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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五章 武當 3 文 / 公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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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虛道長一行離開武當鎮後不到一個時辰,又有兩男兩女,來到鎮上。

    四匹快馬,一色雪白。男女四人,男的瀟灑,女的美麗。武當鎮上的居民雖非孤陋寡聞之人,卻也從未見過這樣丰神俊朗的人物。

    這四人就是從如意峰的火山中死裡逃生的季晚晴、辛玉儀、莊繼慈和龍瓏。

    如意峰永沉火山口,日月谷也不復存在,因為日月谷主段壽輝和如意峰主楊知遠一起帶著五十年的恩愛情仇,葬身火山口中。

    季晚晴想起之兩位老人的一生,就止不住落淚,尤其他們在最後的一瞬間,放棄了逃生的機會,將生留給別人,而將死亡留給自己,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

    但段壽輝和楊知遠畢竟是老人,他們知道即使能逃生,也不過再多活幾年。可是姜玲呢,她為了救辛玉儀,自己葬身河中,相比之下,更加難能。

    誰都不知道姜玲最後為什麼要這樣,也許她已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佔據辛玉儀在季晚晴心中的位置。也許她覺得若是沒有季晚晴的愛,自己一生生不如死。可以有無數個也許,但事實是他們再也不可能知道當時姜玲的真正想法了。

    季晚晴他們四人雖然逃出暫時的死亡威脅,但更大的威脅還在後面等著他們,這就是:嚴寒、缺衣少食、迷失方向。

    而他們所擁有的是:年輕、相互信任和求生的信念。

    在那種環境下,每一個人的力量都實在是太過渺小了。任你武功蓋世,面對冰雪群山,又能施展幾分?

    他們幾乎在雪山中走了半年之久,渴飲冰雪,饑食草根,若能抓到兔子、野雞,那就是美味佳餚。有一段時間,辛玉儀和龍瓏已經想放棄了,幸好有季晚晴和莊繼慈的鼓勵,有他們的愛情。

    半年後,他們終於到達了稍有人煙的地方,一說話卻發現語言根本不通,不過他們起碼知道,最危險的時候已經過去。後來遇到一隊馬幫才知道,原來他們竟然到了吐蕃境內。

    從如意峰下大雪山到四川本來只要幾天時間,可是那條捷徑已經被火山封鎖,他們只能向西走,翻過群山,進入吐蕃。這段路本來也只要個把月即能走完,可是他們迷了路,在雪山中兜圈子。所以他們從冬天一直走到夏初才到達吐蕃國。

    從吐蕃國回大宋,有南、北、中三條路,中間那條路就是通過如意峰的路,已行不通。北邊的路要經過金國,他們也不能走,最後他們過南邊的大理國。這條路最遠,沿途也是窮山惡水,十分艱難。好在最艱苦的路都走過來了,剩下的路就像在花園中散步一般。

    到得大宋境內,莊繼慈和龍瓏本來想立刻返回華山,去見莊子伯。季晚晴和辛玉儀卻想回南京。四人生死中結下的友情非同一般,不捨得一朝分別,便講定同上武當山一遊之後,再各奔東西。

    武當山本就在他們的必經之途上,誰也沒有多走冤枉路。

    到得武當鎮上,四人知道分手在即,都有些依依不捨,此時已是中午,四人想吃了午飯,再上山拜瞻。他們不知道,自己與出虛道長和辛十一娘竟是前後腳之差。

    但就是這一步之差,竟帶給他們終生的遺憾。

    店小二剛剛將破碎的桌椅弄好,見季晚晴他們上樓,立刻熱情招呼。

    季晚晴見到破桌破椅都是新疤,心中大奇。店小二已將剛剛發生過的事情一五一什地道來,不過他不知道救下一凡道長的一男一女即是出虛道長和辛十一娘。

    正是亂世,打鬥本是家常便飯,季晚晴也沒有追問。

    這一路上,四人常常聽到金兵勢大,倒不料他們會來得這麼快,而且要動武當山的念頭。季晚晴道:「莊兄,我看我們不如在武當山多呆幾日,替道士們出把力也好。」

    莊繼慈道:「只消季兄一聲吩咐,我立刻將粘罕那老小子射下馬來。」

    龍瓏道:「你別吹牛,粘罕在千軍萬馬之中,憑你一人一箭,連他的人影也找不到,別說將他射下馬了。」

    莊繼慈對龍瓏不敢說個不字,聽龍瓏這麼嘲笑自己,抓抓頭皮一笑而已。

    季晚晴道:「莊兄,你這一說倒是提醒了我。我們何不今天晚上便潛入金營,不能射殺粘罕,將金營鬧個底朝天也好教訓教訓他們。」

    莊繼慈道:「對,不要讓他們以為我們大宋人好欺侮。」

    辛玉儀道:「對了,要去我們大家一起去。」

    龍瓏道:「此事不可魯莽。你們二人一為天雲幫幫主,一為摩尼教副教主,萬一折在金營,數萬人群龍無首,比一個粘罕可是麻煩多了。」

    四人計議未定,門外進來幾名江湖人物,見到莊繼慈都跑過來跪在他面前,道:「真是上天呆佑,我們終於找到張副教主了。」

    來人竟都是摩尼教的教眾。

    自從莊繼慈隨季晚晴上如意峰失蹤後,董千絕要全摩尼教教眾都尋找莊繼慈的下落,荊湖北路分舵的這幾個人也想不到好運會落到自己頭上。

    莊繼慈尚來不及與手下打個招呼,一盤牛肉從天而降,季晚晴面前多了一個店小二,語無倫次地道:「好了,當真是幫主,小店篷壁生輝。小人趙小乙不知幫主大駕光臨,多有怠慢,請幫主恕罪。幫主健在,乃普天下之福。幫主……」

    趙小乙嘮嘮叨叨地還想說下去,季晚晴伸手扶住他道:「你是哪一堂的?」

    趙小乙道:「我是西北堂的。堂主吩咐我們留意幫主行蹤,說幫主前往如意峰救……救……人,想不到會光臨本店。小人無福去大雁塔瞻仰幫主神威,不識幫主,實是罪該萬死。」他本想說救心上人,但怕季晚晴不高興,再看季晚晴身邊,兩個天仙似的美人,不知哪一個才是幫主的心上人,乾脆用救人二字,含糊過去。

    季晚晴聽自己幫中眾兄弟對自己如此關心,倒也感動。

    趙小乙道:「聽說大雪山中火山噴發,幫中弟子怕幫主有何意外,正自議論紛紛。有些屑小還想乘機奪權,現在幫主洪福齊天,安然回來,可就好了。」

    季晚晴道:「火山噴發的威勢,非幾個人所能擋住,若非兩位武林前輩相救,我恐怕也早已成了火山灰了。」念及段壽輝和楊知遠的救命之恩,季晚晴又有些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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