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歸看著於展詳精神奕奕的樣子還真有點心理不平衡,他的詛咒解決了,可她的怎麼辦?她可是莫名其妙地白犧牲了!皇甫師兄搞定了繡品上的詛咒之後,對她的事情問也沒問,時間越來越接近黃昏,她怎麼能不著急呢?她坐在客廳喝茶時偷瞄了一下端著茶杯悠閒喝茶的皇甫律。「唔……」突然覺得一陣眩暈,手裡捧著的茶險些灑出來,怎麼了?
「師妹你沒事吧?」修文關心的臉猛地在眼前放大。
「哇!」這下整杯茶完全打翻了,她心都快跳出喉嚨了,「修文師兄!」
「嚇到師妹了嗎?」修文歪著頭笑道,「你臉色不太好呢,沒睡好?」
楚修嘖了一聲,說:「天塌下來她也能睡得跟死豬一樣,會沒睡好?……痛!你幹什麼?!」
她把踏在楚修鞋上的腳移開,說:「失禮,讓你昨晚熬夜。可說到底是誰害我的希望你心裡清楚!」然後翻臉如翻書般換上笑臉對修文說:「我沒事,可能因為有些熱而已。」
「熱嗎?可是冷氣已經開到25度了,要不然再開冷一點?」於悟皈說著就舉起手示意阿蓮過來,「阿蓮,空調幫我再調低兩度。」
「好的,少爺。」
皇甫律放下茶杯,看向她說:「師妹恐怕不是因為熱才覺得暈。」
她咬住下唇,說實在的,要是早知道她不舒服的原因就快點幫她解除詛咒不就好了?
「師妹是在抱怨我沒有趕緊幫你解除詛咒?」皇甫律望向她,不冷不熱地問。
哇啊~皇甫師兄真的會讀心術!「我沒有在抱怨啊,我只是……」她猶豫地看著皇甫律。
皇甫律慢慢地眨了眨眼睛,「師妹,關於你的事,我想單獨跟你談談。」
「啊?」她反而吃驚了。
「楚修也一起來吧。悟皈,可以借用一下書房嗎?」皇甫律起身問。
「阿、律。」修文一手搭住皇甫律的肩膀,說,「我也要一起聽,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皇甫律盯著修文一會兒,點點頭,「嗯。」
「那麼神秘?」於悟皈好奇地問,「那我可以知道嗎?」
「不可以!」皇甫律嚴厲地說,「這件事你和小叔叔都不能扯上關係。」
於悟皈被皇甫律的態度嚇了一跳,乾笑著退後兩步,說:「好的好的,不扯就不扯,書房隨便你用。」
然後,她跟著皇甫律,和楚修和修文一起再次來到書房。「皇甫師兄,為什麼這麼神秘?」她不解地問,「雖說我會中詛咒跟他們有關,但……我本來就沒想怪他們,需要到跟他們隔離的地步嗎?」
皇甫律背對著他們三人走到書桌邊,一手按在桌沿,慢慢地說:「詛咒很難說會不會影響旁的人。我和修文有特殊的護身法寶,而楚修……應該不會受到這些東西影響。但是悟皈他們就相對沒有防備,而小叔叔剛解除詛咒,可以的話不要再接觸這類事情,最好聽都不要聽。」他轉回身對子歸說:「師妹,你有把那份寫有詛咒的信帶在身上嗎?」
「嗯,帶了。」她從口袋裡掏出那份折了又折的信,遞給皇甫律。
接過去仔細研究了一會兒,「果然如此。」皇甫律臉色更凝重了,「師妹,這個詛咒並不那麼容易解決。普通的詛咒將咒具燒掉或者將詛咒返還給施咒人就可以消除。小叔叔身上的詛咒我便是將詛咒返還。本來如果詛咒被返回,那麼施咒的人通常會死,但因繡品而死的人不少,而這麼多年來那些人的子孫也多,就算把詛咒返還,平均到那麼多人身上,最多也只是割破個手指頭之類的小傷。但師妹你的不同,這是專業的咒術師做的,這些人為了自身的安全都有獨門的防禦法,就算把詛咒返還也還會彈回來,所以沒用。」
「那把咒具燒掉的話呢?」楚修追問。
「不能。」皇甫律直接否定,「剛才我檢查過這封信,用來寫咒語的不是單純的墨水,而是混有某種血液,也就是說,咒術師利用了一個人作為咒具。」
「也就是說,如果想破除詛咒,必須殺人。」楚修把視線從地板移到皇甫律臉上,「對吧?」
皇甫律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阿律你怎麼能肯定那是人血?」修文插嘴說,「不會是雞鴨魚肉之類的嗎?」
「就算是,你找得出是哪隻雞,哪只鴨,哪條魚嗎?」皇甫律把信疊好,斜睨修文一眼。
「分不清也沒關係啊,蔣介石不是說過,寧可錯殺三千,也不可以放過一個嗎?」修文說,「我們把全國的雞鴨魚肉都買下來燒掉不就行了?這樣中國短期內的烤雞、烤鴨、烤魚和烤肉的價格就會因為供過於求而大幅下降,我們還幫忙調整了物價呢,一舉兩得!」
皇甫律看也不看他,對子歸說:「師妹,對不起,我暫時想不到辦法。不過你放心,我會跟行內的咒術師聯繫,看有沒有其他方法。在此之前——」他看向楚修,說,「師妹不能單獨行動,尤其是入夜之後,楚修你清楚該怎麼做。」
楚修正要開口,修文蹦到皇甫律和楚修之間,拍拍胸脯,說:「我會陪著師妹嘛!師妹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就算去夜營都不怕!」
楚修沒好氣地白了修文一眼,真不曉得這傢伙哪來的自信,自己都要別人保護,還說要保護子歸。
「謝謝修文師兄,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子歸感動地說。
「你們兩個……」楚修正要潑冷水,皇甫律抬手示意大家繼續聽他說話,道:「師妹,這封信可以借我用用嗎?我要查查上面的是什麼人的血。」
「當然可以。」子歸答應道。還有什麼不行的?她把皇甫師兄家鬧得雞犬不寧,皇甫師兄還願意大老遠趕來幫她,這種胸襟她自問就沒有了,當然,那個間接害她中詛咒的小氣鬼筷子兄更沒有。「不過皇甫師兄,就算查出上面的血是誰的也沒什麼用吧?我不可能去殺人的。」她雖然是個跟鬼打交道的陰差,但並不表示她不是人,可以去殺人放火啊!
皇甫律若有所思地盯著折好的信,說:「我知道,但如果這是咒術師自己的血,也許可以讓那個咒術師收回詛咒。」停了停,他又說道:「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殺人。」
聽了皇甫律的話,她卻有些不安。皇甫師兄言外之意是,如果不可以,他會考慮殺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