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偉是預想到歐陽宇雄會找上門來,近幾天是他還下不了床的狀況,就算對方是想偷偷上門,過來後也會覺得不該打擾他的休息而離開,而修養了好幾天時間,也時候該給這傢伙一個合理的解釋了,不然這傢伙又該怎麼絕望啊,悲傷啊,諸如此類哭爹死娘一樣的悲觀態度,說真的,時間是不多,可這事情本來就不是陳大偉能決定啊,要怪也怪責不到他頭上,現在自己都已經行動起來了,那時間限制之類還不如找兩個人的幕後推手說情。(頂點小說)
雖然是這樣想,可歐陽宇雄走進房門,並隨手關上之後,回頭認真望向陳大偉的那一眼,確實是蘊含太多的不解,無奈,以及絕望,他在說話的時候,倒是苦笑出聲來,笑臉基本是扭曲著的,可又憋不出任何憤怒出來,到最後,才呼出一大口濁氣,強撐起一副冷靜的樣子,這才開口問道:「你,到底在想什麼?」
「我在想什麼?至少不是你現在這個樣子所想的那樣,倒是你,別掛著這張苦瓜臉,我可是傷患,搞得跟你一見面,像是巴不得我傷得更重一樣!」陳大偉也是故意調侃了一下,以為能將現在的氣氛調節好一些,只是他這個玩笑,對於現在的歐陽宇雄來說,反而加重了他的不解一樣,瞳孔突然睜大,拳頭一瞬緊握,就差點要爆發出壓抑住的憤怒出來一樣,甚至差點讓陳大偉本人以為他會因為這點無心的笑話而動手暴打自己一樣,這種感覺很真實,真實到好像另外一個世界線上的分支選項一樣的感覺,只是到最後,對方都沒有真正的動起手來。
「我們是合作者對吧?我也非常信任你的,沒錯吧?可是能不能拜託你一次,別把一些不關自己的事情,一下都承擔起來,搞得偏體鱗傷!我搞不懂你為什麼非得要救那些學生,即便放任不管,也不見得會他們會有什麼生命危險,更搞不懂你為什麼要接手這個學院的院長,現在可不是過家家,玩遊戲的時候,拜託你能夠認真一點,對待我們要共同面對的事情嗎?你這樣子,我們根本無法合作下去的!」歐陽宇雄沒有使用暴力,但是一輪嘴將要說的話爆發出來,其中包含了他太多因為不解而誕生的怒火,他想不明白陳大偉的想法,正是如此,才會產生憤怒,而為此說了這樣一句可笑至極的話。
合作不下去?有時候陳大偉真想問一句他或者王駱烽一句,這到底算是什麼狗屁的合作關係啊?趕走邪神是他的義務嗎?兩個人是死是活跟他有什麼關係?這確實是讓他覺得好笑,而且,學生的性命就不是命?他們兩個人的生死才是最重要的?只是陳大偉也知道現在跟開始不可理喻的歐陽宇雄吵下去,也只會將所有事情都變得一團糟,唯有自己先冷靜下來,深呼吸一口大氣,調節一下情緒再說話吧。
「墓穴那件事,兩個月還沒過去呢!這下又躺在病床一次了……」歐陽宇雄突然又提起了墓穴那次事件,然而換來的,卻是陳大偉一句略帶惡意的辯解:「加上這次,上個月的時候也躺了一次。」
雖然是實話,可挑在這個時候說這些,也完全暴露了陳大偉的惡趣味,同樣是讓歐陽宇雄徹底不再說話了,因為他已經被氣得把要說的話,統統都卡在喉嚨裡面,真要說出來,估計等下會有更多憋著要說的話,他就是不理解陳大偉到底是不是真的一早胸有成竹才這樣亂來,才導致現在就是被氣得想發火也不知道該不該,堅持信任並不難,難就難在自己的合作者完全就是一個不顧及自己性命而亂來的人,這份信任一直在動搖,差就差一個殘酷的衝擊,將其摧毀,完全不可牢靠的信任,卻同樣是歐陽宇雄唯一的救命稻草,正是如此複雜,他不解,無奈,然後從唯一的希望裡面,看到了絕望的蔓延。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要救人?又為什麼要將自己推山風口浪尖上面,徹底暴露一切身份出來對吧?首先,不管是誰都好,只要是我能救的人,一個都不會放任不理的,這是我的原則,因為我並不冷血無情,即便是你覺得我這個做法是天真到可笑,可這也是我給出自己的答案。是,就算我不出手,也可能會有其他比我厲害的人出手,事情估計有個更好的解決方法的,但是,這些『可能』和『估計』,並不是那個時候最合適的答案,如果我不做點什麼,讓學生安心一些的話,還有部分尚未覺醒病毒的學生也會因此感到不安和絕望,也就難保證他們會不會跟著出事。」
陳大偉才說完這段話的時候,房門又是突然被打開了,而情緒本該平復多少下來的歐陽宇雄又是一下子緊張的戒備起來,就算是陳大偉也好奇著這個時候到底會有誰還會找上門來,只是這打擾者走進來的時候,他便無奈的對來者問了一句話:「這麼晚了,你怎麼又跑過來了?」
進來的人是凌君顏這小丫頭,也是陳大偉最不想讓其摻合進來的人之一,不是想否定她的實力,而是知道自己所要做的事情,所要面對的危險,正是因為這點,他不想凌君顏跟著亂來。只是對方進來之後,就注意到了歐陽宇雄的存在,似乎是從沈小卿等人知道了這個人的事情一樣,也沒有理會他太多,只是兩三步走到陳大偉的面前,略帶一些緊張的問了一句:「你是不是惹上了小舞的大哥的?他那個人可不好應付的!」
原來是擔心這件事啊!剛才說的話題被中斷也是件好事,再說下去,就顯得陳大偉這邊過於矯情了,他先是跟歐陽宇雄對視了一眼,似乎是讓他先等著,隨後才認真起來,面對凌君顏的這個問題來,不過這該怎麼說才好呢?其實整件事上面,錯得離譜的人,只有炎龍這個人,而陳大偉只是表現出稍微的強勢一些,僅此而已,雖然後來也先從冷清清那邊確認了他是炎舞的大哥身份,不過說真一句,七月這個傭兵團裡面,除了七夜殺這位姐姐以外,最熟悉的兩個人,都在身邊了,其他幾位確實不怎麼熟悉啊,就是蕭凜琳也是如此。
「你覺得我還得怕他不成?現在怎麼說也是一座學院的院長,低三下四的姿態,可是會被欺負得死死的,何況一直都是,那個傢伙故意的找茬,而且我覺得,他們肯過來東武,也不外乎是想挑戰我師父的不敗之名,就這樣的話,我就更不能低頭了,對吧?」陳大偉盡量的解釋了一番,凌君顏現在
聽著也是贊成他該反抗一下,雖然感覺上是有點亂來,可有時候走錯一步,就只會被吃得死死的,一直被欺負,但是再說到挑戰古今道這件事,她又是相當來興趣了。
雖然是一下子把話題匣子打開來,不過陳大偉房間裡面還是有個外人存在,而他本人也是在盡力的應付著,幾句話來往之後,凌君顏的興趣就被澆滅了,她也不是笨蛋,知道這兩人是在商量著什麼話,眼神隨意的瞄了幾眼之後,又突然認真起來的問了他一句話來:「陳大偉,你乾脆點告訴我,是不是計劃著什麼事情?一開始讓我和白雲仙她們幫你隱瞞身份,現在又突然的公開出來,甚至接過手成為這裡的院長,我沒記錯的話,葉青是在東武這裡,另外一個勢力的人?你師父也不在這裡的,那你是想在這裡幹什麼?我們是朋友對吧?你有什麼事情,一定會告訴我的,對吧?別把我當成不相干的人啊,有什麼事情,什麼麻煩都好……」
精明的女人好應付嗎?雖然算是第一次將現在的凌君顏當成女人來看待,不過陳大偉在聽她說話的時候,還是將眼睛閉上了,不想跟對方的目光對視上,他怕自己編織不出一個像樣的謊言,然而在這沉默的半分鐘時間內,凌君顏又突然開聲補充說了一句:「當時見到你面無血色,一點都不動的躺在地上,我那時候是真的被嚇到失魂的,甚至見到那些手要將你拖走的時候,我用力去拉著你的時候,越用力,就越覺得無力,那種絕望簡直糟糕透頂了,我知道你讓我看著沈小卿她們是想支走我,跟清清她商量事情,可是她可以幫到你,為什麼我就不行啊?」
陳大偉無法再沉默下去了,他就是一直在逃避著這個問題,一開始就想決定好不要讓其摻合進來,在為其本人著想的前提下來拒絕她的參與,這種傷害有時候比起危險更痛心,到最後,陳大偉也只能露出一抹苦笑,然後才認真的跟凌君顏對視上目光,沒有再逃避的意思。
「那好,我現在認真的問你一句,假如要賭上性命危險的覺悟,你願不願意幫我這一把?」
「我願意賭上所有覺悟!但我更相信,你絕對不會讓我出事的!」凌君顏終於把壓抑住的情緒發洩出來,之後這句話是發自真心的破涕而笑,這一抹笑容,彷如山茶花一樣,純真得讓陳大偉不敢她受到一絲半點的傷害,或許這才是最初拒絕的原因吧?
既然答應凌君顏參與進來,跟歐陽宇雄的對話,也不用在意她的存在,而且陳大偉一開始也交代出來,他會慢慢解釋清楚目前想要做的事情,甚至一系列的計劃之類的,但並不是現在,所以目前也是安排了她好好的站在自己旁邊,耐心的聽,而不要在為瞭解清楚之前隨便插話進來,正是需要凌君顏遵從這一點,才答應不再支走她。
不過本在想繼續剛才的話題之前,房門又再一次被推開了,跟凌君顏一樣,完全過濾了敲門這個禮貌動作,直接推開,乾脆進來,能做到這個地步的,也就只有冷清清這傢伙而已,而且她的目光也不見得有多好,略帶一些複雜的感情望了陳大偉一眼之後,這才開聲說道:「既然連君顏都摻合進來了,我也有必要出來聽聽你的計劃吧,至少是我也搞不明白你為什麼接手這個院長之位,何況,你的合作者,我覺得有必要認識一次!」
冷清清說完話之後,轉過身就跟歐陽宇雄對視上,稍微的觀察了一下之後,像是覺得有點奇怪的自我介紹著:「我是鬼巫的巫女,冷清清,專門幫人收拾一些疑難雜症的,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找我談談生意也不錯!」
看歐陽宇雄的樣子,他似乎認識冷清清這個人一樣,只是稍微的點了一下頭,禮貌的應了一聲,之後才自我介紹道:「在下歐陽宇雄,因為這個身份並不是真實的,所以正為這個真實的身份而努力。」這介紹讓人聽得糊塗,而陳大偉隨後便將這個話題岔開,冷清清聽了之後,也只是默然點頭應了一聲,隨後並沒有將心思放在這上面,畢竟,接著要說的,才是重點啊,現在在場的幾個人,就她和歐陽宇雄兩個人都理解不能,陳大偉什麼要將自己的身份暴露出來的同時又接手武龍學院這個院長的職位,更別說他們這幾天的緊張的戒備,卻一點異狀都沒有發生過的離奇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