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深夜無比安靜,似乎一切在剛剛的一瞬間就已經定格了。
陳迪已經說不出話來,自己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張明為何在已經逃命成功的情況下痛下殺手,更想不到張明還敢向麗娘如此挑釁。
麗娘面沉似水,忽然冷哼一聲,一柄銀光閃閃的飛劍剎那間就抵上了張明的咽喉。
「你活得不耐煩了!」
「張明你是不是被蟲老鬼的毒蟲弄得神經錯亂了?」陳迪急忙大聲喊道。
「你住嘴!」麗娘的一聲呵斥就差點讓陳迪坐地上。
張明迷上了眼睛,仰起脖子慵懶的說道:「動手吧。」
此時的張明感覺到無比的疲憊,無比的委屈。想自己加入修仙界以來荊棘坎坷不知經歷了多少,可是都已經拼了命的走了過來,在揚洲有朋友,有師長,還有那說不清道不明的唐甄兒。現在身處涼洲,先是被靈石困擾,然後被無修行之地困擾,再之後由於身份可疑不能加入百器門,還碰見了驕傲自大的吳沖,今天又被蟲老鬼惦記上了,感歎自己命苦之餘真的是感覺到疲倦了,既然如此不如就賭一把吧。
麗娘看著眼前的倔強的小伙子,久久不言。陳迪也在一邊不知所措。
過了許久,麗娘搖曳著身段慢慢的走向了坐在地上的張明。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好像在欣賞什麼。
張明聞到了了一陣醉人的香味,不知是何種花草或是女人的體香,微微睜看眼睛,發現麗娘竟然離自己如此之近,瞬間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呵呵。」麗娘忽然撲哧一笑嬌聲說道:「小兄弟不但好相貌,還是有一副好膽略啊。」然後用嬌嫩的手輕輕撫摸著張明的臉頰「我還真是小看你了啊!你一開始就說了自己是百器門的外圍弟子,雖不是太重要,但比起這個蟲老鬼來說也算是自己人了,你是不是料定我不會殺你?」說著手上越發的溫柔起來。
張明受不了麗娘那勾人的眼神,更受不了她俯下身時無意間露出的性感尤物。只得閉著眼睛回答道:「我一個人無所依靠,今日得罪了蟲老鬼,就憑他的實力,我恐怕一輩子就要在涼洲躲避了,今日既然有機會當然要以絕後患了。」
其實張明明白,今日蟲老鬼不死,就算自己跑了以後也是不得安生了,蟲老鬼知道自己身上有不熄火源,百納商盟定然也會很快知道此事,那時自己還能躲到哪去?機會只有今天一次,如若不在這斬草除根,恐怕永遠沒有機會了。
「嘖嘖」麗娘用食指輕輕托起張明的下巴,柔聲說道:「所以我才說你有一副好膽略啊。你可知道在幻樓城之內是不允許殺人的?你可知道我更不允許有人敢殺我讓他活命的人?更重要的是……」
「還有什麼?」陳迪和張明幾乎同時在心中自問道。
麗娘忽然加重了語氣厲聲問道:「誰是阿姨!」
陳迪在一旁忽然很想笑。「這是什麼理由?唉,女人的心思真是奇怪。」
「呃……,我和姐姐開玩笑呢,你是傾國傾城,天下之絕色,我早就看的神魂顛倒了,所以頭腦混亂,不知道說了什麼。怎麼能說您是阿姨呢,簡直胡言亂語……」張明感覺到了麗娘有饒過自己的意思,急忙搜腸刮肚找好詞,可惜損人的詞語一大推,誇人的屈指可數。
陳迪聽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可是也不敢表現得有異議,只是不住的點頭。
玄依和胡媚兒初聽見張明如此的誇人還傳來了幾聲不滿的冷哼,到後來只有呵呵的笑聲。
麗娘饒是久經風雨但是也沒聽過誇人如此沒水平的,這倒是變著法的損人,急忙伸手摀住張明的嘴巴,嬌聲說道:「呵呵,我還是看錯你了,沒想到小兄弟除了有好相貌,好膽略,更有一張厚過城牆的臉皮和能變出花來的嘴吧。」轉過身慢慢的走了幾步,歎口氣說道:「好吧,你賭贏了,今天我就放了你。你若是有一日能加入我百器門別想我能饒過你!」
張明掙扎著站起什麼輕聲問道:「姐姐,那這個手帕……」話音剛落忽然身體一陣輕鬆,原來那杏黃色的手帕已經變得如平時般大小飛回了麗娘的手中。
「我今天心情好,你們收拾完這裡的東西,趕緊離開。」向前走了幾步忽然說道:「張明!我記住你了,不要讓我失望啊,呵呵。」沒頭沒尾的說了這麼一句,消失在夜幕之中,只留下張明在原地發呆。
「別看了,你都快道山門了。」陳迪走到張明身邊用手指頭捅了捅發愣的張明,然後笑著說道:「麗娘人還真是不錯,竟然把所有東西都給留下了。蟲老鬼身上的東西歸你,剩下海大滿他們兩人的東西歸我。」說完就開始打掃戰場。
張明急忙把蟲老鬼的所有東西都收拾乾淨,其中有一個裝有綠色毒蜂的靈獸袋內有東西,其餘嗜血蛛和嗜火蟻由於是蟲老鬼藏在衣衫之內,張明實在不能收拾,所以被張明努力的用不熄之火燒乾淨了。因為沒有了蟲老鬼的靈力控制,所以哪怕是嗜火蟻也不能抵抗張明的不熄之火,沒有多時就變成了一片灰燼。
二人都收拾完了東西,對面而立不知該說什麼。
「呵呵,今天真是好運啊!」陳迪笑聲道。
「為何這麼說?」張明不解的問道。
陳迪搖晃了搖晃自己手中的兩個乾坤袋說道:「這可是收穫頗豐啊。怎麼不能說是好運?」
「可惜,你讓我遇見了,在你不把所有都告訴我之前,我還是不想放你走。」張明歎了口氣。
「我知道。」陳迪倒是顯得早有心理準備不緊不慢的說道:「我可以和你說,百器門準備入侵揚洲的事已經結束了,應該是和你有關,在新雲國百器門受到了揚洲修仙界的全力抵抗,損失慘重,所以門派就損壞了所有聯通揚洲的陣法,你現在是真的回不去了。」
張明點了點頭,這些是自己能夠想到的,因為在自己去新雲國之前已經通過顯像鏡向門派表明過此事,加上一個門派的築基期弟子無緣無故在報告過此事之後就消失了,所以門派加大一點力度想找出蛛絲馬跡並不困難。可是張明還是抱有一絲希望的問道:「沒有別的方法了?」
陳迪搖了搖頭歎道:「我告訴你了,我並不是神符門的弟子,所以很多事我都不知道,可能神符門還有其他方法,但是勸你還是不要去打聽了。就像我說的,你在涼洲能活著才最重要。」
張明看著陳迪面帶笑容的問道:「我還是想留下你那當如何?」
話音剛路忽然身體四周生氣了一道光幕。
再看陳迪已經御劍升空,並且笑著說道:「你跟不上了,現在你的靈力比我少多了,等光壁消散我早就走了。哈哈,保重!」然後就消失於夜空之中,只留下了一串爽朗的笑聲。
張明在原地搖了搖頭笑罵道:「開個玩笑而已,還真謹慎。」想想初見陳迪時他那不經世事的馬虎樣,張明也是開懷大笑。
笑夠了,張明就隨意的躺在地上,枕著手臂,望著夜空久久的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