濤聲陣陣,陣風襲來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下顯得尤為詭異。
沒有海風的鹹味,有的只有一絲絲腥味,風中傳來的味道更像是一股股腥臭的味道,只是這味道太淡,不容易分辨。
眾人的火把只能照亮很小的一片範圍,所有隊員只能想像前方海的模樣。
楊胖子咽口唾沫:「要不,咱們回去吧。咱們挖出來的東西夠舒舒服服活十輩子了,以咱們現在的實力,完全能夠橫跨整個大陸,就是時間長點而已。」
盧歡同意楊胖子的觀點,地底世界的海聲給人一股莫名的壓力:「胖子說的對,咱們沒必要冒險了。」
餃子不同意:「子曰,怎能不看海?讀了那麼多書,沒有一位古代賢人留下關於真正妖王埋葬處的任何記載,現在,是咱們唯一能瞭解真相的機會。」
楊胖子罵道:「你腦子讀書讀傻了吧?前面好像是海啊!是海!咱們拿什麼渡海?」
餃子反駁道:「你都沒看見,怎麼知道眼前是海?」
楊胖子語結:「我!」
老煙袋抽了兩口煙袋,打斷道:「別吵了,先過去看看再說,咱們都到這了,要對得起一個職業挖墳掘墓人的職業操守!」
「挖墳的還有職業操守?」楊胖子哭笑不得。
老煙袋鄭重的點頭:「是的,知道前方有聚寶,不挖,就是對我們職業的侮辱!特別是知道真正的妖王埋葬點就在前面!」
楊胖子無奈,對於挖墳,楊胖子等還是新人,此次過來挖墳也間接變成了修煉,而老煙袋不同,老煙袋挖了半輩子墳,心中早已深深種下了挖墳情節,是一個真正的挖墳人,有挖墳人的精氣神。
任何一個挖墳人都有一個夢想,那就是親手挖妖王的墳,挖真正的妖王埋葬地。
這是多年的夙願,一代代挖墳人的夙願,一個個為了挖墳事業獻出生命的挖墳人的未了遺願。當挖真正妖王埋葬地的機會實實在在的擺在眼前的時候,沒有一個挖墳人能夠拒絕。不但是老煙袋,所有的老隊員都無法抵抗這個誘惑,即使是付出生命。
這就是一個組織成立之初會有堅定的信念,而經過幾代的發展之後,會發生改變的原因,因為後來者已經沒有了組織創立者那樣的信念。
蒼雲感受到自己的妖力被壓制的更厲害,知道真的來到了一個不得了的地方,道:「我們繼續前進,有些問題我來解決。」
「解決,哥,你怎麼解決?」盧歡知道必然要前行,無法違逆,只得苦著臉埋怨。
蒼雲一笑:「至少,我能解決一些光。」
蒼雲隨手畫了一道明光符。
明光符本是下界的低級符,只能瞬間發光,發光時確能使黑夜亮如白晝,不過只能堅持兩三個呼吸,更多時候是江湖術士蒙吃騙喝時所用的小伎倆,但現在蒼雲放出的明光符,符文不斷流轉,放出太陽般的光芒,符文卻不消散,如有生命般歡雀的跳動,持續放光。
眾人看得呆了,這完全是超出他們想像的東西,癡癡的看著蒼雲。
「這是,科學!」蒼雲鎮定的解釋道:「其中包含了,嗯,很多科學道理,這個,跟你們說也不動,別跟白癡一樣看著我了!不要迷信!」
眾人這才想起蒼雲那個勞什子研究會副會長的職務,將信將疑的,姑且相信了蒼雲的話。
有了明光符眾人的視野大大開闊,餃子埋怨道:「蒼雲,有這麼好的東西你不早拿出來,害的我們準備這麼多火把,多麻煩,要知道古人說過。」
蒼雲趕緊打斷餃子:「這東西很珍貴,用了許多禁域生物體內的物質,你不懂。」
餃子立即作出一副誰說老子不懂,只不過懶得跟你辯論的表情,神在在的走到前面去了。蒼雲暗歎自己只能用二十五道符,這個規律不能打破,每一道符都要小心應用,誰知道前方有什麼為難,這些符要用來對抗未知的危險。
眾人順著大坡一路前行,有了明光符的照耀,隊伍行進速度大大加快。
海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海風越來越強烈,腥臭味道跟著愈發濃烈。
終於,一片無盡的海洋展現在蒼雲等面前。
黑色的海洋,黑色的浪。
洶湧的浪,不斷拍擊扭曲的海岸,海岸崢嶸無比,就像是凶獸的獠牙般面對黑海,承受數米高的海浪沖擊。
整片海洋一直處於滂湃狀態,看得出,越是深入,風浪越是猖獗。
老煙袋等人從未見過這樣凶厲的海洋。
沒有一處平靜的海洋。
黑色的海洋。
腥臭濃烈到了頂點,卻不是不能忍受的那一種,反而沒有任何刺激的感覺。
老煙袋面對著無盡的黑海,也有點皺眉頭:「這,還真是海,我們怎麼渡海?」
蒼雲暗道已經到了這裡不能後退,只能前進,看看能發現什麼,道:「大家四處看看,看能有什麼發現,不要走遠,不要離開我這裡的照亮範圍。」
眾人面面相覷,既然蒼雲發話,老煙袋等沒有反對,眾隊員四散開來,帶著火把,順著海岸四處遊走。蒼雲將身邊人都趕走,又畫了一張符,普通的青木符。青光閃動過後,一艘巨船出現在海面上,船高三十餘丈,數米高的海浪完全無法撼動這龐然巨物。青木符本是攻擊類的符,現在被蒼雲硬生生改造,蒼雲對自己的作品很滿意。至於將隊員們支走,因為蒼雲實在無法用科學來解釋自己所做的事,同時不想對隊員們的心靈造成太大的衝擊。
很快,有火把即將熄滅的隊員回到蒼雲身邊,然後大呼小叫的指著巨船,並拉著蒼雲看,蒼雲配合的做出驚訝的表情。
隊員們聽到叫聲很快回到蒼雲左右,對於巨船目瞪口呆。
經過對巨船一番小心的檢查,眾人決定登船。
眾隊員將攜帶的輜重食物搬運上船,蒼雲,老煙袋等坐在船頭,討論這海洋,眾人七嘴八舌,對於這海的來歷各抒己見,沒有定論。
一個隊員打了一桶海水上來,桶裡的水黑漆漆的,眾人本以為是海太深,加之地底沒有光才顯得海水顏色深,現在看來是海水本身就是黑色。
蒼雲只看了一眼海水,並未太在意,打水上來的隊員秉承了挖墳者的優良傳統,那就是對未知的事物要嘗一嘗。那隊員伸手沾了一滴海水,將被海水染黑的手指伸進自己嘴裡。
「嗯,有一點點。」隊員說話間,聲音不斷加粗,說道最後一個字時,已經嘶啞不堪,像是破風箱在漏氣。
「你,你們怎麼這麼看我?」嘗海水的隊員發覺眾人都以一種驚恐的眼光看著自己,不由的摸自己的臉:「你們看,」
一句話沒說完,該隊員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意識。
蒼雲等本未在意這隊員,等發現異狀圍攏過來,只見到了該隊員的變化。
那隊員的臉從白轉黑,迅速腐朽,散發出一股腐屍的惡臭。
隊員的屍體死而不倒,失去了所有生機。
「喂,喂,不是吧!你!」有的隊員無法承受瞬間失去一位同伴的事實,木呆呆的向前挪步,想要去推一推腐化的隊員。
「別碰他!」老煙袋喝道:「他身上可能還有毒!」
那隊員的手在腐朽的死去隊員面前停下,顫顫巍巍。隊員眼圈發紅,艱難的轉回頭:「隊長,我,」
一句話沒說完,這隊員的脖子被一雙腐朽的爪子死死抓住,沒等眾人來得及救援,這隊員的脖子被生生掰斷,眼神中充滿不甘的緩緩跌倒。
腐朽的隊員重新睜開了雙眼,沒有瞳仁的白色雙眼,嘴中吐著發黃的屍氣,左右晃頭,掃視眾人,如果說他的眼睛也算是看的話。
「圍住他!」老煙袋當機立斷,現在不是質疑或是悲傷的時候,斬殺腐屍化的隊員才是當務之急。
眾隊員就算已經習慣了同禁域生物的對戰,也沒有準備好對自己人刀劍相向,就算是腐化的同伴。
老煙袋發急:「發什麼呆,想死嗎?」
一句話說完,腐化飛隊員率先發難,幾乎是無聲的嘶吼一聲,只在喉嚨中發出低沉的聲音,雙腿一蹬甲板,化成一道黑影,衝向離他最近的一個隊員。那隊員猝不及防,只來得及將手中的鬼臉螳螂背甲擋在身前,被撞得橫飛出去,幸虧那隊員背後是船艙,否則會直接落入海中。那隊員撞毀了數間船艙,若不是有鬼臉螳螂鎧甲護身,已週身骨碎而死,饒是如此,也吐血不止,失去戰鬥力。
老煙袋等大駭,沒想到這腐化的屍體如此厲害,全神應對。無奈那屍體速度極快,就算是被鬼臉螳螂的的利刃直接斬中,只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鬼臉螳螂的利爪竟然難以傷他。
蒼雲看的清楚,這是屍體入鬼道,那屍體身上有鬼力護身,不是老煙袋等人的普通物理攻擊能夠奏效的。圍攻的隊員反而多受傷。
「我知道了,這整片海,是妖王死後所化,是他的屍液!」蒼雲無奈苦笑:「這還真算是一處絕地!」同時,蒼雲畫了一道定屍符,將那腐化的隊員定住。定屍符專門對付鬼類,那腐化隊員被克制的死死的,貼上符以後一動不動。
蒼雲歎口氣:「將他搬走。」隨後蒼雲又畫一道符,將被腐化隊員掐死的隊員定住,防止屍變。
「你們,還想渡海麼?」蒼雲問臉色蒼白,驚魂未定的老煙袋等人,畢竟,生命有自己選擇的權利。
老煙袋看了看腐化的隊員,被掐死的隊員,被撞的吐血的隊員:「渡,不渡海,怎麼對得起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