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想到這種關鍵時刻，季陌竟然不願意出手，她情緒一下子崩潰了，一種隱隱的絕望讓她通體冰冷。
「這是什麼意思？」她的聲音顫抖得彷彿霧氣，一吹就散，那麼彷徨，不敢置信的看著他，滿臉煞白。
她根本就沒料到，他會拒絕自己。
以為能得救，卻從希望的天堂跌落。
心靈支柱在心中倒塌了，令人覺得痛、難以接受。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他怎麼忍心拒絕她。
「寶兒，別這樣……」季陌俊臉黯然，他不忍心看她倉惶失措的表情。
看到她越來越傷心和絕望。
可對他來說，現在這樣的局面，不是插手的好時機。
他很清醒，也看得清得失和全局。寶兒是因愛子所困，痛苦不能自拔，看不清眼前的境況，所以不顧一切。
但他站在大局上，卻不能不顧一切。
「我們的女兒在他們手上，難道你也不顧女兒的生死嗎？她才剛出世，她更需要你。」他淡淡的聲音充滿理智和冷靜。
太冷靜了的說法，挑不出一絲毛病，反而生出一種赤.裸.裸的殘酷。
他是那麼清醒的殘忍著，讓人不能反駁。
沐寶兒漆黑含淚的眼睛睜大到極點，身體顫了顫，胸口的一顆心冰冷入骨，強烈的窒息感瀰漫在血液中。
「那凌空呢，就可以不顧凌空的生死嗎？你有沒有想過，他也是我的孩子，我從沒有照顧過他，讓他這麼多年受了很多的苦，現在難道讓我看著他死嗎？」她哽咽的質問。
凌空也是她的孩子，她虧欠更多，為什麼就要讓凌空去犧牲。
季陌歎了口氣，臉上掠過深沉之色：「寶兒，你冷靜點，救不救他，不是選擇題，你有想過後果嗎？現在實驗室的人，都知道你闖了進去，知道了凌空的存在。難道他們會想不到，你想救他嗎？他們會加強防備不會讓我們有機可乘，為了控制你我的舉動，我們女兒也會變得危險，你有想過這些嗎？」
「因為沒有機會可乘，因為艱難重重，我們就該放棄他嗎？」
「不放棄，那麼犧牲我們的女兒嗎？我們的女兒也很危險，這就是最直接的後果。」季陌一語中的。
沐寶兒怔怔的放開了他，脫力的跌坐在沙發上，滿臉的呆滯。
外面黑夜沉沉，沒有一點星光，令人看不到一點光明。
她感覺她的心也像外面的世界，墮入了黑暗中，找不到希望和出路，甚至不知該怎麼辦？
難過，無力，絕望像洪流一樣淹沒她。
她望著外面的天空，眼神空洞，聲音沙啞：「你說得對，你總是冷靜又面面俱到，將一切厲害得失都看明白，權衡後再量力而為。可我，只是一位母親，我看不清楚救他的後果，我只知道，我不救他，他就會死掉，凌空會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