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客廳,諾斯直接從陽台跳下,幾米的距離算不上危險,從陽台能俯瞰山莊部分景致,同時,也是到那花架鞦韆最捷徑的道路.
在遠處就能聽到那背書聲輕揚傳來,諾斯淡淡勾起嘴角,放輕腳步朝她走去。
自從知道了自己身懷有孕,靳藍筠也日日發掘出自己懷孕的特點來,能吃不說,而且日日睡到自然醒。
背了一會兒書,靳藍筠直覺身子犯困,才剛合上書本就見諾斯站在自己身前,那臉上還有些笑意,只是不知為何。
靳藍筠見他,本想習慣性的打招呼,卻見天色已晚,只得改口道:「那麼巧。」
「夜晚那麼涼,早些回去,別凍壞我孩子了。」諾斯大步走過,擠身和她坐在一架鞦韆上。
這鞦韆也不知道四少拿甚來做,不知道結實否,等會兒斷了的話,後果很嚴重的。
靳藍筠這樣想著,不免心有餘悸,連諾斯的話也沒聽入耳中。
她的心不在焉讓諾斯微惱,雙足一點,鞦韆就這樣輕飄飄盪開去。
「啊……」驟然失去支點,靳藍筠一聲輕呼,連忙抱住一旁的諾斯,穩住重心。
單手環住諾斯腰身,靳藍筠暗罵一句,昂頭就見諾斯看著前方一臉憋笑,那冷淡的側臉也柔和了幾分。
「你嚇壞你兒子了。」鞦韆蕩過平衡點,靳藍筠掐著諾斯的側腰就開始發飆,咬牙喊著:「你這男人……」
其實是嚇著她了,不過拿他兒子來作借口,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感覺真好。
被她擰得疼了,諾斯剛想反駁,鞦韆又蕩到最高點,擔憂這鞦韆不結實的靳藍筠又抱住諾斯。
王八蛋,靳藍筠氣憤,趁著鞦韆前蕩之時跳出去,諾斯也連忙跳下,在她落地時將她攬懷扶穩。
待得站穩,靳藍筠懸著的心才有了著落,猛的推開諾斯,卻聽他咬牙道:「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很危險,要不是我跟著跳下來,你知道你會是什麼情況麼?」
紫眸薄怒,諾斯狠狠瞪著面前膽大妄為的女人,三個月的胎兒最易滑落,萬一剛才她一個不穩,那後果定是不堪設想的。
自知理虧的靳藍筠現下想想也有些後怕,卻仍嘴硬道:「要不是你突然爬上鞦韆,我至於往下跳麼?」
理直氣壯的反駁,靳藍筠不甘示弱,要不是他突然蕩起鞦韆,她也不至於害怕得跳開。
「不可理喻。」正氣頭上的諾斯一句冷語,甩手而去。
看著負氣而去的背影,靳藍筠也惱怒,一腳踹在那優雅輕蕩著的鞦韆架上,驚起一片落花。
什麼男人嘛,這麼小心眼兒,王妃念叨著,已然忘了剛才默背的東西,忿忿的轉身回房。
微風捲,夜寒涼,一地落花自飄散。
處理好手頭事宜的夜之彥開始馬不停蹄的尋找蘇鑰,甚至動用了暗夜的力量,可惜仍舊未果。
看著憔悴焦急的夜之彥,四少和北堂寂非但沒有同情,反而在一旁說風涼話落井下石。
多日的疲憊讓他眼眶泛青,細密的胡碴冒了出來,落魄不已。
他和四少求證蘇鑰是否在宸揚山莊時,四少拿人格擔保蘇鑰不在,北堂寂在一旁暗忖,冷四這丫的有人格?
反正他不信。
如果蘇鑰真不想見他,一定會有千百種可以躲他的方法,難道說他真的甘心坐以待斃麼。
夜之彥煩躁不安,來回踱步,臉上神色凝重。
「對了,楊情呢?」北堂寂還不知道那天所發生的事,嬉皮笑臉的問。
「她,呵……」四少軒眉冷冷一笑,雙手支在唇邊:「下一個天後。」
「怎麼回事?什麼下一個天後?難道說她要進軍娛樂圈?」北堂寂來了興致,一臉期待。
他不太清楚其中的變故,以為夜之彥和蘇鑰只是尋常夫妻拌嘴鬧彆扭,也沒把夜之彥這些不安與煩躁放在心上。
「一張路人臉,去演女二號還是跑龍套?」四少起身給自己拿了瓶水,話帶嘲諷。
「你自己說她下一個天後的,你這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麼。」北堂寂無視四少,呈大字型躺在沙發上。
夜之彥站在窗前,背影蕭條,四少面不改色:「把她進娛樂圈的可能排除,人家唱戲也能成名角的。」
「天後和名角?差太多了吧。」
「同義詞。」
「……」
北堂寂鬱悶霸佔沙發,冷四這斯真缺德。
見夜之彥還是愁眉不展,北堂寂決定犧牲自己,博帥哥笑臉。
「阿凌,我決定結婚了。」北堂寂鄭重其事,臉上是鮮少的嚴肅。
結婚?
北堂寂說笑話也就算了,還Tm說冷笑話。
四少扶額,決定配合到底,他優雅一笑:「我寧願相信鳥語,也不信鬼話。」
「……」
冷四少,這叫配合麼?
「阿凌,我們是有代溝吧……」北堂寂抱著枕頭哀嚎,瞅著天花板流蘇吊燈,第一次覺得自己和冷四少思想斷層無比嚴重。
「別嚎,月還沒圓呢。」四少一瓶水砸去,正被砸中的北堂寂又嗷嗷叫起,原本憂愁不展的夜之彥也忍不住笑了。
揉了揉嘴角,夜之彥笑了一會,凝視著遠方的目光也收回。
「查理,最近有什麼動靜?」安靜在一旁的夜之彥壓下心底對蘇鑰的想念,沉聲問道。
據暗夜的眼線和收集到的情報,無不說明現在查理準備有一輪新的動靜。
他這次混在國際刑警裡瞞天過海,更想借助國際刑警來打壓黑暗勢力,坐手漁翁利,吞併暗夜,野心無不謂之大。
而那廂的德爾也是不安分,至於他和諾斯的恩怨也不是往日那樣背地裡較勁,也逐漸明朗化。
這些人,他們都不得不防。
「查理,他除了打暗夜的主意外,也沒多大理想了。」四少坐在一旁,淡淡笑道。
「莫非他對這批軍火……」夜之彥眉頭微蹙,轉身背靠窗台,猜測道:「你們覺得他對暗夜的興趣大還是我們這批軍火興趣大?」
「這個說不準,有可能是軍火,畢竟他需要……」北堂寂也收起吊兒郎當的神情,思考著這其中的關鍵。
「他一個毒梟買那麼火藥回去放鞭炮啊。」四少手指無律雜亂的敲著桌沿,淡聲道:「別忘了德爾,那斯需要強大火力支援的。」
「對哦,怎麼忘了那王八蛋。」北堂寂伸手拍了拍腦門,恍然道:「那這樣一來,就都清楚了。」
三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