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的話似乎沒惹急對方,甚至連一絲波瀾都沒興起,而是這個明眼七等殘廢實則高人一輩的古今道在聽了陳大偉的答案之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而是枯瘦的瞎子和尚念了句「善哉善哉」之後,眼睛雖瞎,但還要作出樣子像是在狠狠瞪著還沒從驚恐中清醒過來的沐星火,轉而又帶著讚賞的微笑望向陳大偉,繼而,向葉青那邊點點了頭,沒有打算說些什麼,好複雜的一個和尚。
「怎麼回事?」葉青受不了這種離真相那麼近卻又觸摸不到的感覺,當即拉著陳大偉的衣角,向他問道,但是這貨才剛來這個世界哪裡知道發生什麼事,他都是一頭霧水的,就知道應該會非常有趣。當然,在剛進木屋的時候,他已經知道這兩個人都不是簡單的人物,所以才會讓葉青禮貌多點,不過現在看來,小細節方面的,他們並不是很在意。
陳大偉用詢問的眼神望著沐星火,剛才的他要不是被及時給救了,可真得再回老家修養多十年八載在才能出來,見狀後,只好低聲向陳大偉很葉青兩人解釋道:
「東武那些多大事兒,過上十幾二十年就來場戰爭,這都怪那什麼十年一次的武王稱號,然後就傳出什麼身為新武王就得統領東武帝國的屁話。」
葉青聽著,頓時來勁了,沐星火一邊說,她就一邊點頭。
「近幾百年來除了有個號稱不死武王的傢伙還算風頭出盡之外,就屬上一屆的武王,也就是這個傢伙。」沐星火視線轉移到古今道,葉青和陳大偉也隨著他的視線望去。
「這個十二年前的事,他的稱號我想你們都清楚,不敗武王古今道,也是就他。當年可威風,要知道在神武大陸想要有不敗的稱號那得要多大實力才能做到,當時這稱號一出,不僅僅是東武地區,就連常年經戰的南魔通州也因此停起戰爭,當然包括我族的西月落州,北荒蠻州,都相繼有不少高人向這傢伙發起挑戰,順便說下,我也找他挑戰了。當然,結果可想而知。所以現在新的戰爭開始,新的武王那個姓葉的還沒發動大的攻勢有一大部分是被這個傢伙以前的威名震懾到。」
「那現在在永州郡裡的不敗武王又是誰呢?還有,當年的……」葉青還沒問完,就聽木輪椅上的古今道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唯一剩下的左手猛拍了下輪椅架。
「我算是明白了這個答案怎麼樣才算正確了,好,很好!」
「這才是真正的不敗武王,那個永州郡裡的是這傢伙教過的一個弟子。」沐星火將真相說了出來後,還小心翼翼的望著古今道,可惜對方並不鳥他。瞎子和尚不知道叨念著什麼,陳大偉也聽不清楚,感覺氣氛有點沉默,陳大偉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順著脫口而出:
「早飯還沒吃了,有什麼好吃的!」
話剛一說出,沐星火與葉青相對一眼,兩人沒說什麼,上前,一人拉一手,打算將陳大偉往外拖。
「怎麼?」他還不明所以。便聽到沐星火便向古今道和瞎子和尚說道,「放心,我會處理乾淨的。」
「處理什麼?」陳大偉問道,人任由沐星火與葉青拖著,不說吃的還好,說吃的他全身的乏力了。葉青皺著額頭上的青筋回復了一句「你」之外就沒再說什麼,陳大偉倒是一下就明白過來,是自己不該打破這份氛圍,外面頓時又是一陣雞飛狗走。
「呵呵,總算有點意思。」古今道的話剛一說出,瞎子和善也是微笑的附應著。
當然,鬧事也不是在如今,兩個傢伙都是累了一整夜,沐星火也是吐了兩口精血加上一陣夜路趕來,都是累得快垮,三人隨意弄了點麵食草草吃完就進入房間休息。
「你是傷病者,就上床上睡吧,我累的不行,不睡夠的話做什麼都會提不起勁來。大家互相不打擾。」陳大偉沒有別方面過多的想法,因為現在對於他來說確實是累得不像樣,人剛一躺下木地板上,就能瞬間睡著了。
葉青躺下之後,從懷中抽出一本書,隨意看了幾眼,又想到這一連串發生的事情,擁有了不可思議經歷之後,最起碼現在,自己還活著。
她從西黎郡到南灣郡,潛入高毓城的城主府順手殺了城主,這一切的源頭都是為了這本東西,九死一生遇到這個人之後,發覺得到這東西好像也不怎麼重要了。還有得到赤火蛟精血增強的體質,的確一瞬間就讓自己的傷口治癒,加上這傢伙嚷著是神龍,倒不是不能相信,如果是真的,那是多少輩子換來的幸運呢?還有最主要的是現在在這木屋裡還有一個真實存在的不敗武王,雖然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事,但如果能得到他的指教,那自己將來又有什麼成就呢?只是一想到別的事情,她又開始煩惱了,不知道是之前昏迷的次數較多還是因為身上的體質起到的變化,葉青一整天都在床上輾轉反側,翻來覆去,但無論如何都好,新的一天,便要有新的開始才可以。
「古兄今日難得露出笑容,可真要得慶賀慶賀。」瞎子和尚頗為欣慰,可是古今道並不怎麼領情,說到笑容的確算是難得,但是一想到要開心,心裡總有一根刺一樣反覆不定的狠紮著自己,臉上再度佈滿無盡滄桑,落寞,像是一直處於的低潮處。
「老僧又說錯了話,說錯了話!」
「不怪你,不怪你!今天得到的答案的確解開了我一個心結,只是當時沒得選擇,現在想重新選擇了,卻又少缺了這個契機。放心吧,餘生下去,風輕雲淡,一切都不關我事。」古今道憋著的話說了出來後,才舒了口悶氣,但即使這口悶氣舒了,他臉上的鬱結依舊存在。十二年了,一年累積一年的思念寄托,還有痛心無一不再加重。
「至少你還讓中土軒轅族裡的人欠著你一個天大的人情,至少你的聲名還能流傳至今。即使不理會世事了,外面還會流傳著你的傳說,人生如此已經算是成功了。」
「但是我失敗的人生卻是沒有人能見到呢?說起以前的事來,總有些新的感觸,即使知道這道傷口會繼續加深,也忍不住想要得到人認同,或者是安慰,或者是可憐,什麼都好,名聲什麼都不再重要了,反正新的戰爭又要開始,屬於我的傳說那還缺一份悲鳴。」古今道低落的情緒似乎得到上天的共鳴,木屋外,下著微微的細雨,並不大,卻帶點憂傷,或是他想帶點憂傷的心態來看這場細雨。
瞎子和尚沒有說話,沉默著,話題似乎要到此為止比較好一般。
「天目,我說,如果小娜當年沒死,十二年了,現在還不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嗎?」
瞎子和尚沒回古今道的話,但他卻能感應到對方止不住而憂傷的淚水,是的,號稱不敗武王的他,雙頰上的淚水沒能止住,他的悲痛一直都在,傷口也從沒癒合過,世外的人只知道他的一時威名,卻從不瞭解過他的過去,他的故事,唯有眼前的知己。
「小娜嗎?我還記得她最喜歡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她的笑語,她的純真,即使模糊了容顏,也不會忘記她的笑臉。古兄,還是請你節哀,即使知道你活著有多痛苦也好,也不能就這樣輕易輕生,至少是現在還不能。」天目說著,便合閉雙手,全心誦念起經文,古今道麻木著,什麼話也沒說。
另一邊,沉睡在夢裡的陳大偉卻是作了一個十分離奇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