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城堡上空,整個午夜迷城的光源。
醉和尚和狄陽都未出手,而是靜靜看著對方,心裡各自盤算。
「狄陽這老鬼的的《九陽訣》也是排的上號的邪功,九個太陽火焰邪惡異常,焚燒三昧,定要小心,元神被沾染上可是麻煩。要是老鬼拚命,九陽齊爆怎麼辦,不知道頂不頂的住。」醉和尚心裡打鼓。
狄陽默默盤算:「這罪殤竟然已經修成了彌陀金身,難怪敢隻身來殺我。彌陀金身萬邪不沾,我這真火不知道能不能燒的動他。難道九陽齊爆,那我的修為可要下降七成,萬一沒爆死這禿驢,我可必死無疑。」
醉和尚眼珠轉轉,心中默念:「他怎麼不動手,難道是沒底,還是遇到了每個月的那幾天?」
狄陽吞了口口水:「放屁。這和尚怎麼不動手,難道是昨天吃壞了肚子?」
又等了片刻,醉和尚好像看出些端倪:「難道他沒信心?」
狄陽嘴角微微上揚:「我知道了,其實他沒把握。」
大佛開始笑,敦厚的笑聲衝擊整個迷城。
狄陽也開始笑,狂放的笑聲讓人聽了不舒服。
「他笑什麼?難道?」醉和尚一愣。
狄陽也收斂笑聲:「難道我得意忘形,被他找到了破綻,不行,再等等。」
再次僵持。
遠處某個小屋裡,一個長輩還給晚輩講解:「看到沒,這才是高手風範,先對峙,找對手破綻再出手,講究一擊必殺,這麼大本事還這麼低調,跟人家學不?」
晚輩連連點頭:「學,學。」
長輩其實心裡也沒底,很少見過功力都提升到頂點的還對峙這麼久,心裡暗問:「真是什麼活兒啊這是。」
又過了一盞茶時間,醉和尚和狄陽都不能再等了,拉滿的弓如果長時間不放只會傷到拉弓人。大佛和九顆太陽同時動了。
大佛背後生出幾千條手臂,醉和尚高唸一聲:「千臂大悲掌。」每一條手臂都帶著佛光,威壓,重如山嶽,擊向狄陽。
狄陽將九顆太陽布成九宮狀,擋在自己身前,硬接醉和尚暴雨般的掌擊。
衝擊波伴隨著巨大聲響,被拍散的火焰席捲整個迷城的核心地帶,折損了許多建築和花花草草。
一次接觸後,趁醉和尚收回手臂,狄陽將九個太陽布到醉和尚九個方位,上下左右全都圍住,手臂一揮,九個太陽開始輪番砸向醉和尚,醉和尚依仗手臂多,防守的滴水不漏。
狄陽攻了幾萬下,醉和尚守了幾萬下,試探性攻擊告一段落。
醉和尚收回所有手臂,單掌合十,胸口一個紅色佛印,飛速旋轉,不斷放大。狄陽將九個太陽拉成一條直線,雙臂猶如拉弓,九陽聚成箭。
「滅魔!」
「九陽齊射!」
巨大佛印與九陽箭碰撞。
紅色,金色光芒掩蓋了一切顏色。整個午夜迷城中的戰鬥的人們都短暫的失明。
砰地一聲,所有人心口都像被大錘重重錘了一下。修為低的直接心臟病發作,倒地不起。黑曜城堡受到的衝擊最大,發出細微的山石碎裂的聲音。
狄陽冷笑幾聲:「嘿嘿,罪殤,你只修成了彌陀金身,不是如來金身,沒有坐下菩提蓮,引不出業力,看你還有什麼手段。」
醉和尚臉上依舊無悲無喜,雙眼瞇成一條縫,隱約有黑紅光芒透出,使莊嚴的大佛帶上一絲詭異。
「終於使出真本事了。」狄陽冷笑兩聲,從懷中掏出一枚血色鑽石,法力一催,鑽石從圍棋棋子大小漲到人頭大小,散發著濃烈的血腥氣。
「狄陽,你在猩紅血鑽到底吸了多少人的精血?」大佛滿臉慈悲,似乎是為被狄陽殺死的生物們惋惜。
狄陽盯著猩紅血鑽,滿眼的迷戀:「知道麼,這血鑽我祭煉多年,至於吸了多少人我是不記得了。我只記得血鑽吸的第一個人就是她,我最愛的人。」
大佛的面相從慈悲化為憤怒:「孽障,既是你最愛,你又怎能用這等邪物吸其精血?還不將其毀去!」
狄陽一震:「毀去?真的要毀去?」
大佛續道:「毀去吧,毀去你一切的罪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阿彌陀佛。」
狄陽眼現迷茫:「毀去這血鑽就能毀去罪孽?能救回水蘆麼?」
大佛高念佛號「我佛慈悲,如來萬法,若你真心悔改,自能助你。」
狄陽聽了,緩緩舉起手,陽光凝聚,真要下手毀了血鑽。圍繞狄陽的九個太陽火球似是護主般,光芒大盛,火焰噴發,周圍百里之內溫度驟然上升,狄陽頭一痛,眼神恢復清明,恨聲道:「好你個罪殤,竟然迷惑我神識,佛,佛,佛,果然是最會迷人心智的東西。」
大佛又恢復了醉和尚聲音:「哎,你若就此放棄,讓我渡你多好。」
狄陽輕撫血鑽:「若是真讓你渡化,我就不再是我,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心非我心,我即非我,我即非我,身存若何?你入這空門,又是否真的活過?」
醉和尚也被狄陽一番話勾起了傷心往事。閉目凝眉,身上金光有消散之勢。
狄陽輕聲歌唱,歌聲悠遠寧靜,卻根本聽不清歌詞,如夢如幻,實難想像這等清雅音樂是出自狄陽之口。
金光逐漸從彌陀金身之上剝離,大佛也化為沒有皮膚,只有鮮紅血肉的恐怖模樣,紅光迸現。
「喝!」醉和尚大喝一聲,消散的金光從四面八方又聚會身上,重成大佛摸樣。
「狄陽,好手段,你的凝血魔音差點讓我著了道。」醉和尚冷冷道。
狄陽冷笑一聲:「你的佛音也差點破了我的心神,彼此彼此。」
兩人都與對方不經意間開始了心神攻擊,直擊元神。雙方勢均力敵,雖是都差點得手,還是功虧一簣。
「還是不要使這些無聊的手段了。」狄陽高舉猩紅血鑽:「我將這血鑽祭煉多年,吸人精血,如今已能自行吸納元氣,血氣,配合我的《九陽訣》,罪殤,你受死吧。」
醉和尚不以為然:「你這邪物有何臉面拿出來使用,自行吸納,不知是你用多少人命填出來的。」
狄陽道:「你又好多少?」
醉和尚面色一冷:「休要多言,受死!」
狄陽不再答話,將血鑽祭到空中,九道血紅光鏈射向九個太陽,金黃色的太陽吸納了血鑽血光,從中心開始轉變為紅色,溫度再次上升,還帶著血的腥臭味漫過天際。醉和尚動容,本想蒼雲引走了大量的?耀護衛,狄陽無法吸收生人,功力會打折扣,沒想到狄陽祭煉了此等法寶,比吸納生人效果更勝幾籌。
狄陽道:「罪殤,有本事你就破我的九陽死煉陣。去!」
狄陽雙臂一揮,同時手指結印,九個血紅太陽成螺旋形將醉和尚的彌陀金身包圍,最高的太陽放出一道紅絲,連接到第二個太陽,第二個太陽再射出紅線,依次九個太陽連成一個桶樣,狄陽將猩紅血鑽祭到最高太陽之上,紅光散發,罩住太陽和醉和尚,九陽死煉陣內部火焰噴發,想要將醉和尚生生燒死。九陽發出的邪火燒人三昧,一旦被沾染,自行蠶食,精,氣,神全部要被焚盡,不死不休。
醉和尚出不得陣,只能死守,梵音大作,彌陀大佛雙手合十,雙目微閉,高念佛經:「為我舍利,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萬邪不勤,萬惡不染,劫年不動!」大佛週身金光不盛不減,任憑九陽死煉陣焚燒。狄陽燒了有一個時辰,猩紅血鑽紅光暗淡不少,還是沒能燒動醉和尚,心中起急:「他怎麼皮這麼厚?再燒下去要是燒不死這和尚,我就連暴發之力都沒了,還是收陣為上。」手臂往懷中一拉:「收!」九顆血陽飛回,圍繞在狄陽四周。
醉和尚雖然沒被燒死,也不好受,此時被燒的頭重腳輕,眼冒金星,暗自慶幸,若不是狄陽生性多疑,撤了九陽死煉陣,而是一條道走到黑,非要煉死自己,恐怕自己不死也得扒層皮,回去躲個百八十年養傷。
醉和尚強作強勢:「怎麼,狄陽,你就這些手段。」說這話的同時醉和尚也是心中忐忑,怕自己一句話引的狄陽再燒自己。
狄陽道:「你以為我只能燒生人麼?」
醉和尚一驚,自己收到的信息就是狄陽借燃燒生人神魂提升修為,難道狄陽真有別的手段?狄陽見狀,冷笑連連:「原來你也就這點本事了。」手臂一揮,九陽之一飛出,擊向黑曜城堡那一根通天柱。
巨響過後,大柱被擊出一個大洞,洞天之中被狄陽幽禁已久的太陽終於再次照耀午夜迷城。當年狄陽修建午夜迷城之時修了這通天巨柱,生生收斂了所有日光,才導致迷城中只有昏紅的天空,今天,終於這巨柱被狄陽自己破了。
陽光,掃除一切陰霾,狄陽沐浴在陽光裡,也很享受。醉和尚則心裡發苦:「壞了,這王八蛋還能借陽光提升功力,他修煉《九陽訣》,借陽光再自然不過,這麼簡單的道理我怎麼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