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之中,又一次接近著,那一顆,片片晶瑩如白玉的樹葉,滿滿七色之花,六種形態果實的大樹,很美的樹,很安寧的空間,很想觸摸它們。
這是哪裡?陳大偉忽然而來的一個問題,就將他的意識再次被衝出他剛才所在的虛空。回過神來的時候,三米高大的迦具土已經張開龐然大口,像是要準備動餐一樣,而且顯然,食物就是自己,太強了,一個照面就將自己壓得死死的,根本沒有反擊的機會,自己還天真的認為可以打敗眼前的敵人,這自己又不是七夜殺。
「呵,總算遇到有意思的對手了!喂,我說那個大塊頭,放下人,這可是吾王陛下要留下的玩物。」黑色劍身流動著螢光的長劍,直指著迦具土,這來人陳大偉眼角一瞄,甚是有股衝動想問問老天爺,「今天就特麼想我死了才安心?」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前天才分開不久的謎之少女,鴉羽!
只是她手上的長劍剛剛才拔出,迦具土連同陳大偉體內的斷罪都有莫名的懼怕感,可是現在成佛只在一瞬間,迦具土沒理由就因為感覺上的懼怕而放棄這手裡美妙的食物。
鴉羽嘴角一彎,盯準這眼前大傢伙的任何動作,雖然陳大偉被對方一手抓住半個身體,死死的不動彈,但只要對方敢真有動手的想法,她的鬼哭劍絕對不會客氣太多。
迦具土眉頭一皺,只是瞬間眨眼的微妙,他就對著鴉羽這面直接從口中噴出一大口火焰,像是要直接吞噬掉對方,這囂張的笑臉面具居然也能噴出火焰來,近距離觀看的陳大偉還是給他這麼一下嚇了一大跳,對於未知的生物,自己的無力感實在太大了。
「夠膽你就放了他,我跟你好好打一場。」可是這火焰卻是被黑劍直接一個斜劈,輕易斬開,鴉羽像是閒庭若步的拖著鬼哭劍,慢慢接近著迦具土。
而感覺這個鴉羽的行為似乎比自己面具上的笑容更囂張,迦具土一把就將陳大偉扔到一邊去,兩手揮出巨大的火球相繼向鴉羽襲去,可這種程度上的試探,換來的是鴉羽輕鬆揮劍斬開,繼續接近彷如成為她獵物的迦具土。
似乎覺得自己真被這少女小瞧之後,迦具土發出了一陣讓人極其不爽的囂張笑聲,還沒等鴉羽反應過來,從她所在之處,兩條火蛇般的生物迅速就纏繞著鴉羽的雙腳,炙熱先不要說,這可不會白白等鴉羽自己解決才再次出手的白癡,迦具士巨手一拍,壓著熱氣就想像剛才拍死陳大偉那樣一招搞定這個煩人的傢伙。動彈不得的鴉羽本來正想解決腳下的火蛇,可是突然而來的熱浪也讓她察覺到不少的危機,正眼一望,就感覺這整個身體被什麼拍飛一樣,撞了老遠,但也因此脫開了火蛇的纏足。
「這傢伙的火焰活用自如,看來也不是簡單的貨色。」回想剛才自己下意識用鬼哭擋著正面一下,自己都被拍飛了,如果沒有擋住,那情況又是如何呢?鴉羽不敢浪費心思多想,現在的她只有難以壓抑的興奮,帶著顫抖的手握住她的鬼哭。
迦具土望著她,似乎也知道鴉羽並不是簡單就能將其解決掉,現在這邊的魘都給自己收拾到差不多,他要是想好好享受這些緣,那就必須先將她打敗,他可是殺成半佛,擁有佛身,受人供奉的存在,這當中的殺戮可是這麼一個少女能與之比較的?
沒等鴉羽有任何反應,在迦具土身上並發出數十條紅色火蛇迅速向著她襲擊而至。鴉羽的目光一凝,匯聚成一點,彷彿就是告誡著眼前的對手,她要認真起來一樣。數十火蛇襲來之際,鴉羽直接快速直劈出一劍,突然起來如萬千鬼嚎發出的尖叫聲,形成一道兇猛的聲體野獸,將這些火蛇眨眼就吞入咽喉,遺力順水推舟,兩下就噴到迦具土身前。
可是這才瞬息之間,迦具土身體散成無數火光,如驚蝶般如數躲開了這頭猛獸,但一轉眼,他又出現在鴉羽身後。
「小姑娘啊!你把劍,看來就是幾百年前一同揚名的黑色之刃,可惜,當時就是赤色之刃與青色之刃都留不下我,你認為你有這個本事嗎?」迦具土第一次發出的聲音並不是映像中的陰暗大叔類型,而是仿似有為青年的嘲笑聲,沒等鴉羽回過神來,火蛇般的矛頭,就想直接從她身後穿過給她來個痛快,但也就是此時,整個世界開始變異了,連帶眼前的鴉羽,也眨眼瞬間消失在迦具土的眼前。
正是及時使出鏡花水月的莫測,還是以烏鴉形態向著鴉羽問道:「沒事吧?」
「好在你及時幫忙,那傢伙什麼來頭,快幫我問下紅衣和言月!」鴉羽剛才確實是輸給了迦具土,這人的火焰熟用到一定的程度,基本上就處於不敗的情況,就剛才自己進攻到被對方反攻,根本就看不出是什麼到她身後的。
「不好,鏡花水月要成煉獄了,這傢伙,如果說的話是真的話,那你就不要糾纏下去了,雖然鬼哭有鎮邪威壓,但現今對上這人的魘都無什麼作用,要是神泣也在的話,就應該能靠你們兩人止住他。」莫測說的是實話,要是普通的魘,鴉羽絕對有辦法取勝,但是現在的魘卻是屬於半魘半佛的狀態,單單一把黑色之刃鬼哭絕對壓制不了這傢伙,要是白色之刃神泣也在,那靠著兩人的配合絕對有辦法壓制迦具土。
畢竟鏡花水月的幻境世界不是莫測單獨使出來,而是靠著自己作為媒介,迦具土的破壞力絕對能凌駕於她之上,鏡花水月被暴力破壞也只是遲早的事情,可是如果放任陳大偉陳大偉不管,那不止對不起王的托付,還有自己想留下他訓練自己的心,要是現在他可以馬上同步鏡花水月可能還有得救,不然……
「莫測,讓我進去再拖他一陣吧,在裡面的世界我們多少有些優勢!」鴉羽想的,只是為了拖延時間讓陳大偉快點醒過來得以逃生,可是莫測豈能不知她這愚蠢的想法,出聲急道:「就算鏡花水月有再高的手段,這個魘的實力都不是現在的你能抗衡的,要是普通鬼怪類我可以放任你上去,但是這次,不行!這次的敵人,就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有無把握親自封死在幻境世界當中,就更別說是你,如果真想死多一次,你可以試下。」
「真沒辦法?」
「沒有,而且我就勸你不要妄圖帶這個男人離開,你要知道,這麼一走,幻境世界就會崩潰,能逃的,只有你一個,放棄吧!」莫測繼續勸說著,恨得鴉羽磨著牙不再說話,但當她見到幻境世界這個本來如畫卷般的朦朧世界,如今卻是滿佈葬獄,彷如被毀滅後的世界,支離破碎著,像是隨時都會崩潰,她就知道以現在的實力對抗這半魘半佛的迦具土,簡直就毫無辦。
狠心一下來,鴉羽說撤就撤,特別是剛才莫測就替她們的王,傳達了下撤,王可能要親自來一躺。
「練就不滅金身的殺佛,這就是魘與天守山連著的線,迦具土的實力已經是殺佛之下能算數一數二的存在,如果讓他吞噬掉你,他就能直接成佛。而其他的面具魘在人間收集了足夠的緣,就可以在天守山塑一座尊像受香火緣力敬仰而成佛。」斷罪能明說的,只有這些,只是他強烈解釋著迦具土應該不會在這裡,只是不知道為何出現。
「算了,陰謀一直都在,這個迦具土的目標也不一定是我,可能是想吞噬其他的魘,以他的實力,絕對有這個本事,即使被發現,直接說是為了清理逃出封印的魘,這就讓這個陰謀者排除掉被懷疑的可能。現在要逃是不可能的,如果可以,我還是想盡量再嘗試下,鴉羽的實力和鏡花水月的世界固然很強,但是我感覺這個迦具土的經驗絕對要比其他人厲害多。」
「當然,他能從周邊的火光中穿梭,就這等能力,就已經讓人無解。反正都逃不了,如果這次我們真能逃過一劫,你就將我化成面具吧,想直接要不滅金身看來還是我異想天開了。」斷罪如實說的話,陳大偉也難得回應他般點了點頭,天守山門的秘密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個命去繼續發掘,即使如此,現在說放棄還不如賭一次。
無力歸無力,鴉羽沒多想就快步離去,眼中瞄過這一邊,卻是看見陳大偉已經擺足了發動御劍技前的劍式,像個小丑一樣等待她出來。
「你白癡啊!醒了還不逃?我是對付不了他,你自求多福了!」無視了陳大偉這個有種自殺傾向的姿勢,鴉羽說完就走,真的會敗給這個絕對白癡的傢伙。
陳大偉也收起了一絲剛想發動御劍技的衝動,衝著鴉羽不怕死的怒罵道:「你要走就快走,我還有必殺技,搞得剛才差點就對著你放招了,這不是坑死我嗎?」
「我……」鴉羽氣得說不出一個詞來,這下真的狠下心罵道:「我好心救你還遭雷劈,好,你要是這次能保住一命我定然要將你碎屍萬段!」
「拜託,上次你也是說要殺了我,別煩了,快走,就算打不過,我也能拖住他一下,就算是我上次戲弄你的賠禮,行了嗎?還有,不知道你家那烏鴉有沒有跟你說過,上次的事,迫不得已,請你就別再惦記我這個死人了。快走吧!」
說到這樣,鴉羽的心腸又軟了下來,可是再三給陳大偉催促下,她還是不敢逗留,能做的,也只有等她的王到來,讓王出手報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