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都市小說 > 腹黑丞相的寵妻

龍騰世紀 第102章 文 / 尉遲有琴

    黎貴妃出了錦華宮的殿門,看到景元帝要去的方向是未央宮,便加快了腳步追上去,溫婉地笑道:「陛下,這幾日煦兒讀書很是用功,習字、文章都有諸多進步,還念叨著要讓陛下您去考考他。您也知道,煦兒那孩子年紀小,玩心重,多虧了新科狀元墨大人悉心教導。您若是親自教教他道理,比狀元大人的話肯定管用得多。」

    語氣委婉,不吝讚美,言下之意是讓景元帝擺駕朝暉殿。

    景元帝定住腳,瞧了一眼未央宮高聳的屋簷,捋著不長的鬍鬚靜默了一會兒,道:「好,朕這去瞧瞧煦兒的功課如何。」

    黎貴妃柔媚一笑,緊隨景元帝身後,一行人浩浩蕩蕩往朝暉殿而去。

    高賢低垂著腦袋,跟著景元帝和黎妃的腳步,不近不遠地隨時聽命。

    說不清多少次了,後宮的嬪妃們輕而易舉就能將陛下前往未央宮的聖駕阻住,邀陛下與她們賞花賞月或者盡情歌舞聽戲,司徒皇后對此從無異議,連一聲質問和不滿都從未發出。

    但,很奇怪,幾乎每一次,陛下的腳步仍下意識地往未央宮偏去。

    ……

    司徒赫沒換衣服,也沒往宮外去,而是徑直去了未央宮,踏上一層一層的長長檯階,踩過他親手摘下的如今已被雨水泡得發軟的桑果,立在緊閉的兩扇紅色宮門前,對兩旁的禁軍道:「開門。」

    婧公主不在,就算放司徒赫進去也不算違背了皇后的懿旨,禁軍思量了一番,這才放下了豎起的長刀,將宮門打開。

    司徒赫踩著四濺的水花一步一步邁入宮門,渾身濕透,從頭頂處的黑髮到全身的紅衣、馬靴,沒一處完好。

    守在寢宮門口的太監見他進來,忙迎上去道:「赫將軍,您怎麼濕成這樣?快擦擦。」

    司徒赫推開他們,如入無人之境般入了正殿,司徒皇后坐在鳳塌上,手撐著額頭,眉心蹙著,顯然不勝疲憊。

    聽見腳步聲,司徒皇后將手邊的茶盞大力丟了出去,怒道:「本宮說過,不准替婧公主求情!」

    待看清來人,司徒皇后坐直了身子,蹙眉道:「赫兒,是你?」

    司徒赫開門見山道:「上次姑姑說的,我本不信,直到今日所見。姑姑,婧小白從小是什麼性子,您很清楚,為何要對她如此狠心?讓她在宮門外跪了四個時辰,她的身上還有傷,您是要看她去死麼?!」

    聲音到後面變成了責問,語氣非常激烈,司徒皇后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放肆!」

    見皇后鳳目睜大,怒氣滔天,司徒赫才自覺語氣過重,遂斂眉垂首,撩起衣擺,在殿中跪了下來:「微臣不該在娘娘面前放肆,求娘娘息怒。但微臣今日一定要問個清楚明白,娘娘打算如何處置婧小白?」

    用了敬語,卻不是對長輩,而是對待一國之母的態度,司徒皇后聽罷,重新坐了下來,聲音平靜:「本宮這一生,第一恨始亂終棄,第二恨執迷不悟。婧兒年紀小,不懂事,本宮給過她選擇,也為她挑好了退路。是她不肯聽話,一意孤行,竟為了一個病秧子不惜與自己的母后作對,讓本宮心寒如斯。本宮為她操碎了心,她卻不明白,用她的倔脾氣、死心眼來對付本宮,跪在那大殿之外四個時辰,難道要本宮親自去請她,承認本宮錯了她才是對的?讓她從此放心大膽胡作非為傷人傷己,直到將我司徒家的顏面都丟盡了為止?!你是這麼覺得的麼赫兒?!嗯?」

    最後的尾音帶著濃濃的質問,中氣十足,不愧是征戰沙場近十年的女將軍,讓司徒赫耳膜一震,一瞬間竟有些詞窮。

    婧小白倔強,姑姑也倔強,母女倆誰都不比誰差,讓誰退一步都不可能。

    見司徒赫沉默不語,司徒皇后歎了口氣,道:「赫兒,經過這一次,本宮算是對婧兒死了心了,從此她要與那個病秧子如何,廝守一世也好,痛苦一生也罷,與本宮都再無干係。你也不必惦記著她,等過些日子,本宮為你選個好姑娘,你也該成家了。」

    司徒赫鳳目睜大,滿臉的不敢置信,脫口而出道:「我不會娶別人!」

    他這一聲吼,斬金截鐵,隱隱有回聲,讓四周的宮女和太監都不自禁抖了抖。皇后還不曾說為他婚配哪家的小姐,這個「別人」是指誰?

    四周安靜,司徒皇后不語,司徒赫才恍然驚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微微垂首,聲音也低了下去:「姑姑怎麼可以不管婧小白?她是個傻姑娘,只不過任性了些,若是姑姑不管她,還有誰管她?」

    司徒皇后揉著眉心,歎了口氣,意有所指:「人應該自己成全自己,為了不值得的人傷了身邊所有的親人,讓親者痛仇者快,何其愚蠢?即便是在普通百姓家,也讓人無法原諒,何況身為皇室嫡公主,她更應該明白,她活著不該只是為她自己一人而活。本宮一個月前就已告知她這個道理,她卻全然聽不進去,仍舊一意孤行地做她認為對的事。如果本宮的女兒如此無用,不做掙扎就屈從現實,隨隨便便就想著與一個病秧子溫溫吞吞過完一生,她便不配做司徒家的女兒,更不配做大興國的嫡公主!」

    與一個病秧子溫溫吞吞過完一生?

    司徒赫念著這句話,再也提不出任何反駁的言辭來,他只能繼續重複,把心裡的話一而再地拿出來說,說服自己,也試圖說服別人:「婧小白還小,給她一點時間,她總會明白誰對她好,明白她應該怎麼做,但是……」

    說到此,司徒赫抬起頭來,目光異常堅定地直視著鳳塌上的司徒皇后:「但是,婧小白只是個女孩子,保家衛國從不是她該負起的責任,社稷重擔也不需她來擔挑。若真有需要她付出心力的時候,我願意替她去做,無論多苦多累,都可以!」

    司徒赫的鳳目如此坦蕩真誠,他說出的這番話沒有半句虛假,他的擔憂是真的,他的疼惜是真的,他對婧小白毫無保留地疼愛著。

    司徒皇后注視他良久,終於閉了眼,輕輕搖了搖頭,唇邊泛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來:「赫兒,你這傻孩子,到底是年輕氣盛,說的話不能當真。等幾年一過,各自嫁娶,兒女都成群了,才會知道這些少年意氣皆是空。本宮說的,你現在興許還不明白,沒關係,日子還長著呢。別跪著了,去吧,將這身濕衣服換了,你的傷還未全好,當心病著。」

    司徒赫未動,直言道:「陛下和黎妃都去錦華宮瞧過婧小白了,姑姑不去看看麼?她肯定想見您。」

    司徒皇后不答,而是直起身子,緩步走到窗前,看著宮闈內嘩嘩灑落的大雨,毫不留情地打濕了碧綠的芭蕉葉。

    「赫兒,這個季節,西北邊境的虞美人該開了吧?」

    司徒赫不懂她為何突然有此一問,正待作答,卻聽司徒皇后笑道:「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司徒赫明白,這不是對他說的,姑姑只是在自問自答罷了。

    ……

    傍晚時分,驟雨初歇,天卻已經暗下來,錦華宮內掌了燈,宮女們陸陸續續地送上晚膳,墨問吃了點清淡的米粥,又喂百里婧喝了半碗,雙手潰爛,背後的傷也可大可小,她現在是徹底不能動彈了。

    用完了晚膳,木蓮要進去照顧百里婧,卻被宮女曉月、暗香扯住,小聲咬耳朵道:「公主和駙馬要歇息了,你進去做什麼?」

    木蓮入宮遲,卻因為百里婧的關係,和這些宮女相處得很融洽,這會兒,被她們一攔阻,她也不能反駁,只好被她們拉扯著去了外間,留百里婧和墨問二人在內室。

    淋了雨受了寒,頭暈才好了些,傷口卻疼得百里婧睡不著,夜半醒來,朝身邊摸去,立刻有一隻手輕握住她的手,小心地避開她背後的傷摟她進懷裡,他還是不說話,手心還是溫涼不夠熾熱,卻在這漸漸熱起來的夏日夜晚讓百里婧感覺莫名地心安。

    天荒地老何解?

    只是從一個人的懷抱到另一個人的懷抱,漸漸妥協漸漸習慣的過程,那個過程便是傳說中的「永遠」。

    她聞著身邊人身上的藥香,輕聲道:「墨問,這些天有沒有覺得不舒服?那天在蹴鞠場上有沒有受傷?」

    墨問一低頭,額抵著她的額,他輕輕搖了搖頭,她一碰便知。

    百里婧彎起唇:「那就好。要是覺得不舒服,或者遇到什麼不對勁的事,都要告訴我,別怕給我惹麻煩,知道麼?」

    他們的額貼在一起,臉離得極近,呼吸可聞,她說話時的氣息吹拂過他的唇邊,格外地親密曖昧。

    墨問亂了思緒,無心聽她說了些什麼,而是慢慢地慢慢地一點一點湊近,將她半開半合的唇含住,戀戀難捨地吮著,像品嚐最精緻可口的點心,捨不得一口嘗盡,舔一點再舔一點,直到嘗到精髓。

    不說愛,他還是不說愛,也完全不用說,他以行動來表達。他如此孱弱,如此好脾氣,只不過是親吻自己受傷的妻子,他有什麼錯?她能粗魯地推開他麼?

    ------題外話------

    關於更新:

    +_+如果有琴可以更1萬字而只更了3000字,只為了招來所有親們的不滿,那她真是有病。烏龜琴能力有限,只能盡量不斷更,保證不胡亂寫,字數無法保證,等不了的親們攢文吧。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