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寒仙子從船上款款走下,看了看四周的環境,不自覺的皺了皺眉。身後一名面容帥氣的修士急忙上前,慇勤的說道:「掌門,我們這是在哪?地上還是地下?」
水寒沒有說話,一名叫洛菁的女修輕聲對男子說道:「應該是地下,我們進入河中,一直向下,現在可能有萬米有餘。」
「那我們去哪?」那男子接著問道。
「跟著我走就行了,說那麼多幹什麼!」水寒仙子冷冰冰的說了一句,然後順著幽暗的小洞漫步前行。
洛菁朝著那男子撅了撅嘴,急忙跟上水寒仙子,男子則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玉雪峰一眾修士漫步前行,水寒仙子感覺腳下的土地好像岩石一向堅硬,不由蹲下身摸了摸,然後用力一扣,取下一塊小石頭,用手指捻了捻。
「掌門,有什麼事麼?」洛菁跟上來問道。
水寒仙子把手中的石頭一扔,隨意的說道:「無事,我們走吧。」
千木林的隊伍此時已經來到一個空曠之處。
「好傢伙,這麼長,我靈力都快光了。」一名築基期的修士長出了一口氣,對身邊的一名中年男子問道:「師傅,這裡怎麼這麼空曠?」
中年男子抬頭看了看上邊足有近千米的石壁,然後緊走幾步對聶雄問道:「掌門,我看這裡不一般,我們的土行獸向下挖了足足有萬米,然後我等打破岩石,進入這個空洞之中,您看這上邊的頂……」
「當然不一般,這是由靈力侵蝕的,像是千萬年水流一點點的沖刷,你看這石壁竟是如此光滑,如此規模的地下空間,必是靈寶散發的靈力。」聶雄很肯定。
神符門從空間進入地下,忽然發覺自己竟然是在空中。金丹期還好,可以不借助任何物質飛行,築基期的修士就沒這麼自如了,一個名叫張蓋天的築基期修士由於沒站穩,差點落到千米之下,幸好被一名禿頭修士抓住。
「祖父,這是什麼地方?」張蓋天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說道:「咱們進來的距離應該不近,那空間壓力讓我有些氣悶。」
「你太弱了。」祁連子沒好氣的說了一句,招呼眾人落地走了沒多遠忽然停下了腳步。所有金丹期修士則是把手按在納戒上隨時準備戰鬥。
「前面莫不是神符門的道友?不要緊張,我們也是剛剛被傳送到此。」從暗處慢慢的走出了十幾人,領頭的一名黑衣老者拱手道:「祁道友,真是夠巧的啊!」
「哼!確實是巧,墨開道友。」祁連子漫步上前倨傲的說道:「烈焰山來的也不慢,不過注定是百忙一場,我勸墨掌門還是早點回去吧,這樣也可以免去一場劫難。」
「哼!小兒真是囂張,你父當掌門的時候對我掌門還叫一聲墨兄長,你個小子怎麼一點都沒學到他的氣度。」紅鬍子在後背不滿的說道。
祁連子掃了一眼,輕蔑的說道:「江林?呵呵,我父現在可不是你等能議論的。好了,多說無益,我走了。」然領著身後的神符門的修士揚長而去。
「真是個狂妄的小子。」江林憤然說道。
墨開則是笑了笑「年輕人總是比較有衝勁,這些年神符門的動作可不少。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本事成就他的野心。」
黑暗中輕輕的腳步聲被山洞的回音傳回了耳朵,有一種陰冷的感覺。
「總店主,屬下不明白,我們何苦如此小心翼翼。這靈寶又不是他七大門派的,我們大大方方的去取,七大門派各懷鬼胎,想必也不會就對我們怎麼樣!」張紹言言語小心的問道,不怪他如此謙卑,雖然身是百納商盟的大店主,也算是商盟的高層了,可是對於這個總店主卻是一點啊都不瞭解,只知道此人被稱為『金童子』,有著金丹後期修為,雖然總是一副小孩摸樣,但卻不知多少歲了。他自己一人在涼洲打下了一片天地,建立百納商盟,成為僅次於七大門派的一方霸主。
金童子冷笑一聲說道:「七大門派確實是各懷鬼胎,在一起久了相互越看越不順眼。但是要是他們分開,沒有足夠的誘惑卻是不行的。門派之間相互拆台也相互扶持早就有了一張糾纏不清的網,若是忽然又一個宗派想要和他們並肩而立,七大門卻絕對會先對這個宗派下手,然後再細算之間的事。我們必須要一下讓他們知道百納商盟不是他們能夠動的。而這個依仗就靠靈寶。」
「掌門你看前邊的是什麼?」一直沒說話的女子忽然提醒道。
另一邊,百器門進入地下的位置在峭壁上的一條小路上,腳下深不見底。
張明身前是一名中年修士,張明和他不熟悉,僅僅知道他是洪葉的徒弟,有假丹境界的修為,平時不愛說話,甚至在幾人合練七心陣的時候都不願意多發一言。而此時他沉聲說道:「這下面是什麼地方,怎沒會有這種陰冷的感覺?」
「你不用看了,我剛剛試了一下,也是感覺不到他的盡頭在哪。」洪葉望了望了四周,指著遠處的一個小洞說道:「我們那去吧,好像是唯一的路。」
張明急忙跟上,眾人也慢慢的朝小洞走去。
走了許久,張明才來到小洞跟前,洞口內衝出微微的風,示意這個山洞不是死路。洪葉皺了皺眉,發覺這個山洞實在是太過於昏暗,便用手掌托起一團紅色的火焰,這才有了一點點亮光。
張明知道這是金丹期修士特有的丹火,對於金丹期修士來說並不是什麼希奇的東西,不過那團炙熱的火焰似乎比起自己的丹陽離火來也毫不遜色。
洪葉慢慢的走進了山洞,沒過一會兒忽然就又走了出來,托著丹火的手臂似乎有一點抖動,連帶著火苗也是晃晃悠悠的。
「掌門?」一眾人急忙跟前詢問道。
洪葉擺了擺手,沉聲說道:「梁師弟和李師弟和我進去一下,其餘等人暫時不要輕舉妄動。」說完又再次走進了山洞。
過了好一會兒,進去的三人才面無表情的走了出來,秦楠上前,疑惑的問道:「裡邊有什麼問題?」
洪葉無奈的苦笑一聲,拿出一株五葉的暗綠色植物說道:「五葉迷仙草。這洞也不知有多遠,石壁山全是這東西。」
「什麼?」秦楠接過五葉迷仙草,飲血僧也湊了上來撇嘴說道:「石壁上全是?好傢伙,只要一株就可以把周圍百米之內的凡人弄得暈頭轉向,這裡邊竟然全是?不說這些築基期的小子,就是我們在路太長的情況下也受不了啊!」
「走不了也得走!難道我們就這麼掉頭回去?你看那萬丈深淵,我們連有沒有底都不知道!」被洪葉稱為梁師弟的人脾氣似乎不是很好,也不管飲血僧受得了受不了直接就是一通訓斥。
「梁辰,你這話什麼意思?」飲血僧當即面紅耳赤。
「好了!」洪葉輕輕的說了兩個字就使二人不再爭吵,思索了一陣才說道:「我在頭,梁師弟在尾,築基期的弟子跟好自己的師傅,注意,裡邊會使人產生幻覺,無論看見了什麼聽見了什麼都不要理睬,否則就永遠醒不來了。」
張明見洪葉說的如此嚴重,心中也有了一絲的膽怯,可是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了退路,也只好硬著頭皮向前走。
走進山洞,發現四周果然長滿了五葉迷仙草,仔細觀察,發現這種植物的葉子上有薄薄一層的絨毛,雖然有一絲的微風,但是這種風絕對不會使滿洞的迷仙草如此的搖曳著身軀。
「沒有味道,沒有幻覺,甚至連一點點的頭暈都感覺不道。掌門何必說得這麼嚴重!」張明在心中暗想。在幽深的小洞之內走了好久,可能是領頭的洪葉怕有什麼危險所以不敢加速,弄得在隊伍中間的張明萬分無聊。
忽然間視線的盡頭出現了一點點光亮,張明一下來了精神,隊伍也不自覺的加快了速度,出口近在眼前。
「啊!」張明走出山洞感覺到一陣神清氣爽,藍天白玉綠樹成蔭。
「師傅,這是哪?」張明小聲問道。
秦楠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張明看著四周的景色,眨了眨眼睛,忽然大叫一聲「風雲宗!」
沒錯,張明看見的就是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風雲宗。
「我回來了?這個山洞的出口竟然是風雲宗?」張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別高興得太早,先看看那!」洪葉冷笑了一聲,用手一指,遠處一道光暈,似乎空間都發生了斷裂,像是一個隱匿陣法被打破了。
陣法消失,十幾個人正直直的看著張明等人。
「黃掌門?藍前輩,白前輩。啊!杜子達你來了?楚延、曹雅琪、方琳你們都來了?」張明欣喜的上前,杜子達也笑著跑了過來,結結實實的給了張明一個擁抱。
一切都是那麼熟悉,張明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容。可惜,笑著笑著,忽然感覺肚子有些發涼,用手一摸,是一片猩紅的鮮血。
「這是什麼意思?」張明看著面露凶殘之色的杜子達,驚恐地問道。
「什麼意思?你為何勾結涼洲修士攻擊我揚洲?你知道我們死了多少人,老吳就是被你害死的!今天你又來了。我先殺了你!」杜子達滿臉的淚水,直奔張明而來。
張明不知道杜子達什麼意思,愣愣的說道:「我?你是不是誤會了?」見杜子達快到自己跟前了,張明只好急忙後退,可是腿卻不聽自己的使喚,低頭一看,兩條腿被凍住了,已經到了膝蓋附近。
不知何時,碧藍的天空變得灰濛濛的。天上竟然飄落了一片片的雪花。張明驚恐的抬頭,只見一個美麗的好像天上飄下的雪花一樣的女子正朝著自己漫步走來,她依舊是一身白衣,顯得那樣聖潔。
「唐甄兒?你?」張明呆呆的看著唐甄兒,只見她走到自己跟前,用冰冷的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頰,慢慢的說道:「這次,你不會再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