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碧波仿似認識這輛金鑾神車,居然口中聲稱它叫做御風仙鑾!
「你……你是天機谷的人?御風仙鑾怎麼會在你的手上?」唐碧波最終也沒有觸摸這輛御風仙鑾,他顫悠悠的收回雙手,轉而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柳鶯,似乎是不相信御風仙鑾會在她的手中!
柳鶯心中一驚,隨即便警惕的望向唐碧波,「你怎麼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輛金鑾神車叫做御風仙鑾,就算是天機谷中也沒有幾個人知道!這是上古傳承與仙人,與天機神算一併為天機谷的兩大鎮教之寶!
唐碧波喜極而泣,「據聞天機谷慘遭滅教,沒想到還有人生還了下來!真是蒼天有眼啊,沒有讓這一脈斷了傳承!」
柳鶯見到他這般神情不由得驚詫,完全搞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神醫,你……你這是?」
「你知道為什麼你們的鎮教之寶叫做天機神算,而你們的教派卻叫做天機谷?」唐碧波望著柳鶯,再沒有了先前的不耐煩,反而一臉笑意。
柳鶯搖了搖頭,畢竟當年她只是天機谷外圍的一個弟子,就算是後來嫁於了宋飛羽,她也幾乎不問天機谷的事情,這種事情想來也是天機谷的天大的秘辛,她又哪裡會知道!
「因為很久以前,修真界還有一個叫做神算門的存在!只有天機谷和神算門合在一起,才能叫做真正的天機神算!」唐碧波語不驚人死不休!
柳鶯聰慧非凡,自然是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難道您就是神算門的人?那與我天機谷又有何淵源?」
唐碧波讚賞的望了她一眼,「很多年前,有一對姓李的凡人兄弟,他們終日以打獵為生,過著平凡而富足的生活!但是因為一次偶然的機遇,讓他們在深山中得到了天大的造化,並改寫了他們的命運!他們得到了一位上古仙帝的部分傳承,其中就有天機神算和御風仙鑾以及其它數之不盡的珍寶!這兩位兄弟依照功法勤修苦練,雖然沒有驚天動地,卻也有了一番不菲的成就!後來他們各自創建了教派,一個叫做天機谷,另一個便叫做神算門!他們守望相助,尊同一祖師,修同一功法!」
講到這裡他都不由得歎了口氣,「天機神算神妙無雙,他們將其一拆為二,各執其一,以示區別!一個能夠預測命運,另一個能夠逆天改命!因為天機神算的緣故,老大以天機為號,老二以神算為名!」
柳鶯一愣,完全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是這個樣子,天機神算本一家,知命改命無其它!這麼說來這位唐碧波神醫也算是自己的同門了!
他的師弟與天機聖人同輩論交,那這位老人也算是自己的師伯了!
「晚輩柳鶯,拜見唐師伯!」說完便行了個弟子禮!
「好了,好了,莫要行如此大禮!」唐碧波急忙扶起柳鶯!
「師伯,恕弟子愚鈍,修真界好像從來沒有聽說過神算門啊!」柳鶯望向唐碧波,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唐碧波臉色頓時變得鐵青,「因為神算門已經覆滅了,在十數萬年前便覆滅了!」
柳鶯頓時不再吱聲,這種事問起來是一種忌諱!就算他們是一個祖師,但畢竟分家了!
唐碧波看這柳鶯不由得讚許的點點頭,這個晚輩識大體,懂得拿捏分寸!
「其實也沒什麼不可說的,這些都是以往的舊事了,況且天機神算兩門如今都已落到這般地步,也算是同病相憐!」唐碧波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緊張,「其實是神算門太過逆天,幫不少人化解劫難,遭到了別人的忌諱!最後樹大招風,導致了滅門慘案!」
「師伯,是誰幹的?」
「蒼州教化臀!」唐碧波滿臉都是痛苦,教化臀是天星大陸的修道祖庭,不管是人、妖、半妖,所有的一切修行法門都是從教化臀流傳出來的!
教化臀的實力太過強大了,從上古仙人傳教一直到如今,都絕對是這個古星最為強大的存在,想要報仇根本無望!
柳鶯心中一緊,天機神算本一家,神算門被教化臀滅門了,那天機谷呢?是不是也是教化臀所為?可是又是因為什麼原因呢?
唐碧波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搖頭歎息道:「天機谷覆滅未必是教化臀所為!天機谷與神算門的功法不一樣,想要預測命運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需要沐浴焚香,靜心推演,極為的耗費心神壽元!但是逆天改命卻沒有那麼複雜,只要修為達到了便能隨手而為!」
「其實逆天改命效果卻是不佳,很多時候以為逆奪了命運,到最後才發覺不過是被命運愚弄了!萬物有序,各有其道,又豈是那麼容易逆改的!這一切都不過是不明究竟的人,吹捧出來的罷了!」
「因為他們以為神算門可以逆改命運,而且隨時可以,這讓他們恐懼!最後才被教化臀覆滅,防止日後我教壞了他們的計劃!」
其實天機神算根本就沒有那麼神奇,這不過是和天地的交換罷了!以自身的傷殘,用特殊的方式溝動大道做逆行之事,然後所有的後果由自己承擔!畢竟是凡人,想要逆天改命就必須溝動大道,那是要付出極為慘痛的代價的!甚至有可能會禍及整個門派,所行之事越逆天,付出的代價就越大!
就像是死人,想要逆轉時空、生死法則,讓死人復活,那就是仙帝為此隕落也不可能做得到!
柳鶯聽得出神,卻又被唐碧波給打擾了!
「不過就是成仙的契機,無數的仙人便布下這麼多的彌天大局,何必呢?何必呢!」唐碧波喃喃自語!
「師伯,什麼成仙的契機?」柳鶯追問道,他總感覺這個世道處處疑雲密佈,仙人早就離開了,卻又處處都充斥著他們的影子!這讓她心中很是不安,也很是惶恐!
「跟你說這些幹什麼,知道了於你沒有好處!」唐碧波擺擺手,這些話題再也不肯多說,「好了,不說這些了,先給那兩個孩子治療傷勢要緊!」
聽了唐碧波的話,柳鶯頓時將腦中的所有疑問拋到一旁,望著他感激的道:「謝謝師伯!」
唐碧波隨即便仔細的探查起了夏清塵與宋寒月的傷勢,但是他的兩道白眉卻越皺越緊!
「師伯,他們怎麼樣了?」柳鶯滿臉期待的望著唐碧波,一顆心早就提到嗓子眼上了!
「他們怎麼受傷的?」唐碧波皺眉問道。
「我們在路上遇到了一批狂刀門的弟子,他們都是在那些弟子自爆的情況下受的傷!」柳鶯只得如實回答。
「這個小子還好,身堅體固!只要好好調養一番,將體內的筋骨內臟癒合就沒有問了!居然走的魔修一道,難怪!難怪!」他也是有些詫異,照理說正常的修士受到自爆那樣的攻擊,體內的經脈差不多就要斷裂了!絕不可能只是筋骨內臟佈滿傷痕!想來他是魔修,肉身無雙,擋住了一些衝擊!
柳鶯聽到夏清塵沒什麼大礙,倒是舒了一口氣,夏清塵是因為救她們母女倆而受的傷,若真因此隕落,她定要懊悔一輩子!那可是夏家的獨苗,更是女兒指腹為婚的夫君!
當然這個還好是相對於神醫唐碧波來說的,若是其他人,怕是要直接宣判死刑了!
「這個小姑娘的情況很是不妙,體內的經脈斷裂了超過三層,元氣混亂不堪!連內臟筋骨都受到了嚴重的創傷,怕是藥石無醫了!」
柳鶯一聽頓時如同天塌地陷一般,眼前一黑便栽倒了下去,還是唐碧波渡了口真元才讓她甦醒過來!
「師伯,您可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啊!她若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柳鶯失聲痛哭,自從林逸之死後,她們母女二人便相依為命,一晃都二十多年了,女兒早就成為了她精神的支柱,她怎麼受得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痛!
「哎,我也是無可奈何!除非能有誅仙草或地皇rǔ,否則真是回天乏術!」唐碧波歎了一口氣,不是他不想救,實在是他也無可奈何!除了那逆天的能治療一切傷勢的誅仙草或地皇rǔ,實在無藥可醫!
柳鶯面色疾苦,誅仙草她自然是聽說過的!但是那種神物可不是她能夠得到的!至於地皇rǔ,她連聽都沒有聽過!
「我先給這兩個孩子治療,其它的事情過會再說吧!」說完托起了夏清塵和宋寒月往偏室走去,連他都忍不住搖頭歎息,誅仙草難得,地皇rǔ就更加的可遇不可求了!這也就基本上為那個女孩子判了死刑,這對母女也真是可憐!
非但家破人亡,現在還要骨肉離別!
人世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求不得、愛別離!
七苦,愛別離最苦!
此時要柳鶯承受喪女之痛,無疑是雪上加霜,最親最愛之人離去,那是所有人都難以忍受的錐心之痛!
風國邊陲的運城一下子來了許多的大人物,這些大名鼎鼎,名動九州的大人物以往想見一個都難,現在卻一起齊聚運城,將運城烘托得像是無邊盛典一般!
「殺死夏清塵!殺死魔修!」
「上古典籍記載,有修魔者,天地共誅!他犯下了滔天大罪,當以死洗涮!」
不少人在街頭放聲呼喝,聽得劉雨昔主僕二人牙癢癢的,恨不得衝上去狠狠的揍他們一頓!
「明日北狂刀洪昆要在城主府設宴,宴請天下名士前往共商大計!」
「這消息確定嗎?不要說些亂七八糟的小道消息!」
「這應該屬實,是我一位狂刀門的好友告知的,聽說連請貼都已經準備好了,下午就會派發!所有在運城的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被邀請在內!城主府足足擺上了上百桌筵席,所有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妥當了!」
「真的假的?我們去城主府瞧一瞧!」
「瞧什麼瞧啊!就算是真的,你也不在邀請之列!」
不少的小道消息,讓人為之側目!
果不其然,下午仙人居就收到了邀請,劉雨昔,范辛白以及王益南都在此列!
原本王益南是沒有資格參加這列筵席的,但是天玄島沒有人來,而且王益南是運城天玄島產業的頭頭,綜合考慮之下還是將他添加了進去!
「呵呵,看來狂刀門算是下了一番工夫了,居然知道老夫來了!」他掃了一眼請帖便不再在意了,這些東西對他來說可有可無,就算沒有請帖,他明日過去,也沒有任何人敢攔住他!他多年未現身修真界,名頭雖然大,但認識他的人並不多!所以他的名字出現在請帖上,倒是讓他頗為意外!
「呵呵,王師兄,沒想到你也在邀請的行列啊,真有面子!」小蘭見到請帖上居然沒有她的名字,不禁暗咒洪昆:烏龜王八蛋,居然看不起姑奶奶!當她再看到上面王益南的名字時,頓時心裡更加的不平衡了,早在心中將洪昆千刀萬剮了!
「呵呵,這都是托小姐的福!」他琢磨了下便知道了其中的原委!
「王師兄,要不我女扮男裝代替你去好了!你事務繁忙,仙人居還要你主持大局啊!」小蘭眼珠一轉便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這個……這個……」王益南不由得無語了,差點就要淚流滿面,這個師妹也太耿直了!
「好了,小蘭!不要鬧了,明日你隨我同去就是了!」劉雨昔笑道。
「可是小姐,請帖上就只有三個人啊!你是不讓范老去嗎?可是,要我裝成范老的樣子也太那個了吧!」小蘭不樂意的道!
「你這小丫頭,你給我說清楚哪個了?能讓你扮回老夫,那是你的榮幸!」范辛白氣得山羊鬍子都翹起來了。
「好了,不要吵了!范老,您怎麼還跟小蘭一般見識啊!明日我們一起去,他狂刀門說讓我們去三個人我們就去三個人,那我天玄島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就是,還是小姐對小蘭最好了!」小蘭趕緊摟著劉雨昔的手臂,開心的笑了起來!
翌日,一幫子人便湧向了城主府。
有不少人想要渾水摸魚的溜進去,卻被狂刀門的弟子給攔了下來,平白折了面子!
當然有請帖的那就另算了,受到了最高規格的熱情招待!
「這是皇普家的人,沒想到他們也來了!」
「這是合歡教的人馬,居然有六人受邀!」
「這是太上教的人馬,雖然只有四人,居然全是煉虛期的修士!」
一隊隊人馬手持燙金請帖,錯落有致的往城主府行去!其中不少都是熟人,大家相互打著招呼,交談甚歡!
這次運城很是奇特,來了不少的煉虛期修士,可是一個合體期的修士也未曾見著,實在透著點詭異!
等到劉雨昔到來時,不少人都被她的絕世風華所傾倒!再不堪的,甚至直接流出了口水暈厥過去了!
連狂刀門迎賓的弟子眼睛都看直了,當他掃過請帖知曉他們是天玄島的認識,方才有些收斂!
「這位小姐,請問您有請帖嗎?沒有請帖不能進去!」守門的弟子皺眉的望向小蘭,雖然她是與天玄島的人一起來的,但是他還是不敢放她進去!身體一個輕巧的旋轉便讓過了劉雨昔等三人,卻又將小蘭給攔在了外頭!
劉雨昔見狀冷聲道:「這是我貼身閨蜜,你也敢攔她,你算個什麼東西!」
那位狂刀門的弟子沒有想到劉雨昔會這樣的說話,心中也是火起,任誰被人罵不是東西也會生氣的!
「不好意思,諸位!這是門主他老人家親自下達的命令,在下也是奉命行事,請不要讓我為難!」
劉雨昔望著委屈的小蘭,心中越發的憤怒!小蘭是自己貼身的侍婢,更是自己的閨蜜!何況還是自己讓她來參加這個筵席湊熱鬧的,這些人居然不給自己面子,不給天玄島面子!
「滾開或死!」劉雨昔言語越發的陰冷,連雙眼都閃現讓人心悸的寒光!
那位狂刀門的弟子心中一驚,劉雨昔那雙眸子舉世無雙,任是誰看到她的眼睛都會知道她現在很憤怒!但是今天北狂刀洪昆親自坐鎮,他不相信天玄島的人敢在這裡動手殺了他!
「怎麼回事?」就在劉雨昔要動手誅殺那位狂刀門的弟子時,城主府內傳出一道爽朗的聲音!
瞬間一位身穿白袍的看失去三十歲左右的壯漢出現在了城主府的門口,他體態魁梧,卻又儒雅不凡,溫和的笑容給人如沐春風的錯覺!
「大師兄,有人沒有請帖,卻要硬闖城主府!」那位狂刀門的弟子一見到陳風頓時像見到了救星一般,急忙向他匯報了此事!
陳風掃視了一下面前的幾人,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無比!
他轉手便一巴掌甩在自己的師弟臉上,「瞎了你的狗眼了!連翡翠仙子和范辛白前輩的大駕都敢攔,給我立刻向他們道歉!」
那位狂刀門的弟子這時候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多麼愚蠢的事情,連忙拱手向劉雨昔等人道歉!
劉雨昔倒沒有怎麼樣,既然道歉就算了,她還沒有丟份到跟一個看門的弟子計較!以她的性格真的計較了,那絕對是殺無赦!
陳風瞪了一眼自己的師弟,「把眼睛擦亮點,像翡翠仙子和范前輩,那是請都請不來的人物!別說帶一個人,就算帶一百個,你也給我好生招待著!再敢唐突佳人的話,看我饒得了你!」
范辛白望著陳風呵呵笑道:「小伙子,不錯!不錯!」
他自然知曉,陳風這麼一巴掌反倒救了那個狂刀門弟子一命!而且再吹捧一句,立馬便讓剛剛的隔閡消失了!手段算不上高明,卻極為的有效!
陳風望著范辛白微笑道:「前輩謬讚了!是我狂刀門招呼不周,諸位裡面請!」
當然這只是一個小插曲,時間過得飛快,不一會兒人便來得差不多了,足足有八九百高階修士!齊聚了近乎兩百個門派,場面實在是蔚為壯闊!
眾人分席而坐,大多是有交情的門派,團聚在一起!觥籌交錯,交談得也算融洽!
筵席就佈置在校場中,因為人數太多,實在沒有這麼大的地方安置的下這麼多的酒席!不過大家都是修士,連風餐露宿都經歷過,自然不會在意這些!
就在北狂刀洪昆站起欲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一道神念由遠處橫掃了過來,「諸位如此雅興,不介意白太虛來討幾杯水酒吧?」
在場之人盡皆色變,紛紛站起,眺望遠空!西冥堡的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