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傳授你長明永照劍典第二式劍訣,煉火。」
無名老頭說著,劍指一抬,一道夜照劍氣爆射而出,浩大的劍氣之威比許問的夜照劍氣強大了十幾倍。這還是無名老頭隨手發出的一道劍氣,只是為了演示劍訣。
只見這道夜照劍氣在無名老頭的操控下,忽然內收,壓縮成一團,鋒銳無雙的劍氣在瞬間變成一團劍球,外表圓潤如玉,內部劍氣暗藏。
「看仔細了,這就是煉火煉火劍訣的形態。」
無名老頭一邊說著,劍指上那團劍球忽然變成一團冰藍的火焰,從指尖筆直升起,猶如一把利劍,刺向天空。許問立刻被感覺到,一股寒霜般冰冷的鋒芒從那團火光中放射出來。許問不由想起路頑石的大日神火,與光焰萬丈,熊熊燃燒的大日神火相比,這團火光簡直是另一個極端,猶如萬載寒冰,無時無刻不在釋放著逼人的鋒銳。
無名老頭說道:「這是太蒼神火,乃是九絕聯盟的一位道君另闢蹊徑,以劍氣幻化神火,能斬殺對手,也能焚滅對手,威力至大。因為是劍氣幻化,所以與別的神火不同,看似神火,本質卻是一縷劍氣,所以鋒芒銳利,奇寒無比。」
許問點點頭,「世上竟有以劍氣幻化神火的法訣,想必修煉之法也是與眾不同。」
「不錯,因為這一道劍訣大違常理,所以能否將一縷劍氣幻化太蒼神火,除了苦修,修煉者的一絲靈悟卻更重要。若無此靈悟,苦修也是無功。」
無名老頭說著,一摧劍訣,指尖那團火光的顏色,冰藍色忽然變淺,那太蒼神火中蔓延的威壓也隨著越來越強盛,當火光最後變成蒼白一片時,一股毀天滅地一般的威壓從火光中爆發,僅僅是這威壓,就讓許問臉色微變,不得不連退三步,避開太蒼神火的恐怖鋒芒。
無名老頭說道:「這就是太蒼神火的終極狀態,比夜照的劍氣更多出一份毀天滅地的力量。」
許問點點頭,若是在別離道場地宮中大戰那頭百眼巨擎時,他就煉成了這煉火劍訣,便根本不用和百眼巨擎糾纏那麼長時間,只一劍就能斬殺百眼巨擎。
無名老頭劍指一彈,那蒼白的太蒼神火就從指尖消失消散,然後對許問道:「我現在就把第二式劍訣的法訣傳授給你,因為這門劍訣最重靈悟,所以我會把煉火劍訣的劍意直接灌進你的腦中,至於能不能參悟出來,就看你的本事了。」
無名老頭說完,劍指一抬,在許問眉心輕輕一點。剎那間,一道宏大的意識洪流湧進許問腦中。這道意識洪流形態就像一團太蒼神火,嚴寒如冰,火焰朝天,帶著一股鋒銳逼人的氣息。無數古老的文字和符文在這團太蒼神火中飛舞。
無名老頭的聲音在許問耳邊響起,「許問,你若能體悟這團太蒼神火的意境,和這些文字和符文的精妙,才能繼續修煉煉火劍訣。這只能靠你自己,誰也幫不了你。」
無名老頭說完,收回按在許問眉心的劍指,他已經把第二式煉化劍訣完整灌進許問腦中,能不能煉成,就看許問能否頓悟。所以,無名老頭只是靜靜的看著許問時而皺眉,時而舒展。
此時,許問已經摒除一切雜念,全神貫注體悟腦中那團太蒼神火的一切。許問不是第一次體悟法訣,所以很清楚,不能急於求成,急功近利。所以許問從一開始就沒想能夠一口氣體悟太蒼神火中的一切劍訣,而是一點點的用心去觸摸,去感受,就像馴服最烈的馬一般,一點點的去熟悉這匹烈馬的性格、習慣甚至氣息。
無名老頭看見許問的神情從接受意識灌注時的緊張凜然,漸漸變成輕鬆自在,彷彿不是在參悟最高深的法訣,而是一場郊遊,微微有些驚訝。無名老頭暗暗揣測,老夫當年獲得煉火劍訣時,簡直欣喜欲狂,整整齋戒沐浴三十六天才平復心中的興奮,拋掉雜亂不堪的思緒,冷靜的面對煉火劍訣。而眼前的許問卻能有如此定力,片刻之間就能鎮住心中多餘的狂喜,在煉火這等無上劍訣面前如此冷靜,甚至徹底放鬆。以無名老頭自己經驗,越是放鬆的時候,越容易參悟出劍訣的精妙。
「老夫倒是有些小看此子了。」無名老頭點頭說道。「不過,僅僅是道心冷靜,就想頓悟煉火劍訣還遠遠不夠。」
無名老頭話音未落,凝神盤坐的許問忽然劍指一抬,一縷若有若無的劍氣在指尖旋轉。
無名老頭目光一閃,只看這道劍氣就知道是第一式劍訣夜照的劍氣,只是被許問將劍氣的威力壓制都最低。
「這是想幹什麼?」無名老頭疑惑不解。
只見許問指尖那道筆直的夜照劍氣,忽然像蛇一般扭動起來。
無名老頭搖頭道:「煉火劍訣沒這麼簡單,想要直接以劍氣幻化太蒼神火,太天真了。」
果然,片刻後,許問指尖的劍氣停止扭動。但是,很快劍氣又動了起來,這一次猶如水波一般,劍氣漸漸散開。
無名老頭淡淡一笑,「領悟倒是不錯,就算太急了,仍然沒有看清太蒼神火的本質。」
無名老頭話音未落,水波一般擴散的劍氣果然有恢復原狀。
這一次,那道劍氣很長時間沒有再有什麼變化,只是若有若無的存在於許問的指尖。顯然,對於煉火劍訣的修煉,許問正在思考。
無名老頭說道:「老夫早就說過,煉火劍訣重在頓悟劍氣與太蒼神火的微妙變化,不是你苦修就能夠煉成的。你要是打算懶在老夫這開懸洞天,直到煉成煉火劍訣,那不知要多少時間。老夫沒那個耐性陪你。」
無名老頭望許問,下了逐客令。卻被許問直接無視,不僅沒有理睬他,反而另一手也抬了起來,凌空一抓,猶如虛握劍柄。頓時,許問四周開始漫天飛雪,晶瑩的雪花落在許問手中,凝聚成一般薄如蟬翼的冰刀。
天空飄起雪花時,無名老頭就看出這是九絕聯盟的隱冰刀訣。無名老頭眉頭一皺,怎麼又修煉起隱冰刀訣。這門刀訣和長明永照劍典的差距太大了吧。
就在無名老頭百思不得其解時,許問手中冰刀忽然散開,再次變成一團雪花在許問手上飛舞。片刻後,雪花再次被許問凝聚成冰刀,然後再次散開,如此反覆了幾百次。然後,許問嘴角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散去隱冰刀訣,那把冰刀隨即消失。
這時,許問指尖的夜照劍氣忽然猶如雪花一般散開,變成無數散碎的劍氣碎片。這些碎片並沒有消失,而是被許問凝聚在指尖,猶如雪花一般飛舞。
無名老頭看著許問,滿臉疑惑,他這是在幹什麼?莫非是參悟不出煉火劍訣,所以開始亂來。可不要走火入魔。
無名老頭正準備強行打斷許問的修煉,就看見許問指尖無數雪花一般細碎的劍氣瞬間融合成一團,一道冰冷的火焰從凝聚成團的劍氣中猛然鑽了出來,猶如破繭重生一般,冰冷的火焰直刺天空。
「這,這怎麼可能?」
無名老頭震驚的看著許問指尖那團冰藍的火焰。雖然火焰的氣息極為微弱,但是這無疑是太蒼神火的氣息。
許問緩緩睜開眼,說道:「這就是太蒼神火吧。」
無名老頭急切的問道:「你是如何做到的!老夫當初可是整整領悟了三十年。」
許問哈哈一笑,「我是從隱冰刀訣中得到的啟發。隱冰刀訣中,漫天飛雪能夠幻化一把冰刀,同樣冰刀也能散成漫天飛雪。我就想,太蒼神火和夜照劍氣是不是也是這樣。沒想到一試就成了。」
無名老頭臉色很不好看,氣咻咻一揮袍袖,「劍訣既然煉成了,就快離開開懸洞天。老夫看見你就有氣。」
許問大笑著離開開懸洞天,身後傳來無名老頭的聲音,「等你將那太蒼神火煉到極致,在了找老夫修煉第三式劍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