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廣場。
蒼雲這個大龍頭和幹部們圍坐一團。
蒼雲看著滿臉洋溢著幸福的人們,自己心裡也高興:「如今得了狄陽的寶藏,特別是《黑神訣》全本和那麼多靈藥,咱們蒼天肯定是能立住腳了,以你們的資質,以後出能飛昇的高人也不是不可能。「
所有人都開懷大笑,司馬兄弟最興奮,開始他倆還在為以後的仗怎麼打發愁,畢竟蒼天人數雖多,但是實力弱,現在有了革命本錢,自然雄心萬丈。
劉強手頭抓了一瓶酒,灌了一口:「可不是,看著吧,蒼雲我們一定能把蒼天幹好,說不定以後統治這迷城的就是咱們蒼天。」
「沒錯,以後蒼雲你就是整個迷城的大龍頭!」綠皮哈哈笑道。
蒼雲笑容一滯:「這,我應該會離開迷城。」
笑聲都停了。
布多小聲道:「什麼時候走?」
「可能等會,可能明天。」蒼雲自己聲音也小。
靜。
劉強灌了一口酒,唯一的聲音。
「你們不跟我一起走?」蒼雲強打笑容:「外面的世界很好玩的,你們又都有法力,出去不會吃虧的。」
沒人回答,只是看著蒼雲。
最後古侖開口:「蒼雲,我們已經在這午夜迷城過了太久,已經習慣了這裡的生活,即使司馬他們這些外來人也有同感。況且現在我們底下還有一百多萬兄弟,我們不能走。我們也商量過,覺得你會走,沒想到你真的要走。」古侖說道此處歎了口氣,說不下去了。
司馬守接著說:「蒼雲,你帶給我們希望,我們也看得出你需要更廣闊的空間,這小小的午夜迷城不是你該呆的地方。我們真的不能走,蒼天還在,我們肩頭擔子很重。」
「那我也不能走,我」蒼雲道。
司馬徒搖搖頭:「蒼雲,這擔子給我們就好。古侖說的對,我們在迷城已經住的太久,這裡才是我們的家。而你,不屬於這裡。你明白嗎?」
「起義還沒結束,或者說剛剛開始,我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古侖道。
蒼雲咬咬嘴唇,不知道如何答對。
「走吧。」劉強道:「你一定能更強。就是記住,這裡永遠歡迎你,你永遠是蒼天的大龍頭。」又一口酒。
又沒人說話了。
不知道誰先開始陪著劉強灌酒。
一圈人都開始灌酒。
「干。」
這是沉默後說出的第一個字。
「操,這麼悲情幹什麼,又不是以後見不著了,喝!」巴薩大吼一聲,終於打破沉悶,人們都高興起來,推杯換盞,也沒下酒菜,一直喝,一直喝,直到昏天黑地。
清晨。
只能算是清晨的時間。
蒼雲先起身,帶著一點宿醉,看著周圍七倒八歪的眾人,已經記不清昨夜都說了什麼,也不重要了。
「走吧。」蒼雲暗道,想要打聲招呼,又想還是算了,否則離別的話實在不知道如何說出口。
走到出口處,蒼雲回回頭,古侖等人還睡著。有一點高興,否則自己沒法這麼灑脫的走了,又有一點失落,終究是沒有告別。
一步一步走在街上,蒼雲思緒萬千,就這麼走了?為什麼就這麼安靜?頭上陽光明媚,有些早起的人出來掃街,沒人認出蒼雲,有些蒼天成員在街上跑過,但他們認不出蒼雲,認不出這個他們尊崇的大龍頭。本以為自己會很激動,但蒼雲只覺心情平靜,回憶著一年種種,和兄弟們的相聚,就這麼散了,都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蒼雲是真切的感受到了散時的孤寂。
以後還會回來這個地方麼?蒼雲知己都不知道,雖說修真之人壽命長的很,蒼雲自己也決心有空就回來,但他不由想起醉和尚昨日離開迷城是所說:「人生奇妙的很,有時很近,有時很遠,有時說了再見,可能再也見不到了,我先走了,咱們有緣再見吧。」蒼雲確實依依不捨,醉和尚反倒大笑幾聲,頭也不回的走了。
以後再也見不到了?
羽凌。
邢天。
劉杉。
或是以前偶爾見到的人,可能再也見不到了。
為何一定要走?蒼雲自己也不清楚,就像當初執意離開清劍觀一樣,冥冥中的一種想法,一種不能磨滅的念頭。
午夜迷城這個世界,一下子變得陌生了,不再是自己要生活的地方了。
可能以後看到類似的風景會有些懷念吧。
陽光在蒼雲身前拉出長長的影子,蒼雲踩著影子一步步前行,也許,只有這影子才能永遠陪著自己。
又到了當初進迷城的那個大洞,隱隱能看到那兩尊巨大雕像。一個船家正在等客人。午夜迷城經歷巨變,基本沒什麼客人,船家見有人來,熱情的過來拉客。
「客官,出城?」船家滿臉堆笑。
「嗯。「蒼雲點點頭,不再說話,舉步上船。
小船慢慢滑動,岸,越來越小。
「歡送大龍頭!」
震天呼聲傳來。
蒼雲猛然回頭,古侖,劉強,綠皮,巴薩,布多,司馬兄弟,伊天,倫朗,甘興,汪倫,身後黑壓壓的站著數不清的人。
「歡送大龍頭!」
呼聲再次傳來。
古侖等人高高舉起右臂,揮動著歡送蒼雲。
「有空常回來看看。」
「別忘了我們這班兄弟啊。」
「一路小心。」
「可別死了啊,再爆體可沒人埋你了啊!」
「加油!你永遠是我們的大龍頭。」
古侖帶頭高呼:「歡送大龍頭。」
呼聲震天。
蒼雲覺得眼睛有點發澀。
船家低聲問道:「客官,你。」
蒼雲強壓激動心情,背過身,用盡全身力氣高吼一聲:「知道啦,你們也要好好的!」同時手臂指向前,船家會意,小船加速,駛出人們的視線。
看著蒼雲走了,古侖等人心裡也是絲絲失落,猛的呼吸一口,回頭看看蒼天的兄弟們,又有了精神,古侖一舉手:「此地不宜久留,兄弟們,散,等指令。」手一放,人群散去。
「咱們也撤吧。」古侖低低說了一身。
眾人依依不捨的離開渡口。
他們還要領導蒼天,還要為了生活奮鬥。蒼雲走了,他們也將有自己的傳說。
小船越來越快,駛出迷城,回到當初進來的山谷,蒼雲丟給船家些民幣,一縱身,上了岸,快步走出山谷,又見來時樹林。樹林中有禁制,卻不強力,一年前蒼雲進來時會被迷惑,以他現在的實力這禁制形同虛設。
林外,正是黃昏。
呼吸著久違的外界空氣,蒼雲精神大爽。
「要不,回清劍觀吧,也出來四年有餘了,不知道大師傅他們都怎麼樣了。」蒼雲生了思家念頭。
越走越快,蒼雲真想馬上見到大師傅,同門。以蒼雲現在的速度,想要飛回去很快,但他還是決定一步一步走回去,慢慢享受這興奮的心情。
很快,夜幕。
路邊有家客棧,燈火通明,明顯不是黑店。蒼雲離開迷城時雖然沒貪圖狄陽的財報,基本的生活費還是拿了一些,總算住店不用吃霸王餐了,雖然他不吃也死不了,但有沒問飯菜為何不吃?
吃著小菜,喝著小酒,哼著小調,小日子愜意的很。
「嗯?來了這麼多人,都是高手。」蒼雲正哼著小調,門口進來二十餘人,修為最低的都不在蒼雲之下,領頭之人修為極高,蒼雲都看不透。
來人都披著寬大斗篷,首領還蒙著輕紗,看不出模樣,但是看得出是一女子。
「還有房間麼?」女子問道。
蒼雲微微一愣,這聲音好熟悉。
小二兒趕緊迎過去:「各位客官,有房間,本店房間寬大,整潔乾淨,服務一流,」
女子打斷小二兒:「給我們每人準備一個房間,快去,順便安排一桌上等酒席。」
來了買賣小二兒高興的很,擦了桌子,招呼客人坐下,跑到後面安排去了。
來的一夥人圍桌坐下,閃掉寬大斗篷,露出衣著,蒼雲一眼就認出來,這是靈雲天宮的道袍,猛然想起女子聲音:「原來是她。」蒼雲也不說破,依舊慢慢喝著酒,準備先聽聽這堂堂靈雲天宮掌門為何親自帶隊下山。肯定是有大事件發生,但是蒼雲沒看到士真長老,斷定靈雲天宮也不是傾巢而出。
聽了半天,令蒼雲失望的是靈雲天宮眾人只是閒談,根本不講為何下山,看來是紀律嚴明,直到禍從口出的道理。蒼雲不是瞄向靈雲天宮眾人,對方也沒什麼反應,蒼雲就更大膽的看過去,正看到靈雲天宮掌門靈兒優雅起身,雖然帶著輕紗,依舊掩不住那絕世容顏。然後這靈兒走向蒼雲。蒼雲頭皮發麻:「難道被發現了?這可怎麼解釋,多尷尬?自己跟偷窺一樣。她要以為我是流氓,變態,大叔,控怎麼辦。」蒼雲雙手捂臉做吶喊狀。
蒼雲正胡思亂想,靈兒已經坐到蒼雲旁邊:「你好。」
聲音甜美,呵氣如蘭。
蒼雲愣愣的揮揮手:「你好。」
靈兒隔著輕紗一笑:「你為什麼老是看我們呢?」
靈雲天宮眾人刷的齊回頭盯著蒼雲。
蒼雲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