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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六章 血債 3 文 / 公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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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晚晴、辛玉儀、莊繼慈和龍瓏趕到金臀門口,地上只有屍首和鮮血了。

    這四人久在江湖,鮮血和死亡應該是見得多了,但見此情景,仍是忍不住要嘔吐。

    季晚晴搭了搭出虛道長的脈,見他身體尚溫,脈息全無,知道他剛剛去世不久,看撲在辛十一娘身上痛哭的辛玉儀,心道:道長,我們來遲了一步,還是沒有聽到玉儀喊你一聲爹,你一定死得不甘心吧。念及出虛道長一生,怔怔地落下淚來。

    辛玉儀撲倒在辛十一娘身前,大哭道:「娘,你睜開眼睛看一看,是女兒回來了。」

    季晚晴咬牙切齒地道:「皇甫仇,又是一筆血債,總有一天會叫你加倍償還的。」

    莊繼慈道:「又是皇甫仇麼?」

    季晚晴道:「你看道長靈台穴上的箭孔,那不正是日月箭留下的麼。」

    莊繼慈湊前一聞,怪道:「怎地日月箭還有用毒冰所制的。嗯,孔雀膽和鶴頂紅,此人如若是日月谷弟子,早犯大忌,定然要千里追殺。」

    季晚晴道:「便不是日月谷弟子,也是不死不休。」

    辛玉儀仍撫著辛十一娘大哭不止。

    辛十一娘忽然動了一動,眼睛竟睜了一條細縫。

    龍瓏道:「她中箭比這位道人深,怎地這道人已死,她卻還活著?難道她的功力比這道人還強?」

    莊繼慈翻開辛十一娘的眼皮,看了一眼,忙從懷中掏出兩粒藥,餵入辛十一娘口中。

    辛玉儀忽然翻身向莊繼慈磕了三個頭。

    莊繼慈嚇了一跳,道:「這是幹什麼?」

    辛玉儀道:「求莊大哥無論如何救一救我娘。」

    莊繼慈道:「辛姑娘,令慈中日月箭之前已中過另外的毒,加上這孔雀膽和鶴頂紅,毒已攻心,無藥可治。我這兩粒藥丸,只能保她一時半刻。」

    辛玉儀猶自不甘心地道:「可是她還活著啊。」

    莊繼慈道:「令慈中別的毒在先,中孔雀膽和鶴頂紅在後。前後兩類毒性不同,互相混和,毒性更熾,但發作得卻慢,所以反是出虛道長先……」

    不待莊繼慈解釋下去,辛十一娘服下藥後,已然醒來,微弱地道:「餘生……」

    辛玉儀立刻將耳朵貼在辛十一娘嘴邊,聽辛十一娘口齒不清地囁嚅道:「餘生,餘生。」

    季晚晴耳力最好,且知道出虛道長的俗家名字叫餘生,立刻將出虛道長的屍身抱過來,道:「總舵主,道長已然仙去了。」

    辛十一娘的淚珠滾滾而下,道:「餘生,你畢竟還是先我而去了。」

    辛玉儀以為母親神志不清,搖著辛十一娘的手道:「娘,是女兒,女兒回來了。」

    辛十一娘這才一一看了看身邊的這幾個人,輕輕握著辛玉儀的手道:「玉儀……你回來了?……回來了……就好,……娘……不行了,娘……」

    辛玉儀道:「娘,女兒來遲了。」

    辛十一娘道:「玉儀……,娘……要離開你了……你……」她顫抖著手將辛玉儀的手放入季晚晴的手中,道:「晚晴,……好孩子……,玉儀……就托付給……你了,你……你……你要……好好待……她。」

    季晚晴道:「總舵主,晚輩……」腰間被辛玉儀狠狠地捅了一下,立刻醒悟,道:「娘,我會好好照顧玉儀的,你放心。」

    辛十一娘的臉上浮現起一絲笑容,面向辛玉儀道:「玉儀,有件事我瞞了你二十年,一直未敢告訴你。現在,娘不行了,娘對你說……」說到這裡,辛十一娘喘個不停,就不下去了。季晚晴趕緊將手貼在她的背心上,將真氣輸入辛十一娘體內。

    辛玉儀道:「娘,你別多說話,你會好起來的。」

    辛十一娘休息了片刻,道:「娘真氣渙散,自知大限在即,你不要打斷我。」

    辛玉儀垂淚不敢再說話。

    辛十一娘道:「孩子,你不要難過,我今天能同你爹死在一起,也無憾了。」

    辛玉儀大吃一驚,道:「娘,你說什麼?」

    辛十一娘道:「其實你從來就不是我的什麼養女,你是我親生女兒。你的生身父親就是他,他叫餘生,你應該叫余玉儀才是。」

    辛玉儀一直以為自己是辛十一娘的養女,雖然平時辛十一娘對她好得不能再好,但辛玉儀心中總念念不忘要找一找自己的親生父母,想不到自己親生父母竟然就在身邊。

    辛十一娘說完已是氣喘吁吁,辛玉儀見她眼中露出一種祈求自己原諒的神色,撲在辛十一娘懷中慟哭道:「娘,我從來沒有怪過你,你一直是我的親娘。」

    辛十一娘道:「這我就放心了。紅蓮會的事情你不熟悉,我都交給了畫詩,以後你回紅蓮會,要多向她請教……才是。」說罷雙目一合,暝然而逝。

    辛玉儀大叫道:「娘,你醒醒,娘,你醒醒。」她搖著辛十一娘的屍身。

    可是辛十一娘永遠也不會再答應她,不會關心她,愛護她了。

    季晚晴、莊繼慈、龍瓏三人聽辛玉儀催肝裂肺般地痛哭,撕心地慘叫,俱各自涕淚交流,默默地看著地上的辛玉儀,看著辛十一娘和出虛道長,彷彿是一個惡夢一樣,誰也不肯相信這會是真的。

    辛玉儀剛剛得知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轉眼之間便又失去了,這份失望與哀慟,無可比擬,周圍的人想勸,也無從開口。

    哭了許久許久,辛玉儀忽然睜開眼睛,站起身向山下衝去。

    季晚晴離她最近,一把抓住辛玉儀的手腕,道:「玉儀,你要幹什麼?」

    辛玉儀道:「我要去殺了他們,為爹娘報仇。」

    季晚晴道:「玉儀,你冷靜一點。你知道皇甫仇在什麼地方麼?」

    辛玉儀道:「我不管,我到處去找,總找得到他。」

    季晚晴道:「找到了又能怎麼樣?你是他的對手麼?連出虛道長和娘這樣的武功,也死在了皇甫仇的箭下,你去了豈不是如羊入虎口,有去無回的麼?」

    辛玉儀道:「那你說怎麼辦?爹娘的仇不報了麼?」

    季晚晴道:「我沒有說不報,只是要報仇也要找準機會。」

    辛玉儀拚命掙扎,道:「我知道你就會推逶,就會找理由,你害怕皇甫仇了。」

    季晚晴不敢使勁,怕傷到辛玉儀,但又不能放她下山,聽辛玉儀用這麼重的話說他,知道辛玉儀疊遭重創,只覺得天地之間,最傷心的人就是她了,說話不能作得準,所以也不能同辛玉儀認真,只有慢慢勸說。

    可是辛玉儀怎麼也聽不進去,依然拚命掙扎,勁力之力,連季晚晴都不知如何是好。

    莊繼慈忽然伸手在辛玉儀眼前一晃,辛玉儀突然安靜下來,慢慢軟倒在地。莊繼慈歉然地對季晚晴道:「沒有辦法了,我用了一點點麻藥,於身體無礙,一會兒便可醒來的,季兄放心。」

    季晚晴點點頭道:「也只有如此了。相信她這一覺睡過之後,會明白過來的。」

    摩尼教和天雲幫的弟子俱已上了金頂,季晚晴道:「天雲幫的各位弟子聽著,今後無論是誰在江湖中看到或者聽到皇甫仇的消息,都須以最快的速度報告上來,從此之後,天雲幫與皇甫仇不共戴天。」

    莊繼慈也將大致意思向摩尼教的教眾說了。

    皇甫仇圍攻紅蓮會,已然引起江湖公憤。不過那之後一年多時間皇甫仇不再現身江湖,所以人們又有些鬆懈了,想不到今天竟同時害了紅蓮會的總舵主辛十一娘和武當派的兩代掌門,毀滅了武當派,這血海深仇,不僅僅是季晚晴或者辛玉儀的事了。

    天雲幫的漢子和摩尼教的教眾都覺得責無旁貸,轟然答應。立刻將這道命令傳了下去。

    辛玉儀情緒本來很激動,被莊繼慈麻藥麻倒,待得麻藥效力過去,激憤之情已漸漸被理智取代,知道憑自己一個人這樣去找皇甫仇是太過魯莽了。聽季晚晴和莊繼慈將事情一一安排好,自己想不出該幹什麼,復又撲在辛十一娘的身上痛哭,其聲淒慘之至,叫人肝腸寸斷。

    龍瓏輕輕扶起辛玉儀,站在一邊。莊繼慈向摩尼教的弟子使了一個眼色,那幾人會意,過來要將出虛道長和辛十一娘分別抬起。不料辛十一娘臨終之時右手緊緊抓住出虛道長的左手,怎麼也不能將它們分開。

    季晚晴念及出虛道長和辛十一娘一生苦戀,怎奈命運多變,在一起的日子極少。辛十一娘臨終的意思,雖未明說,卻也十分明白,是要與出虛道長合葬了。

    武當派歷代祖師爺均葬在玉真觀後的陵園中,辛十一娘畢竟不能葬在那裡。眾人在金頂前後走了一圈,均覺得後山松林十分茂密,風水很好,便砍樹挖墓,將出虛道長和辛十一娘葬在松林之中。

    辛玉儀收儉爹娘的屍身,一邊洗去他們身上的血跡,一邊哭泣。出虛道手一手與辛十一娘相握,另一手卻在懷中,緊握著什麼東西。辛玉儀伸手一探,卻發現是一本小冊子。小冊子上畫了一些線條和符號,是一本樂譜。這是出虛道長的遺物了,辛玉儀便收了起來。

    經此一戰,武當派兩代掌門和一、二代弟子大多戰死,餘下的第三、四代弟子人數雖然還不少,但已不成氣候,此時若有敵人來犯,可說是毫無抵擋之力。

    此後百年,武當人才凋零,在江湖中竟無號召之力。直到一代奇人張三豐道長來到武當,才重振雄風,再次成為武林領袖,此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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