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林潭失望的問道。
許問遺憾的點點頭。
「如果你真的把陰劫裡面的經歷全部忘記了,你就失去了一個天大的仙緣」,林潭感歎道:「墮入陰劫又能全身而退的煉氣士少之又少,少數渡過陰劫的煉氣士無不是修為大損,甚至道心幾近崩潰。只有萬中無一的煉氣士,憑借大智慧,大仙緣脫身而出,不僅修為不損反而更加精進,對長生大道的理解超乎常人。」
林潭上下打量著許問道:「你現在的情況非常奇怪,你的修為絲毫不損,而且還有精進。」
許問點點頭,「弟子感覺肉身之中的雲氣厚重安定,收斂成一團,不像通靈境界的時候,吞吐在多的雲氣,也存養不住,慢慢流逝,弟子應該修煉到引氣化胎的第三重,內養境界。」
一團濃密雲氣從許問腳下升起,輕輕托起許問的身體,懸浮在半空中,逍遙自在,恍若騰雲駕霧的仙人。
林潭哼了一聲,「踏雲騰空,倒是有了那麼一點煉氣士的架勢。但是還不能憑空飛行。你要小心,一旦存養的雲氣耗盡,或是沒有雲氣可借,從天上摔下來,嘿嘿,摔不死也要被煉氣士笑死。」
「真人放心,許問會小心的」,許問道,腳下雲氣慢慢升騰,纏繞週身。忽然,雲氣洶湧翻騰,和緩的流雲像罡風一般狂捲,發出隆隆巨響。不一會,雲氣凝聚一團,變成幾百雙拳頭,猛的向外轟擊,拳勢剛猛狂烈。
林潭雙眼紫氣隱現,奇異的目光觀察著許問的功訣運轉,只見幾百雙雲氣拳頭全部撐開變爪。
幾百雙利爪漸漸伸長,越來越尖銳鋒利,利爪的表面浮現出一層層的魚鱗,不像是人手,更像是天龍的爪牙,隱隱透出一股撕裂對手,鋒芒畢露的氣勢。
凝氣變形,而且是天龍身體的一部分,驚訝的看到,雲氣之中蘊藏一股剛猛無鑄的氣勢,許問對天龍吞雲訣精髓的理解越來越透徹。
林潭問道:「你的雲氣有些奇怪,不僅品質更上一層,還融合了罡風的剛猛,你沒有修煉罡風的道書,莫非是陰劫之中,你無意煉成的」。
「弟子也不清楚,只感覺似乎可以這樣運轉功訣,跟罡風自然融合」,許問道。
「不錯,穩穩當當精進到內養小成的境界,而且我感覺你的道心不僅沒有瀕臨崩潰,反而穩定的驚人,一心勇猛精進的浮躁都消失了」,林潭驚訝的道。
許問點點頭,他感覺到一種脫出束縛,掙斷枷鎖的輕鬆自然,道心平和沖淡,勇猛精進的心境也平息了,就像睡了一覺,非常舒服
林潭嘖嘖稱奇的搖搖頭,許問的仙緣,吉凶相生,大福大禍,以命搏命,讓人又羨慕又害怕。
內養境界是引氣化胎境界的第一道難關。把散於天地之間的靈氣,存養肉身之中,普通煉氣士修煉下品功訣,中品功訣,沒有九,十年的水磨功夫,是根本不可能修成的,這還不算道心的起伏穩定。如果是修煉上品功訣,就算是下苦功,磨時間,天賦稍差一點,也許壽元耗盡,也存養不住一絲靈氣。」
「有這麼難嗎」,許問好奇的道。
「沒有你墮入陰劫,又脫身而出難」,林潭沒有好氣的道。
「你這個千年不遇的特例,居然用渡陰劫的修煉方式,省去了至少十年的時間,也就是節約了十年的壽元。你明不明白,十年的壽元在引氣化胎境界有多麼寶貴」,林潭咬牙切齒的道。
許問自然知道,在引氣化胎境界,修煉到下一重真氣變化境界之前,煉氣士的壽元大概有一百五十年,即便服食靈丹妙藥,由於引氣化胎境界的煉氣士本身承受的藥力有限,除非是逆天的先天自然運化的丹藥,品級在高的丹藥,壽元也不會超過兩百年。」
兩百年,在世俗凡人眼中,兩百年的壽元已經跟長生沒有多大區別了。也足夠那些長生無望,憑著幾手不入流的道術,混飯吃的煉氣士享盡榮華富貴。只有一心求長生的煉氣士清楚,兩百年時間轉瞬即逝,僅僅第一重外壯境界,除了許問這個怪胎,那個不是積七八年的時間,調養肉身,強壯筋骨。
「真人,既然弟子道心穩固,可以修煉內養的功訣,弟子懇請真人出手,為弟子煉製天龍吞雲訣上的一些靈丹」,陰劫的凶險許問已經不記得,但是吸取渡劫的教訓,許問打算暫時鞏固內養境界,放緩精進的速度。
「靈丹,對,就是靈丹」,林潭彷彿突然頓悟到什麼,理也不理許問,旁若無人繞著浮雲舟踱著步子,嘴裡唸唸有詞,一會皺眉,一會竊笑。
忽然,林潭止住腳步,一把抓住許問的肩膀,兩眼中雷電閃爍,盯著許問道:「許問,你想不想找回渡陰劫的記憶,也就是找回這份萬中無一的仙緣。」
「找的回嗎」,許問疑惑的道。
「值得試一試」,林潭放開許問,慢條斯理的道:「陰劫的劫氣我也只是在一部上古流傳的道書中看過,我修道兩百年,也沒聽說哪個煉氣士渡過陰劫之後,保留劫氣,所以看見那團混沌之氣才出手封印。」
「根據那捲上古道書的記載,我推測,陰劫生於道心,陰劫和劫氣是一體兩面。陰劫說白了,就是煉氣士在道心之內跟劫氣爭鬥一場,敗則身死道消,勝則更進一步,一場生死大戰下來,道心一定受波及,影響心神失去記憶。但是,劫氣是道心的一部分,天生具有靈性又自成一體,劫氣會不會記得整個過程呢」,林潭神采奕奕的道。
許問瞪大了眼睛,驚訝道:「可能嗎,劫氣已經跟肉身分離自成一體,即使被封印,早晚也會消散與天地之間。」
「靈丹,把劫氣煉製成靈丹,收於肉身之中煉化,融於自身,則劫氣的一切隱秘都在你的掌握中」,林潭難得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
「真人是想回紫霄宗山門,煉化劫氣,製成靈丹」,許問道。
林潭重重的哼了一聲,道:「回了紫霄宗山門,這劫氣哪裡還有你的份。一旦讓他們知道你有劫氣,哼哼,連我都很難插手了。」
許問一驚,道:「真人的意思是」。
「嘿嘿,若說煉丹的門道,天下正道宗門,那一家比得上金丹宗的本事。說起來,金丹宗就是靠一手煉丹的絕活,才成為繼正道十大宗門之後,另一個興盛的正道大宗門」,林潭道。
「難道去金丹宗的山門所在」,許問道,他對金丹宗並不瞭解,只能聽林潭的。
「去金丹宗山門,許問,你記住了,要煉丹找金丹宗的門人弟子沒錯,千萬別去金丹宗的山門,那幫吃人不吐骨頭的傢伙,不把你的家當搾乾,是不會出力幹活的,所以一般煉氣士煉丹,都是找金丹宗在各地分院的掌院或長老。恰巧我就認識一個煉丹手藝不差,又好說話,心情好了還能免費幹活的金丹宗分院的掌院」,林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