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他只有觀察昂哥,昂哥對滑翔的研究讓他頗有啟迪。昂哥是個外行,正是因為外行,所以思想上也就沒有那麼多限制。
這又讓他不由得想起那些空騎士,外面世界的巫術師限於能力不足,所以他們會想出空騎士之類的東西。
此刻他非常後侮,當初聽任其他的同伴一一死去,他的實力雖高,對於巫術的研究雖然精深,但是一個人研究,速度實在太慢,而外面那些替他看守大門的人,只是一群會施巫術的機器,他們空有實力,卻並不懂得研究,甚至現在還過著野蠻人的生活。
不滅之主這段時間一直在思索,是否要向外部世界透露一些他的研究成果,以便加速外部世界對魔力爐的研究。
做這件事情,當然也需要物色代理人,昂哥不適合做這件事情,不滅之主突然間想起另外幾個正在接受調製的人。
和上一次一樣,他又幾乎把他們忘了。
召喚出「蠕蟲隧道」,不滅之主的身影漸漸消失,當他再一次出現的時候,已在另外一個地方,黑色晶柱仍舊聳立著七根,只是其中的四根裡封著的人,已變成了枯骨,活下來的只剩下三個。
不滅之主在那三根晶柱邊上稍微站了站,就立刻知道曾發生了些什麼。
那四個空騎士的選擇幾乎一模一樣,他們都選擇了成為飛空舞者,同樣的力量,決定了他們之間只有一個人能夠活下來。
這些空騎士是最早一批互相打起來的人,在幻境之中他們不可能分辨出誰是虛擬的魔獸,誰又是曾經的同伴。
他們四個的實力差距非常明顯,那個女空騎士最厲害,她的判斷力、反應能力都很強,而且對於戰術的運用也無懈可擊,所以倖存了下來,而另外三個人自然成為了犧牲品。
在幻境之中死亡的人,在現實之中同樣也會喪命,他們的生命精華全都被抽取出來,注入了其他被調製者的體內,成為了他們的力量的一部分。
不滅之主隨手將那四個仍舊被封在黑色晶柱裡面的靈魂,收了起來。
那個死靈巫術師順理成章地活了下來,他的實力在七個人裡本來就是最強,對巫術的理解也最深。
在幻境之中的選擇,可以看得出每一個人對於力量的理解。
同樣鑽研死靈巫術,不滅之主自己比較喜歡召喚一類的能力,而那個死靈巫術師,似乎更喜歡骷髏爆、死亡射線之類用於直接進攻的手段,所以他選擇的足「屠殺狂魔」。
在七個人裡,不滅之主唯獨對這個同行沒有加以調製,這個死靈巫術師喜歡獨來獨往,絕對不是成為代理人的合適人選,而且這個傢伙運用巫術的方式和喜好,注定了不會讓不滅之主喜歡。
最後一個存活者,如同預料之中的一樣,確實是紅公爵。不滅之主對於他控制手下的天賦頗為認可,「戰爭旋律」需要的不是強大的魔力,也不是對於巫術的理解,而是巧妙的控制。
再加上紅公爵知道自己在七個人裡,是實力最弱的一個,所以特別謹慎小心,在幻境之中他寧可無功,也不願意露出絲毫破綻。
而且他還擅長犧牲局部,保全整體,撤退的時候毫不猶豫,所以幾次同女空騎士和死靈巫術師這樣的真正強者相遇,都得以全身而退。
所有闖人者裡按照實力,最強的應該是已達到超階的嗜血殺戮者,但是在幻境之中卻是一隻菜鳥。嗜血殺戮者是純格鬥類的神賦戰士,不滅之主這樣的超絕巫術師對這種類型自然看不上眼,當然不可能在自己的幻境之中模擬這種類型。
嗜血殺戮者只能隨便選了一個,習慣於肉搏的他根本沒有和任何人交手,直接被幻境生成的怪物殺死。
檢查了一下調製的進展,不滅之主對此並不是很滿意,還沒有完成的是紅公爵。
大致計算了一下可能完成的時間,不滅之主最終決定還是去找昂哥。
「現在有一件事情需要你作出決定。」一找到昂哥,不滅之主立刻說道:「從你的那兩位同伴身上,抽取出來的靈魂已和幽體相合,現在你必須決定給予他們什麼樣的能力。
「亡靈魔僕就是附著靈體的魔導器,因為附著了靈體,所以亡靈魔僕比普通的魔導器,多了一份自我意識,不過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的事情,魔導器本身越強,附著的靈體所擁有的自我意識就越模糊。
「如果你想要讓那位老者不至於喪失自我意識的話,魔導器裡面固化的,只能夠是低級巫術,這件事情你最好考慮清楚。
「亡靈魔僕的數量是有限的,被並不強大、對你沒有什麼幫助的亡靈魔僕佔去一個名額,這是否值得?」
這一次昂哥並沒有猶豫,他並不在意穆恩老頭的能力強弱,在他看來,穆恩老頭就算沒有任何能力,他的經歷和智慧,就是最大的財富。
他的腦子裡迅速閃過所有的低級巫術。他突然想到,當神經蔓不起作用的時候,他的魔力只有不到九十,也就是說連低級巫術裡那些等級高一些的,都不能夠運用。
對亡靈魔僕花了一番工夫進行研究的他,知道亡靈魔僕因為有靈體存在,所以用不著他進行魔力排序,比贊巴耳魔戒更容易使用。
「既然穆恩老頭的靈體只能夠承受低級巫術,那麼乾脆就找一個需要魔力低於九十單位的巫術,讓穆恩老頭在任何時候都能夠幫得上忙。」
把兩個想法合在一起,昂哥頓時發現,他的選擇餘地變得很小。最終他的眼光落在了一個不起眼,幾乎已讓人徹底忘卻的巫術——「活化繩」。
這個巫術可以讓一根繩索變得像是活的生物。
一根繩索對於穆恩老頭來說,是可以千變萬化的工具,老頭運用繩索的本領絕對稱得上神乎其技。
從不滅之主那裡討要了一些金色原液和一塊魔核,昂哥一頭扎進了實驗室裡。
「活化繩」對於繩索的粗細並沒有特別的限制,他的手裡偏偏擁有一枚贊巴耳魔戒,蜘蛛吐出的絲最為強韌堅固。
不過昂哥並不是要用元蛛絲,既然要製作讓穆恩老頭靈體棲息的魔導器,當然要挑最好的材料。
他要召喚的是贊巴耳蜘蛛的終極形態——最強的蜘蛛戒靈「金色魔王」。
以他的實力根本就沒有辦法召喚出這個傢伙,幸好圖書館裡的一本巫術書中記載著一種辦法,能夠讓他超越自己的實力,將那最強的戒靈召喚到這個世界,只不過停留的時間非常短暫。
這樣做的代價是極大的,一次召喚需要耗費一塊品級極高的魔核,也只有在這裡才可能這樣奢侈。對於不滅之主來說,一塊魔核倒也算不得什麼,所以他慷慨大方了一回、
布設巫術法陣,安放祭壇,花費了昂哥十個小時,完成這項工作之後,他為此唏噓不已,幸好他專修死靈巫術,死靈巫術裡的召喚儀式只需要一種祭壇,而不像召喚系巫術的召喚儀式,需要的祭壇有幾千種之多。
給祭壇填充巫術能量,又花費了一整天時間,做完這件事情,昂哥決定休息一天,他實在太累了。
休息的這一天裡,他一直在打不滅之主的黑獄祭壇的主意。那東西是一件稀罕的神器,功效就不說了,能夠移動是最吸引人的地方;祭壇和魔導器不同,大部分是不能夠移動的。
第三天,昂哥將一切部準備好之後,換上了不滅之主送給他的法袍,這東西是一件連帽的黑色長袍,穿上之後整個人都顯得陰森可怖,但是翻上帽子之後,昂哥立刻感到魔力在身體四周微微波動鼓脹著。
他原本也有一件巫術師袍,那是從瑪雷恩巫術師手裡買來的,只是一開始穿過一段時間,因為發現用處不大,所以後來就不再穿了,沒有想到這件看上去不起眼的法袍,居然有這樣的作用。
昂哥已打定主意,等到儀式結束之後,他就順手將這件法袍收起來,反正不滅之主手裡這樣的貨色肯定很多。
讓心靜下來,昂哥發現在他的感知之中,四周的世界完全變了一番模樣,帽子低垂的前沿阻擋了視線,耳朵也被遮住了,聽覺大大受到了限制。
但是視覺和聽覺被限制的同時,他卻能夠感知到許多以往沒有察覺的東西,就像那顆魔核散發出來的能量脈動,還有贊巴耳魔戒中心那深沉內斂的靈魂悸動。
這就是巫術世界,一個他身處,但是以往從來未曾見過的世界。
昂哥連忙克制住對巫術世界進一步采求的念頭,他還有事情要做。
小心翼翼地將贊巴耳魔戒放在祭壇中央,昂哥手捧著魔核吟誦咒語,咒語很長,隨著他的一遍又一遍吟誦,魔核漸漸發亮。
隨著一連串尖利而又刺耳的嘯聲從他的嘴裡發出,魔核隨著一陣暴閃,化為了一片光的塵埃。
光的塵埃落到祭壇之上,立刻朝著正中央的贊巴耳魔戒湧去,那枚戒指緩緩地伸展開來,迅速變大。
一隻金色的蜘蛛出現在昂哥的面前。
這就是「金色魔王」?終極形態的王蟲?
讓昂哥感到驚詫的是,「金色魔王」並不顯得猙獰可怕,它的個頭不大,身體長僅一寸,比他能夠召喚出的其他蜘蛛還小,腿很長,伸展開恐怕有一尺左右,這讓它看上去不像是一隻蜘蛛,反倒更像是蚊子。
昂哥只是愣了一下,不過他立刻清醒過來,將盛著金色原液的杯子放在「金色魔王」的面前,「金色魔王」立刻撲了上去,也沒有看到它做什麼,金色原液連同杯子就漸漸消失。
吃飽喝足的「金色魔王」好像知道要它幹什麼,只見它腹部輕輕拾高,一蓬纖細得幾乎看不見的絲線飛了出來。
那絲極細,昂哥用力拉了拉,細絲有著驚人的彈性,一寸長的細絲可以延伸到一尺左右,他還想繼續用力,突然間感到手上熱乎乎的,張開手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細絲在他的手上切開了一道極深的口子,他這才發現,那細絲就像是手術刀一樣鋒利。
等到昂哥轉過頭來的時候,就看到「金色魔王」已變回了戒指的狀態。
雖然時間短暫了一些,他甚至來不及弄明白「金色魔王」到底擁有什麼樣的能力,不過蛛絲總算弄到手了。
那鋒利的蛛絲,讓昂哥不得不為它製作一個線軸,為此他又向不滅之主要了一小段蟲殼,那是池底王蟲甲殼觸鬚末端的一小截,粗細如同麥管,昂哥鋸取了一寸三分。
這東西正好是中空的圓柱,他用秘銀和風銅按照一比三的比例煉鑄了一根寸長的圓柱,圓柱的表面刻上了「活化繩」的巫術法陣,他又奢侈了一把,用最純的小顆粒手臂,和從魔核中心挖出的質心鑲嵌在了巫術法陣的魔力節點上。
把這個可能是世界上最昂貴的「活化繩」巫術法陣,塞入中空的線軸之中,把絲線的末端和線軸粘合在一起,他親手製作的第一件魔導器總算完成了。
這件只能用奢侈和小題大做來形容的處女作,雖然還沒有附靈,卻已能夠使用。
活化繩是變化系的初級巫術,幾天前昂哥就學會了,因為用了魔核,所以連魔力藥劑都省了。
他讓使役魔抬著來到了地面上,遠處的小樹林正好是絕佳的試驗場,他右手握住線軸,念完咒語隨手一抖,那極細的絲線按著他的心意,電射而出,迅速地纏繞在十幾米外的一棵樹上。
他的心念又是一轉,細絲圍繞著樹幹旋轉收縮起來,一陣「沙沙」輕聲之後,樹幹「喀嚓」一聲斷折倒下。
昂哥意猶未盡,他用手指輕輕一彈,細絲又纏上了另外一棵樹,緊接著細絲如同蔓籐一般攀住了另外一棵樹,隨著細絲的收緊,兩棵樹之間掛著的那根絲越繃越緊,讓他感到可惜的是,這裡沒有獵物可以用來試試這個陷阱的威力。
手指連續彈出,眨眼間前面的樹林被一道道纖細難以看清的細絲,布設成了一個陷阱陣。
昂哥輕笑一聲,他命令所有的絲線同時收緊,隨著一連串「喀嚓、喀嚓」輕響,那片小樹林全都慘遭腰斬。
看到滿地的斷樹折枝,他這才想起,這裡是不滅之主的地盤。
不滅之主找他的時候是三天之後,讓他感到慶幸的是,不滅之主並沒有注意到少了十幾棵樹,只是把兩樣東西放在了他的面前,那是一把血跡斑斑的鐮刀和一副金屬打造的棋盤。
對於鐮刀,昂哥非常熟悉,那是收割者的武器。鐮刀的握把被更換掉了,原本鋼管做成的握把,換成了一根黑漆漆的像是烏木,扭扭曲曲的長棍子,鐮刀和握把連接處多了一些符咒和魔紋。
那斑斑血跡不知道是怎麼弄上去的,擦都擦不掉。
至於那副棋盤,昂哥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這東西的厚度和一枚金幣差不多,看上去像是金屬做的,不過他沒有看到棋子。
不滅之主並沒有對自己的魔導器多做解釋,而是先看了看昂哥的作品,過了好一會兒他點了點頭。
「設計得相當精巧,考慮得也頗為周到,你會成為一個非常優秀的工匠。」不滅之主點評道:「不過作為一個巫術師,你還差得多。」
不滅之主將刻著巫術法陣的金屬圓柱頂了出來,那上面的手臂魔核,讓他的臉一陣抽搐:「你很會浪費別人的東西。我給你的評分是五十分,那是看在你手藝不錯的分
不滅之主連連搖頭:「我讓你看看,一個真正的巫術師,是如何製作魔導器的。」
手指飛起一道青色火焰,將那根金屬圓柱迅速熔化,還沒有等到它冷卻,不滅之主用手指輕輕一抹,熔化的金屬液立刻變成兩尺長一寸寬,紙一樣薄的金屬片。
從一旁取過一支鵝毛筆,不滅之主在還未曾完全凝固的金屬薄片上書寫起來,那燒得通紅的薄片上只要稍稍用力,就會留下清晰的印記。
在金屬薄片上書寫咒語描畫巫術法陣,比在金屬圓棍上刻畫要容易許多,所以沒有用多少時間就完成了。
一邊寫著,不滅之主一邊指點:「真正的巫術師,不會完全依靠材料的材質,更多的是考慮用巫術達到需要的效果。當初你向我討要魔核,想要召喚出金色魔王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的想法錯了。
「你想要讓絲線具有殺傷力,只要固化『黑暗利刃』就可以了,為了增強威力我幫你再固化『地獄創傷』,這樣只要割開一道傷口,就會流血不止,對了,再固化一個『劇毒腺體』。」
不滅之主將金屬薄片捲了起來,塞回到線軸之中。
他指了指帶來的那把鐮刀說道:「我在這上面也固化了『鋒銳術』、『黑暗利刃』和『地獄創傷』,我還固化了一個更厲害的,就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夠有足夠的魔力使用出來,等到你能夠用出來的那一天,你肯定會感到驚訝。」
「你不是說,想要保持意識清晰,就不能夠固化太過強大的巫術嗎?」昂哥問道。
「書上有你需要的所有知識,你沒有好好閱讀。」不滅之主說道:「而且你剛才也沒有注意看我是怎麼幹的,附著在上面的靈體,只能夠使用『活化繩』,另外三個巫術需要你來發動。」
不滅之主將線團還給了昂哥,說道:「我能夠猜到你打算怎麼運用這件魔導器,我給你一個忠告,如果你想要用好它的話,多練習一下如何快速地讓神經蔓和魔力陘發揮作用,如果你能夠自由地操縱這兩種變化,你會發現自己有多麼強大。
「現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不滅之主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你的那個對手已甦醒過來,現在該我們演一齣好戲了,由我先出面,等到我召喚你的時候,你再出來。記住,干萬別顯出我們很熟悉的樣子。」
第六集不滅之主第九章回到現實
在一個空蕩蕩的房間裡,紅公爵不停地走動著,他顯得有些煩悶,不過更多的是茫然,他醒來的時候,只有一個人。
紅公爵有的時候或許很狂妄,不過,自知之明還是有的。他絕對不認為,七個人裡他的實力最強,其他人都死了,就他一個活了下來。
他同樣也不認為,這裡的主人會突然慈悲心發作,放過他們這些闖入者。
正當他為未來而提心吊膽的時候,門突然間打開了,這裡的主人出現在門口。
「我沒有想到,你會活到最後。」不滅之主說道,欺負紅公爵不知實情。
「我不可能是唯一的倖存者吧?」紅公爵問道。
「總共有四個人活了下來。」不滅之主並不打算在這件事情上撒謊。
「只死了三個?」紅公爵自言自語道,他暗自猜測其中到底有幾分真實。
在幻境之中絕對不可能知道誰是對手,誰又是幻境產生的怪物,他又沒有辦法和別人取得聯絡,只是感覺之中,有兩個對手與眾不同,他們特別厲害。
「為什麼不繼續下去?不是說,要決出一個勝負?」紅公爵又問道,他已有一些把握,這裡的主人並不想殺他們。
不滅之主淡淡地說道:「那只是浪費時間,你們四個人的選擇各自不同,有弱點也有優勢,雖然實力有高低,但是沒有一個人佔據絕對的優勢,除非一方失誤,要不然誰都別想殺死誰。」
「我是否有幸知道,哪幾個人是最終的倖存者?」紅公爵終於放下心來,他顯得極為恭敬地問道。
「那個女人,穿長袍的人,還有你的敵人。」不滅之主很平淡地說道,彷彿在他眼裡,誰都一樣。
「我的敵人?我進入這裡的時候,好像沒有看到過他。」紅公爵裝出一副微微有些錯愕的樣子,不過他心中卻充滿了疑慮。
因為幻境之中,只有兩個對手看上去與眾不同,但是他們的戰鬥方式,全都和他的對手並不一樣。
紅公爵和昂哥在魔鬼山脈之中周旋了這麼久,對昂哥的戰鬥風格有著很深的印象,一個人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是不可能有很大改變的。
「他比你們先到,也比你們先進入幻境。」不滅之主閱讀了紅公爵的想法,所以立刻說道:「他是你們之中最擅長利用地形的一個,設置圈套打伏擊戰,是他最擅長的戰術。」
不滅之主雖然沒有解釋什麼,卻已讓紅公爵相信,他的對手曾在幻境之中,只是自己沒有遇上罷了。
紅公爵有一個特長,那就是他對每一個遭遇過的敵人,都能夠牢牢記得其特徵,擅長布設圈套和伏擊,正是他的對手所擅長的手段。
而另外兩個倖存者,一個擅長強攻,一個喜歡突襲,而他則長於協調全部的力量,在力量對比佔據優勢的情況之下,以強凌弱將對手一口吞掉。
所以他確實有可能根本就沒有遇到過他的對手,因為以他的那個對手的性格,看到他那浩浩蕩蕩的大軍,肯定遠遠地躲開了。
「您打算怎麼處置我們?」紅公爵終於問到至關緊要的問題。
「你們都是相當優秀。」不滅之主並不吝嗇對別人加以讚揚:「能夠到達這裡,而且在幻境裡做出正確的選擇,就是最好的證明,不過最重要的是,你們最終存活了下來,對於優秀的人材我一向都很感興趣,我希望你們為我服務。」
「很榮幸能夠被您這樣的人物看中。」紅公爵畢恭畢敬地說道:「不過,您想要同時招攬我們兩個人恐怕做不到,我們倆受到魔咒的束縛,我們之間必須有一個人死去,這是不可解除的誓約。」
「不可解除?沒有什麼是絕對不可解除的東西。」不滅之主用輕蔑來作為回答:「只要你們兩個人願意,我可以幫你們化解那個魔咒。死靈巫術裡有一種叫『生命誓約』,發下『生命誓約』之後,就相當於將生命交給對方。
「在古代,這是向對方表示效忠的最好證明,交出生命就意味著死亡,所以只要你和你的對手互相交換『生命誓約』,那個魔咒就不解自除。」
聽到這番話,紅公爵頓時皺起眉頭,他並不是巫術師,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對方所說的是否真實,萬一眼前這位和他的對頭合夥騙他怎麼辦?但是轉念一想,紅公爵又想不出,這裡的主人有什麼必要騙他。
他的對手,有什麼能夠打動不滅之主?錢?地位?還是人脈?
他早巳調查得清清楚楚,他的對手原本只是一個裁縫師,發跡只是最近的事情。
說到人脈,除了夏隆,沒有第二個人為他撐腰;說到地位,只是在陸軍部和軍事情報處有個空頭街,有一幫各懷心思的手下;說到錢,他倒是剛剛到手了一筆價值二十多億的橫財,不過他並不能夠動用這筆錢。
生命畢竟寶貴,作為一個賭徒,紅公爵決定賭一把,他記得自己的運氣一向不錯。
得到了紅公爵的同意,不滅之主將昂哥叫到這裡,他裝模作樣對昂哥說了一遍同樣的話。
昂哥在隔壁的房間看著不滅之主和紅公爵的對答,所以他很清楚應該如何表現,才不會引起紅公爵的懷疑。
同樣裝出一副深思熟慮的模樣,猶豫了許久之後,昂哥勉為其難地同意了不滅之主的提議。
隨手一招,不滅之主憑空變出一張巫術卷札,卷札非常柔軟,像是羊皮紙卻很薄,在卷札的旁邊飄浮著一支鵝毛筆,筆尖沾染著藍色的墨跡。
不滅之主取下筆快速地書寫起來,上面是幾行文字,下方是一段咒語,最底下畫了一個巫術法陣。
巫術卷札書寫好之後,不滅之主將鵝毛筆遞給昂哥,然後指了指卷札的下方說道:「用筆剌破你的手指,然後在這裡簽上你的大名。」
昂哥照做不誤,當然他在卷札上簽署的是自己的真名,因為他知道紅公爵肯定已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換紅公爵簽名的時候,他顯得有些猶豫,不過最終紅公爵也照做了。
直到這時候,昂哥才知道,這個傢伙的真名叫「希克梅耳?菲利浦」,昂哥並不擔心紅公爵在簽名上面作假,因為不滅之主能夠閱讀思想。
當紅公爵寫完最後一筆,原本藍色部分的墨跡,頓時全都變得像兩人的簽名一般鮮紅。
隨著不滅之主的手輕輕一抖,卷札一分為二,正好一人一份。
當昂哥和紅公爵將各自的那一份拿在手裡的時候,突然間卷札「呼」的一聲點著,在一片明亮的火光之中迅速燃燒殆盡,一切都和當初的巫術契約一模一樣。
「宣誓吧,互相效忠對方。」不滅之主說道,他指了指紅公爵,示意由他開始。
對此紅公爵倒是沒有太多懷疑,因為剛才簽名的時候,是從昂哥開始。
「我在此以我的生命向你宣誓,向你效忠,臣服於你,如果我違背誓言,就讓我死無葬身之地。」紅公爵神情嚴肅地說道。
話音剛落,紅公爵一頭栽倒在地上。
一道火光憑空竄了起來,隨著火光的蔓燒,一張契約顯露出來,那上面原本簽署的昂哥的名字已消失,契約上只剩下紅公爵的大名。
這是一場成功的騙局,現在終於顯露出真相,可惜作為受害人的紅公爵,再也沒有機會看到了。
不滅之主招出了一把匕首,這件凶器一眼看去就充滿了邪惡的感覺,它全身漆黑,死亡的氣息纏繞其上,那如墨的鋒刀不停地冒著黑煙。
不滅之主把匕首遞到昂哥的手裡。
不需要任何說明,昂哥明白不滅之主的意思,他並沒有太多的猶豫,接過了匕首,走到紅公爵的身邊。
將紅公爵翻轉過來,臉朝著天花板,昂哥將匕首對準他的心口,然後一刀插了上去。
突然間繚繞的黑煙飛竄而起,那噴湧而出的黑煙漸漸凝聚成一團朦朧的人形,樣子說不出的詭異。
「嘩啦」一陣輕響,昂哥手腕上那個無法取下的手環散落了下來,白色的珠子散落了一地,只有代表他的那顆仍舊還是紅色。
這場死亡舞會終於結束了,他是最後的勝利者,也是唯一的倖存者。
在陰森的地下室,在最深層的地方,一座祭壇正噴湧著黑煙,祭壇上刻畫著神秘的魔力五角星,正中央的那個五邊形的穴ソ眼深邃不可見底,那裡通向死亡的世界。
魔力五角星的五個角蹲著四尊雕像,分別是死神、冥皇、魔王和墮落天使長、剩下的那個角就在昂哥的腳下。
他身披著黑色長袍,雙手攏在袖管中,靜靜地站立在那裡,他已這樣站立了兩天,如果不是變化成亡靈,還真無法支撐下來。
那個五邊形的穴ソ眼不停地噴吐著黑煙,三件魔導器懸浮其上。
突然棋盤冒出煙雲,煙雲漸漸凝聚成形,最終變成一個和昂哥非常相似、身穿連帽長袍的人影,唯一不同的就是帽沿底下露出的那張臉,那張臉和紅公爵活著的時候一模一樣。
對紅公爵,昂哥沒有一絲好感,當然他更不會希望紅公爵的靈體保有意識,而且對他來說,紅公爵變成的這個亡靈魔僕,力量越強大越好。
「請求幽冥之中的諸位君王,賦予我的僕人,最強悍的力量。」昂哥高聲祈禱著。
第一個亡靈魔僕剛剛完成,旁邊的鐮刀也冒出煙雲,這一次的動靜更大,黑色的煙雲汩汩冒個不停,眨眼間整個地下室全都被黑煙籠罩。
在黑煙之中三塊實質體正在緩緩地凝眾成形,那是幾塊碎骨拼成一張骷髏臉和一對骷髏手爪,骷髏手爪一把握住了鐮刀長柄。
昂哥有些看傻了,他沒有想到收割者的靈體這樣出色,果然是不滅之主所說的萬里挑一的靈體,能夠實質化就是證明。
猶豫了一下,最終他捨不得浪費收割者的靈體,他想看看收割者變成的亡靈魔僕最終能夠變得多麼強大。
為收割者的靈體所化的亡靈魔僕祈禱來最強悍的力量之後,昂哥靜靜等候著最後一個亡靈魔僕的成形。
這一次昂哥足足等待了幾個小時,線團之中才飄起了兩縷黑煙,這兩縷黑煙交纏著冉冉而上,淡淡地勾勒出一男一女兩個人形。
昂哥凝視著那兩縷黑煙,他的心中只有歎息,過了好一會兒,他發出了真誠的祈禱:「請求幽冥之中的諸位君王,賦予這兩個人永恆的愛情。」
隨著禱告完成,兩縷黑煙頓時消散,正當昂哥感到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就看到線團迅速展開,然後自己伸展扭曲,在半空中捲曲成一對互相交纏在一起的心。
昂哥笑了,他知道自己的祈禱起到了作用,他甚至隱約感覺到線團之中傳來的那一絲謝意。
穆恩老頭終於得到了他夢寐以求的愛情。或許對老頭來說,這是個不錯的結局。
完成儀式之後的第三天,無意中計算了一下,發現自己已進入魔鬼山脈將近一個月的昂哥,開始有點想念外面的世界了。
這一次的魔鬼山脈之行,不但解決了一個心腹之患,更是讓他滿載而歸,所以在告別的時候,昂哥對於給予他這一切的不滅之主,確實充滿了真誠。
對於不滅之主交給他的使命,他真心誠意打算盡自己的能力去完成。
這片真誠之心,讓不滅之主感到非常高興,他覺得自己確實沒有看錯人,擁有一個有能力有忠誠的代理人並不容易。
作為對這片真誠的回報,他當然應該有所表示。
突然他想起,他的這個代理人的實力還不強,應該給他配屬幾個厲害的保鏢。
最簡單的方法當然是送幾個強大的亡靈魔僕,但是不滅之主只是察看了一下,立刻發現,他的身邊根本就沒有適合他的代理人的貨色,就算他慷慨相贈,三五年內,他的代理人也沒有能力繼承那些亡靈魔僕。
想了半天,不滅之主最終想起,外面那些將他當作是神來崇拜的人,對這些人,他絲毫都不在意,他甚至有些認可昂哥對那些人的定義,用野人來稱呼那些早巳退化到原始形態的傢伙。
「你走的時候,到外面去挑幾個手下,我會告訴他們,你是我的神使,他們肯定會對你忠心耿耿。」不滅之主對昂哥說道:「他們別的用處沒有,保護你的安全應該做得到。」
聽到不滅之主這樣一說,昂哥暗自欣喜,因為他原本就擔心自己沒有幾個信得過的手下。
原來的那批人裡除了精靈巫術師貼片、教練和仍舊活著的技師,其他人和他都有些距離。
至於夏隆先生的那些手下,他更加不敢動用,剛剛經歷過的那場大清洗,說明夏隆先生自己都無法保證手下的忠誠。
不過轉念之間他又有些猶豫:「我很擔心他們是否能夠適應外面的社會,他們甚至只會說一千多年前的語言。」昂哥歎道。
不滅之主點了點頭:「這倒是一個大問題。」他想了想已有了主意:「你可以教他們。」
「我可不是一個好老師。」昂哥尷尬地說道。
「有一樣東西是最好的老師。你沒有忘記自己是怎麼掌握亡靈之主的所有技巧的吧?」不滅之主說道。
「幻境?」昂哥問道。
「是的,就是幻境,幻境可以模擬對決,同樣也可以用來模擬其他東西,想要傳授知識可能做不到,但是只是為了教會社交禮儀和在外面世界必須知道的事情,幻境絕對可以做到。」
不滅之主替昂哥想了一個辦法:「這樣吧,你出去的時候,順便挑選好你要帶走的手下,由我來幫你訓練,兩個月之後,你再來一趟。不過我對於外面的世界也不是很熟,所以你最好留下一個老師。」
「老師?」昂哥聳了聳肩膀,他不知道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