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似鉤掛在天邊,在漆黑的深夜裡更加顯得明亮,月光灑在大漠的細沙上,看上去地上一片似雪的銀白。玄依隨手抓起一把細沙,讓它順著自己指間緩緩流下,臉上不自覺的有了淡淡的微笑。月光下皮膚白皙氣質清冷的玄依更加超凡脫俗。
「有什麼可高興的。這兒實在是太無聊了!」胡媚兒撅著嘴說著,脫下鞋子用沙土把自己的腳丫埋起來,然後不老實的攪動著地面的細沙。
玄依讓風吹走了掌心的細沙,慢慢的走到胡媚兒面前問道:「怎麼,待不住了?」
胡媚兒歎了一口氣「這兒太沒意思了,不要說人了,連一棵草都沒有,放眼望去哪都一樣!玄依姐姐,你怎麼還笑得出來?」
「我曾經身邊全是人,各種各樣的人,我看煩了。當時我就想,如果有一天我可以一個人靜靜帶著一處該有多好,如今終於達到目的了,我怎麼能不高興?」玄依摸著胡媚兒的腦袋說道。
「我……!」胡媚兒張嘴想說說自己,可是沒有說出口。
「其實你真正覺得無聊是因為你家少爺閉關了對不對?」玄依笑呵呵的說道。
胡媚兒眉毛一挑,嘴角上揚嬌聲說道:「當然了。少爺閉關,也不知道多長時間能出來,多沒意思。」看了看四周的景色,疑惑的問到:「玄依姐姐,你說少爺想不想回揚洲去?他明明知道神符門有去揚洲的方法,為什麼不去加入神符門?」
玄依想了想,無奈的搖搖頭「我不知道,但是少爺一定有自己的想法。其實你也知道,回揚洲這件事以少爺現在的本事還是太難了!時間已經過去了快兩年,誰知道那裡會發生什麼?」
「是啊,還是過好眼前的日子最重要。」胡媚兒也是感慨著。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忽然眼珠一轉笑呵呵的的問道:「玄依姐姐,萬一,我是說萬一公子回到了風雲宗,發現唐甄兒已經被逼迫和趙炎成為了雙休伴侶,你猜公子會是什麼反應?」
玄依被這個問題弄得直笑,用手指點著胡媚兒的腦門,毫不客氣的呵斥道:「你個小丫頭,每天腦子裡都琢磨的什麼東西?讓公子知道了一定有你好受的!」
嘴上不饒胡媚兒,可是玄依自己的腦子裡也在想「他會是什麼反應呢?也許他自己都不知道吧!」
張明並不知道自己身邊的兩個丫頭正在編排自己,此時的他手持飛劍,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嘴角上還有一絲的血跡,是張明剛剛對下品靈器飛劍進行血祭認主時留下的。
「風雷劍,這就是你的名字!」張明像一個孩子一樣大聲的對飛劍說道:「你不要不滿意,其實我最不會起名字了,原本想叫你青紫劍的,想來想去還是風雷劍最合適。」說完自己都笑了。
將飛劍放進自己的乾坤袋內,張明決定再次休養兩天再出去。這次花了兩個多月煉製飛劍,靈力大損是小事,關鍵是神識和精血虧損的厲害。
煉製飛劍時,為了保證足夠精細,張明大多數時間都是用真火來煉製,為了增加火勢,還吐了兩口精血,算上剛剛認主是的那口精血,張明現在臉色更白了。
坐在地上剛剛閉上眼睛,一陣強大的修士靈壓忽然而起,張明一下子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流了下來。深吸幾口氣是自己冷靜下來,急忙打開地火室的門口,準備去找玄依胡媚兒二人。
大門一開,卻發現二人早早的站在了門口,面色焦急。見張明出來,二人剛要開口詢問就聽張明說道:「趕緊收拾東西,我們離開這裡。」
二人雖然疑惑不過還是照著張明說的去做了,不到半個時辰,洞府內所有的東西已經被打掃乾淨,張明看著小山有些頹廢,不過也不敢唉聲歎氣,急忙帶著二人離開了這裡。
「公子,我們有危險麼?」胡媚兒不安的問道。
張明並不言語,只是一路向前飛走。過了好長時間才慢慢的降下了速度,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張明隨意的往車內一躺,深吸了幾口氣。
張明剛剛真是嚇了一跳,那種強大的靈力壓迫感,甚至在魂浪子全力戰鬥時都不曾爆發出來,估計至少是金丹期的高人。
金丹期的高人張明也見過幾個人,不過並沒有人對自己爆發過靈力,張明也不清楚剛才那人到底是什麼修為,不過自己絕對不是對手。
「那人應該是看上了那片地方,發現我們早早的在那裡修煉給我們提了個醒,對我們並沒有什麼惡意。」張明對胡媚兒安慰道。
胡媚兒坐到張明的身邊,一邊為張明捏著肩膀一邊不滿的說道:「真是不講道理,我們在那待的好好的,憑什麼他說要就要。」說完這句話,又覺得這話使自己顯得太幼稚,便帶著甜蜜的笑容對張明說道:「公子不要放在心上,走了也好,那個地方反正也無趣的很。」
玄依坐在陰魂車的另一邊沖胡媚兒說道「你看他現在的模樣,哪裡像是把這件事放在了心上?」
張明閉著眼睛說道:「修仙界這種事太普遍了,他沒有要我的命已經算是慈悲了。」
三人隨意的聊著天就又進入了深夜,張明帶著玄依和胡媚兒隨意的在一個小山之內開闢了洞府休息。
從那以後,一連十五天張明也沒有找到一個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這段時間內走到哪裡都是一片土黃色,直到近幾天才有了一點點小山坡。期間發現了幾處好的靈脈,可惜大多數都有修士佔領,好不容易趕上一處沒有人佔領的地方,剛剛開闢出洞府,結果招來了一對築基中期的夫婦,張明萬般無奈之下只好放棄。
「散修真不好當啊,這樣根本沒有辦法安心修行啊。」張明自語道。
玄依放下自己手中的陣法玉簡,走到了張明的身邊坐下,然後輕聲安慰道:「這也是正常的,那些人大多數當散修已經大半輩子了,像你這種年紀和修為的修士基本上都是門派和家族之人,根本不用為了一個修行之地發愁。」
「門派?家族?」張明嘴裡反覆的說著這兩個詞,胡媚兒好像想到了什麼,歡喜的對張明說道:「公子,你為何不加入一個門派呢?這裡的門派應該也會招攬散修吧,以公子的實力和年紀應該不愁去處啊!」
張明點了點頭,胡媚兒這話也正好說到了自己的心裡,但是這種事需要從長計議,所以仍舊是坐在蒲團上自言自語道:「讓我想想吧。」
加入門派的確是一個好辦法,既可以解決自己的靈石問題,也可以解決修煉地點的問題。不過究竟要加入什麼樣的門派,卻是要好好斟酌一番的。在風雲宗每年都會招攬一些散修進入門派,不過卻有兩個前提,一是身份清白,二是有一技之長。
身份清白不用多說,每個門派都會向其他的宗門安插眼線,比如孫河就是玄yīn宗安排在風雲宗的弟子。為了減少自己門派之內遍佈其他宗門的眼線的可能,所以任何一個門派在選擇散修時都是非常慎重,稍有可疑之處絕對不會取用。對於這一點張明十分擔心,自己知道自己不是眼線,不過自身的經歷卻不好明說,所以只能編一個出身,這樣一來在門派的老狐狸眼中就十分可疑了。
對於一技之長張倒是不擔心,所謂一技之長就是指自身比別的普通修士強的方面,比如會煉器、煉丹、佈陣等等,也包括自己的靈根狀況,年紀因素。張明的年紀在散修中應該是一個優勢,加上煉器水平也說得過去,所以若是一些門派不在乎自己不清晰的身份,那麼自己絕對是可以加入一個門派修行的。
想通了這些張明開始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個個門派在自己心中排序。神符門肯定是不能去的,張明剛來到涼洲時就想過要不要混進神符門,爭取再回到揚洲,想來想去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神符門入侵揚洲這件事做得一定是十分隱秘,且不說自己能不能參與進去,就算幸運的參與到這件密謀之中那時也不知道已經過了多少年。到那時即使回到揚洲又能如何?再者,自己從揚洲逃命而來的這件事,說不準已經被神符門的高層知曉,把自己送入虎口的事情絕對不能幹。
明王寺、歸元廟這兩個是佛教門派,張明不打算去。玉雪峰地處一座巨大的高山之上,那裡終年積雪,人跡罕至,加上這個門派一向不願與其他門派來往,估計也不會接收一個身份不明的修士。千木林本來就行為詭異,再加上幾乎是獨佔了萬生之園,據說很多大型門派對此都頗有微詞,張明生怕進入千木林之後再趕上萬年不遇的門派大劫,所以也放棄了這個地方。
經過挑挑揀揀之後,大型門派中之後兩個比較適合自己,烈焰山和百器門。
「先看看這兩個大門派吧,實在不行就上中型門派裡去看看。」張明輕聲言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