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幕降下來,阿拉塔列爾-昂哥吹著悠揚的風笛,而這悠揚的風笛聲竟然喚起了山谷裡也傳出了一陣陣奇特的鹿鳴回應。
隨著一陣嘩嘩啦啦的踏雪蹄聲,鹿鳴越來越近,幾乎到了阿拉塔列爾-昂哥的眼前。
昂哥連忙坐起身來,憑著篝火的亮焰看去。
這是三隻帶角的馴鹿,它們都衝著篝火,昂著頭跑了過來。
阿拉塔裡爾-昂哥驚訝地跳起身,他順手搭上隨身帶著的弓箭,背起長槍,一閃身隱到岩石的後邊。
三隻馴鹿還在踢蹬踢蹬地往前跑著,看到這樣情景的昂哥吃驚得頭上冒出了汗珠,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是什麼,在三隻馴鹿的身後,竟然正坐著一位無比美麗的女孩子。
這是錯覺嗎,昂哥揉揉自己的眼睛,然後惴惴不安地收起了弓箭,不知所措地直起身子,呆呆地站在石頭的旁邊,膽怯而又茫然地看著這位驅著鹿而來的陌生女孩子。
馴鹿放慢了腳步,終於停了下來,明亮的篝火,一閃一閃地映照在女孩子的身上,顯出了她白皙彷彿透明一般的臉頰上。
昂哥忽然臉紅了起來,他不敢正眼而視了,而是虔誠地低下了頭,而且深深地彎下了腰。
昂哥覺得這一定是馴鹿帶來了女神,他想起母親弗蕾亞所教授的祭祀自然女神的禮節,自然不自然地做出了自己的舉動。
不知什麼時候,不知道為什麼,馴鹿又慢騰騰地朝前走了幾步,大概是覺察到昂哥身上並沒有敵意,它們來到昂哥前面就停了下來。
這卻讓昂哥驚得直起身子一連往後退了幾步,這些馴鹿一定把他的風笛聲當做了同類所發出的鳴叫,想到這層關係,昂哥站住了身子。
這時,他才看清楚,三隻馴鹿身後拖著的是一架昂哥從來沒有見過的雪橇,這種雪橇設計地無比精巧,在潔白如玉的車架子上用金線勾勒出了各種各樣的花邊,在雪橇的正中間鑲嵌著一道刻著美麗捲曲花紋的花朵,而那個女孩子就這麼半坐著斜斜地倚靠在雪橇尾巴上的一個刻著同樣精緻花紋的樺木支架上。
那個陌生的女孩子穿著一身如同雪山上融雪一樣白淨的長裙,腳上套著一雙精巧的小鹿皮靴子,頭上的絨皮小帽子上,鑲著一圈紅色的寶石和藍寶石磨製的頭飾。
恬靜文雅的臉頰,在篝火的映照下閃著紅光,閃過幾行哭過的淚痕。
一根精緻的小木棍,正緊緊地握在手中。
看著她那閉合的長長睫子,明顯這個女孩子睡著了。
她為什麼像是睡熟了一樣,而且看上去她穿得很少,難道她不會覺得寒冷嗎?
昂哥充滿了疑惑,他試探著輕輕叫了幾聲,想要把她喊醒,又怕聲音太高驚嚇了她,女孩子仍然一動也不動。
昂哥走近了些,他探頭朝雪橇裡望去,一陣令人迷醉的花香撲鼻而來,他忍不住連打了個幾個噴嚏,頭也變得昏昏沉沉起來。
昂哥連忙倒退了幾步,卻發現離雪橇越遠,頭腦就越清晰。
這讓昂哥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於是他又試了幾次,發現自己只要接近雪橇,就會頭腦昏沉,幾乎要控制不住地倒在地上,而且雪橇裡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格外的溫暖,和外面的寒冷全然不同。
昂哥心裡不由得想到,難道這就是母親弗蕾亞曾經跟自己提起的魔法?而這個女孩子就是所謂的魔法師?可是她還這麼小呢?
在記憶裡根據母親的描述,那些大陸的魔法師們都是穿著長長的袍子,鬍子一大把的老頭兒,而眼前這個女孩子卻有些顛覆他心目中的魔法師形象。
昂哥圍著雪橇轉了兩圈,終於想起了主意。
昂哥輕輕念起巫術的咒語,然後聚集起風之精靈,讓這些風元素包裹住自己,在不會沾染到一絲花香氣味的情況下,昂哥迅速地跑上前去,張開他那有力的兩隻臂膀,輕輕地把那個女孩子抱在懷裡,連她身下的那張錦織的絨毯,一塊兒抱到離開篝火不遠的雪地上。
昂哥小心地提捧起了雪團,慢慢揉ソ擦著那個女孩的臉頰,不多一會兒,女孩白皙的臉上露出了紅潤。
昂哥看著這個陌生的女孩穿得單薄,便用錦毯緊緊裹住她,然後脫下自己的獵裝,給她蓋上,又輕輕把她往篝火移了移。
在忙完這些,一個肥大的身影從陰影處鑽了出來,那是昂哥的夥伴白熊阿曼尼回來了,它嘴裡叼著一隻雪雞,慢慢湊到了篝火旁,然後將雪雞扔到了地上。
白熊阿曼尼看到了火堆旁的那個女孩,它疑惑地過來用鼻子嗅了嗅,和昂哥一樣它也打了個噴嚏,顯然是女孩身上的花香氣讓它敏感的鼻子受到了刺激。
昂哥笑了起來,他拍了拍阿曼尼,然後拾起那只雪雞,準備開始烤制。
忽然,昂哥敏銳的耳朵裡聽見了遠處的樹林中傳來的一些細微的響動,而那些馴鹿也似乎覺察到了些什麼,它們又開始撒開蹄子拉著空的雪橇跑了起來。
有什麼東西在那裡,昂哥背起長槍,一個溜身爬到附近的一棵高高的樹上。
當他抬頭眺望時,終於分辨出了是什麼正在輕輕地接近著這裡。
在遠處顯露出了幾點黯淡的光芒,那微微晃動著的光線,看上去是有幾個舉著什麼發光的東西正在行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