答了奇怪的聲音或者幫了憑空冒出來的人的忙之類。」
「要是我幫了他的忙,他還對我有殺氣也太恩將仇報了吧?」她無力地說,「再說,我也沒聽過奇怪的聲音,即使聽到,你覺得我有答應的膽子嗎?」
「這麼說也是。」楚修摸著下巴說,「這兒沒有有價值的線索,可能不是固定在這兒出現的鬼,今天就先回去吧。」
「我今晚會不會有事啊?」她有點擔心。
楚修率先走出公園大門,說:「我怎麼知道?要是害怕,今晚就別睡好了。」
她還寧願睡著,起碼死的時候沒那麼痛苦和恐懼。她消極地想著。
「身為閻王的陰差,拜託你振作點兒。」楚修搖頭,「有時候真不知道閻王怎麼就會挑上你的。」
她還想知道呢!她哼了一聲,「今晚沒有收穫,回去吧。」越過楚修,「我明天去問問皇甫師兄,沒準他會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看著她的背影,楚修突然說:「……你沒有懷疑過這是皇甫律要對付你的手段嗎?」
「啥?」她以為自己聽錯了,「筷子兄,你最近有點不對勁哦,怎麼老是針對皇甫師兄?」
楚修反問:「你自己沒感覺到嗎?皇甫律對你的敵意。」他可不想子歸像子寧將軍一樣死得不明不白。
這根筷子比她想像的還要敏銳。她傷腦筋地揉揉太陽穴,「我說筷子兄,我知道你看什麼都很透徹,可是有些事情心裡知道就好了,你非得挑明不可嗎?」
「你知道?」楚修皮笑肉不笑地說,「卻裝作不知道?別忘了,皇甫律的前世是個無法想像的變態,子寧將軍那種逆來順受的人都死得那麼慘,你就敢說皇甫律會一直都這麼正常?」
「哇,你說得皇甫師兄像個不定時神經病一樣。」她笑道,「你還是靠皇甫師兄才能大搖大擺地出現在s大學,這麼說有點對不起他吧?」
歎了一口氣,楚修說:「真搞不懂你到底是貪生怕死還是不知死活。反正你小心一點準沒錯,不是說『小心駛得萬年船』嗎?」
「嗯。」的確,皇甫師兄的殺氣讓她心寒,儘管好幾次都不過是那麼一瞬,也足夠讓她提高警覺的了,「不過被你這麼一說,我突然覺得在學校好危險。」她盡可能放鬆地笑了笑。
楚修也笑了,「你的工作本來就是危險的好不好?」
他們沒有發現,一雙蒼白的手在他們身後的黑暗中若隱若現,慢慢地跟在子歸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