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上下打量蒼雲,噗嗤一笑:「客官,你吃飽了撐的?」
蒼雲要不是打不過這老闆,當時就想把他踹下樓去:「為什麼我不能做?」
老闆道:「客官,你可知道,我們福源樓的大廚可都是在下界修煉過的?」
「啊?廚師還去下界修煉?」蒼雲不解道。
老闆看土鱉一樣看蒼云:「哼哼,客官,這你都不知道啊?」言語中充滿挑釁:「所有的大飯店的主廚可都是到下界的有名飯莊學習過的,或是拜過凡間有名的廚師為師。客官,你知不知道,凡間的烹飪技術,實在是在我們妖界之上,比仙界還要稍勝一籌啊。」
蒼雲內心狂笑,但是不敢說自己是下界上來的妖,假裝沉靜:「哦?還有這等事,好,但我還是想試試,如何?」
老闆砸吧砸吧嘴:「客官,我們可是很忙的,你也知道。」
蒼雲甩出一個黃元。
「我們當然歡迎廣大廚藝愛好者前來指導。」老闆笑瞇瞇的收起黃元道。
福源樓廚房,遠遠超出蒼雲的想像,完全不是凡間廚房可以比擬,僅是面積就有方圓五十畝,巨大的妖物屍體到處停放,十幾丈高的大鍋煮著溢香的湯汁,許許多多沒見過的材料琳琅滿目。上千廚師與下手各處穿梭,忙碌異常。蒼雲暗道看來這福源樓肯定還有高不可及的樓層,按照空間褶皺來看,不知道這福源樓到底有多少層。
老闆帶著蒼雲一路穿行,道:「客官,你看看,你想做哪個菜?我讓他們給你準備。」
蒼雲左看右看,很是新奇,廚房內不乏一些巨大的廚具,案板,顯是給身材巨大的妖準備,蒼雲無法運用。一路走下來,蒼雲找到一個適合自己身材的案板,道:「就在這裡,給我準備一條鮮魚,要我手臂大小就好。」
老闆道:「好,這就準備。」
很快,一條大魚擺在蒼雲面前,擺在案板上,活蹦亂跳,散發一股特有的鮮香,一把菜刀明晃晃的斜插在案板上。
老闆背著手:「客官,你要怎麼做?」
這會功夫,吸引了一大堆廚師圍觀。蒼雲仔細觀察下這魚,與凡間的鯉魚沒他大區別,就是頭上長了個角,個頭大一些,但鮮美程度遠超凡間之物。
「我要用快刀,將魚身開花刀,油炸,上汁,吃其鮮美。」蒼雲道。
老闆同其他廚師面面相覷:「還真沒聽過這種做法。」
蒼雲微微一笑,緩緩伸出手,當握住菜刀的那一刻,蒼雲有了一股重新掌控自己的感覺,一股自信油然而生。
輕輕抬起手臂。
沒抬動。
蒼雲有點臉紅,暗罵道哪個孫子把菜刀插得這麼緊。
暗暗加了點勁。
又沒拿起來菜刀。
蒼雲開始臉紅。
努力加勁,菜刀紋絲不動。
老闆等妖頭上冒出冷汗。
蒼雲已經呲牙咧嘴,呼哧帶喘的雙手拔刀。
還是拔不出來。
靜。
老闆低聲問道:「客官,你是來搞笑的?」
蒼雲臉紅脖子粗:「當,當然,不是,老闆,你這菜刀有多重?」
老闆上去輕輕一提就將菜刀拿起來:「不重啊,才八百五十斤,算是輕刀。」
「八,八百五?」蒼雲差點吐血:「你們用這麼重的菜刀?」
老闆一臉疑惑:「重麼?客官,咱們又不是戰鬥力只有五的渣滓是不是。」
蒼雲差點雙膝跪地:「我他娘的戰鬥力只有一。」
老闆和廚師們哈哈大笑,彷彿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客官,你別開玩笑,那樣的妖怎麼會有?哦,不對,有一個,聽說不遠處狼村有一個。」
蒼雲默默的看著老闆。
笑聲越來越小。
老闆咽口唾沫:「客官,你,難道?」
蒼雲道:「我就是狼村來的,叫蒼雲。」
老闆表情誇張,一捅身邊的黃毛:「快去叫老闆娘,快,快,傳說中史上最弱的妖來了!」
一時間風起雲湧,福源樓所有的員工都跑過來看蒼雲。沒多久,老闆娘也來了。老闆娘肥胖異常,足有一丈高,青發獠牙,形如夜叉,外貌兇惡無比,但是態度很溫和,說話聲音溫柔。看著老闆娘的眼神,蒼雲只覺得她很親切。不過在眾多目光圍觀中,蒼雲作為史上最弱的妖本尊,心情極為複雜。
「老闆,我是來做菜的,你們不要這樣的看著我。」蒼雲覺得自己跟**一樣。
老闆看著蒼雲,態度轉變,跟自己認識多年的晚輩一樣:「蒼雲啊,可你連菜刀都拿不動啊。」
蒼雲歎息一聲:「我是很弱,那老闆,我這就走吧,多謝款待。」
老闆娘道:「沒事,要不這樣,蒼雲,你教我怎麼做,我替你下刀。」
蒼雲有些訝異:「這樣怎麼好?」
老闆娘抬起肥大的雙手,笑道:「哈哈,你是不是看我這樣覺得我坐不了這些精細工作?」
蒼雲連連擺手:「當然不是。」
老闆道:「蒼雲,你別看拙荊這樣,以前可是福源樓的主廚,你就說吧,讓她幫你做。」
蒼雲發現作為史上最弱者還是有些好處的,經過一段時間,蒼雲逐漸接受了現在的身份,笑道:「既然如此,好。」
下刀,調汁,老闆娘十分嫻熟,蒼雲一說就知道怎麼做。圍觀的廚師一是為老闆娘的刀工讚歎,二是對蒼雲的做法報以極大熱情,老闆第一次聽說這樣的烹飪法,看的津津有味。
一盞茶時間,一條魚上桌,色香味俱全,魚嘴還在張合不停。老闆先下了一筷子,魚肉入口即化,帶著濃郁的醬汁,沁人心肺,老闆大叫一聲好。老闆娘隨後吃了一口,讚歎道:「蒼雲,我都沒想到我能做出這麼好吃的東西,要不是你指導,肯定不可能。」
蒼雲很是滿足,這是做了幾個月廢妖一來第一次被稱讚。
老闆娘和老闆低聲商議片刻:「蒼雲,我們想請你做福源樓的大廚怎麼樣?你不用自己動手,只要指導就好,每月給你五個黃元。」
蒼雲對錢財沒他大概念,從其他廚師和黃毛羨慕的表情上來看,應該算是高薪了,想想自己也沒什麼地方可去,欣然答應。
自此,蒼雲留在福源樓,分析比對各種食材與凡間的區別,在《天元秘籍》的基礎上改革創新,不斷創出新菜色,不斷吸引著食客,著實給福源樓帶來了巨大財富。蒼雲自己樂在其中,與其他廚師的關係十分融洽,和蒼雲關係就好的就是最先認識的黃毛,兩個小妖經常喝喝小酒,談笑一番。
「作為一個妖活下去,也是不錯的選擇吧。」蒼雲時刻這樣安慰自己,努力接受新的環境。
時光飛逝,一年過去。
蒼雲幾乎忘了自己的過去,忘記了所有的相識。只有偶爾在孤獨深夜,思念下同門,師父,還有那些好友,以及輝煌的過去。
這些,都已經距離史上最弱的妖太過遙遠。
期間,蒼雲也想過為何自己畫不出來符,全無頭緒。再想到自己就算能畫出來,實力比現在也提升不了多少,乾脆不再想。
這一日。
哈里城中飄起大雪。
福源樓客人比平時少了一些。老闆這段日子賺的缽滿盆滿,心情大好,躺在櫃檯後面一張大籐椅上閉目養神,對今日的情況不很在意。
一個身著盔甲的小妖衝進福源樓,高叫道:「老闆,快準備,城主來了!」
老闆聞言,一翻身差點掉地上:「什麼?城主來了!怎,怎麼會突然來小店。」
小妖笑瞇瞇道:「老闆,這可是你的福氣,城主聽說你這裡來了個新主廚,廚藝了得,特意來光顧。」
老闆也是大喜:「原來如此。」看小妖沒有要走到意思,老闆心中一亮,掏出一個銀元,給了小妖,小妖歡天喜地的去了。
老闆親自到了後廚,找到蒼雲,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蒼雲拿出壓箱底絕活,讓城主高興。蒼雲受到過城主無私的幫助,對這城主印象非常好,自然原因出力。
很快,一大桌宴席排滿。
與此同時,一行妖浩浩蕩盪開過來,護衛著中間的城主。
蒼雲在廚房指揮者下手們收拾殘渣,黃毛興沖沖的進來:「蒼雲哥,快,城主要見你。」
「見我?」
「對,城主吃了你做的東西很高興,點名要見你。」黃毛興奮道,在他看來城主已經是高不可及的存在。蒼雲見慣大風大浪,倒是沒太多感覺,擦了擦手:「走,我去看看城主。」
福源樓第四層整個被城主包了下來,蒼雲走上樓時經過數層崗哨,在黃毛牽引下才能上樓。
四樓只中間擺了一張大桌,上面的菜已吃的七七八八。
蒼雲終於親眼看到了城主。一個看上去很文弱的人,同凡間的一介書生沒什麼區別,就是長得清秀些。蒼雲還認識一個妖,就是城主背後的赤髮妖,微笑示意。
赤髮妖沒想到上來的是蒼雲,很是高興:「城主,這就是我說的那個蒼雲。」
城主臉微微一紅:「哦,那個,你就是蒼雲,還是這裡的大廚?那個,我是哈里城城主,胡圓輪斑。」
蒼雲暗道:「這個城主怎麼這麼靦腆?」
胡圓輪斑道:「我一直聽說你,但是沒見過,那個,本城主今天又吃了你的東西,那個,很好,我賞賜你些東西吧。」
蒼雲笑道:「城主,我已經很受你照顧了,再說,這是飯店,你是客人,我們準備食物天經地義,何必這麼客氣。」
城主臉又紅了。
赤髮妖道:「蒼雲,你不知道,咱們城主就是太愛害羞,你別駁他的面子,收下吧。」
蒼雲哭笑不得:「那好吧,多謝城主。」
城主大喜:「來,那個,將那寶貝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