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蛇這十日來,跟夏清塵消耗,眼看就要殺了這個可惡的人類。可是他居然無意中喝了自己的血液,恢復起來。自己的血液無法流通全身,只能越戰越弱,而這個人類卻越戰越猛,到最後天蛇直接便放棄了抵抗。
他看到夏清塵如同發瘋一般的狂喝他的血液,那種憤怒與痛快並存的感覺幾乎讓他呻吟起來。喝吧,喝吧,夏清塵越是喝的痛快他就越是開心。
不知死活的傢伙,居然敢喝我天蛇的血液,就準備忍受陽毒帶來的痛苦吧!每個月一次的陽毒,最後三年後體內的血液會徹底的燃燒將他化為灰燼。還有什麼能讓自己的敵人痛苦的死去更為解氣呢?
「玄陰陽毒?」夏清塵一陣皺眉,這個名字他從來沒有聽說過,但是看那天蛇得意的模樣又不像是在作假。「居然三年內必死無疑,而且要合體期修為以上的人消耗本源才能煉化掉這種陽毒!」本源是什麼夏清塵不知道,但想來不會簡單。
夏清塵自然不會知道本源是什麼,要不然恐怕就不會這麼淡定了。本源是合體期才開始誕生的,所謂合體,就是神與體合,能掌控體內一切的變化,解開人體的奧秘。那時便能借助**將元氣煉化成最精粹的本源,也是合體修士根基所在。當年白太虛的父親白靈靖就是因為損耗了根基才令他近千年難以提升境界,否則以他的資質怕是已經是合體期的無敵高手了。
不過就算知道,他也沒有任何辦法,合體期那是超級勢力才有的修士。就算是蕭無情,據夏清塵的瞭解也不過是煉虛大圓滿,距離合體期尚且差了一步。一步之遙,毀了多少修士的夢想與希望!
想要合體期的修士不惜損耗根基為自己煉化陽毒怕是希望渺茫,有些超級勢力甚至對自己或是西冥堡沒有任何的好感。
「你說的是真的?」夏清塵神色變得很難看,三年的時間,這對他來說不啻於晴天霹靂。夏清塵瞬間便察覺到了異處,當時自己喝他血液的時候,天蛇的表現果然異於平常。他非但沒有阻止,反而是一種默許的態度,這太不可思議了。現在想來顯然是早有預謀,這個天蛇果然陰險狡詐。
夏清塵一陣腹誹,不過就算是知道了又如何?當時的情況若是夏清塵不這麼做的話,必然也是死路一條。現在的局勢反而更樂觀一些,至少還有三年的壽元。
「既然如此,你就去死吧!」夏清塵被天蛇yīn了一把,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
出手如電,瞬間便將天蛇幻化的虛弱了的七彩小蛇盡皆轟爆。
「殺吧,殺吧!就算死了也有你陪葬!」天蛇全然放棄了反抗,「我要你一步步在絕望中走向死亡,忍受難以想像的痛苦與煎熬。非但你自己,連你身邊的親人朋友也會隨著你受盡磨難,這實在是太解恨了,哈哈哈哈!」
「你找死!」夏清塵眼中透露出無限的殺機,這個天蛇非但要殺了自己,還要累及自己身邊的人,讓他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痛苦致死,跟著一起痛苦,這份心計實在是太過惡毒了。
夏清塵都不敢想像到時候,蕭叔叔、蕭爺爺會是什麼樣子。他們兩個人是他最為親近的人,在他的心中有著無比重要的地位,夏清塵不吮許任何事情讓他們受到傷害。
他第一次有如此強烈的殺機,比之那次荒嶺還要來的強烈許多倍。
「給我死!」夏清塵暴喝一聲,通天的氣血將他映照成金色,全身的力量沒有一絲保留,全力的轟擊在天蛇的心臟上。他現在是鍛筋中期的境界,由於是天才級的魔修,他的攻擊力足以與元嬰大圓滿相比。
「轟」的一聲巨響天蛇的心臟立馬出現了細微的裂痕,但隨即便有恢復的跡象。
夏清塵橫眉怒目,「想要恢復,給我滾!」轟的更為爆裂的一拳便轟擊在了原先的傷處。
卡嚓,如同玻璃碎裂的聲音響起,更為顯眼的裂痕便佈滿了整個心臟,一絲絲的赤金色的黏稠到無法想像的液體慢慢的從心臟內部溢出來。
「哈哈,天蛇。想你堂堂皇山四靈之一,堪比合體期的無敵大能,還不是要死在我的手中!」夏清塵咆哮著來發洩心中的憤懣,「今天我就毀了你的內丹,看你還怎麼不死!」
瞬間便是無數拳猛烈的轟擊在了天蛇的心臟上,頓時天蛇的心臟不堪重負,轟然四分五裂的碎裂開來。
漫天金色夾雜著赤色的液體如同暴雨般滴落,將天蛇的身體砸出了無數的坑洞。那些滴落的失去了束縛的血液瞬間膨脹,眨眼間便注滿了天蛇的體內,猶如赤金色的汪洋般。
夏清塵無語的望著眼前的一切,修魔者專修**,等到一定的境界,**的每一個地方都是至寶。血液和肉身蘊含莫大的能量和精氣,一滴血脫離了**便能將一個池子注滿,一片肉便能如山嶽般厚重。
這天蛇的心臟才有多大?一個人大不了多少,可是流出的血液卻能將他的整個體內徹底淹沒,這就相當於脫離了心臟的天蛇血液足足膨脹了千倍萬倍,實在是難以想像。不過這些血液顯然已經沒有了那些靈氣,與天蛇心臟內的血液效果相比簡直天差地遠。
妖獸是大補之物,是各大門派最喜歡給門下低階弟子服用的食物。可是合體期的妖獸幾乎沒有人食用過,這天蛇血一滴就能讓那些練氣或是築基期的弟子爆體,他們身體柔弱根本承受不住。
赤金色的血河中,漂浮著一個拳頭大小的深藍色的圓珠,它晶瑩通透,綻放無量柔和的藍色光芒,細細感覺,略微有些寒氣從那珠子上慢慢散開。
夏清塵一愣,沒有絲毫的懷疑眼前的深藍色的珠子就是天蛇所謂的修道精華。那純粹的精氣波動雖然沒有震懾人心的氣勢,但是卻給人一種大勢的感覺,大氣磊落,這是夏清塵的第一感覺。
「沒想到天蛇你奸詐陰險,居然能孕育出如此大氣不凡的內丹,實在是不可思議!」夏清塵哈哈笑道:「不過今天就讓我幫你一把,免得這顆內丹明珠蒙塵!」
「無恥的人類,你居然還妄想貪圖我的內丹。」天蛇虛弱的聲音暴怒不止,「今天就算是毀了它,也絕對不會讓你得逞!」
夏清塵心中暗叫不好,急忙向天蛇的內丹撲去,身形急閃,快逾閃電!
「想要自爆?做夢!」夏清塵就在天蛇發飆的同時,右手探出一把將那內丹抓在手中,旺盛的精血洶湧澎湃,將他整個人映襯的如同天神一般,身上綻放無量虛幻金光,幾乎化成實質。
「給我爆!」天蛇暴喝一聲,震得體內的金色血液一陣波濤洶湧。
整個拳頭大小的深藍色內丹被一團金色光芒團團圍住,「給我破!」夏清塵暴喝一聲,一把將那內丹給捏碎。
天蛇呆住了,居然沒有自爆成功,那個可惡的人類居然在他自爆前將它的內丹給捏碎了。
那深藍色的內丹一被捏碎,頓時化作一團藍霧,瘋狂的向夏清塵的體內湧去。夏清塵大駭,頓時抵禦起來。但是詭異的是不論他如何的努力,這團藍霧像是有靈性一般,從他的掌心鑽進了他的體內,瞬間擴散至全身,融入了進去,消失不見!
「這什麼鬼東西!」夏清塵大駭,急忙內視,運起體內滔天的血氣查探起來。但詭異的是這團藍霧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完完全全的不見了。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我的內丹精華怎麼可能不消散反而鑽進他的體內?就算是他的……」天蛇瘋狂的嘶吼起來,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魔修,是魔修!難道我妖族流傳的預言是真的!不可能!這絕不可能!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我不甘心啊!」
聲音漸漸的消散,直到完全的消失。失去了內丹的天蛇已經死了,再無半點僥倖的可能。
夏清塵鬆了一口氣,但是四周波濤洶湧的赤金色血液讓他十分難受。強打起精神,一路向前,好不容易方才從天蛇的巨口中鑽出。此時天已近黃昏,秋風陣陣,萬物蕭條,入眼儘是一片荒涼。
自西冥堡出來已兩年多了,夏清塵細細想來,恍如隔世。這兩年來他所經歷的實在是匪夷所思,連他自己都有些懷疑是黃粱一夢。短短兩年多的時間他從煉力大圓滿晉陞到了鍛筋中期,這種跨度開千古未有之事,說出去人家也只怕會嗤之以鼻。
若非有幸獲得了血皇草,只怕他現在還要在蛻皮的境界苦苦掙扎,見到元嬰期修士便要膽顫心驚,稍有不慎便會身死道消。但是現在卻足以與元嬰大圓滿的修士一較高下,如果蕭爺爺知道一定會很開心吧!
夏清塵嘴角微揚:「出來這麼久了,也該是時候回去了!」他目光向西方望去:「都過去十年了,也該去父母墳前看望他們了。」想著想著眼淚就忍不住流下來,當年的情景他一刻都不敢忘記。
他急速的向著西方馳去,速度驚人,常人也只能看到一道青光閃過便失去了他的身影。
一個月後,果然不出所料,體內的玄陰陽毒發作了。好在夏清塵一直走在偏僻的荒野,要不然光是燃燒的外殼便要在世俗中引起轟動,造成不小的損失。
整個身體都在淡淡的赤色的烈焰下灼燒,那股詭異的藍霧也是突然的顯現,極為的細微,幾乎微不可見,讓那淡赤色的火焰如同火上澆油般爆烈不止。
這火是血脈之火,不可觸碰,不可熄滅。如同血皇草的火焰一般,唯有效力過了或者將血放空方才消失,要不然只有將陽毒煉化一途。夏清塵如同老僧入定一般,經歷過血皇草的淬煉,現在的玄陰陽毒對他來說簡直不值一提。
但這畢竟還只是玄陰陽毒的第一次爆發,這種毒會越來越猛,除了煉化掉,要不然再高的修為也是徒然,三年一到,必死無疑!
就在夏清塵忍受玄陰陽毒的同時,皇山的某處突然爆發無比駭人的氣息。
「天蛇……天蛇他死了!」玄龜喃喃自語,望著眼前的一切,不敢相信,甚至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到底是誰殺了天蛇?居然能讓天蛇死的如此淒慘!」
玉兔輕歎了一聲,「玄龜,不管是誰殺了他,總之天蛇現在死了,這不正是你希望看到的嗎?」
「哼,你懂什麼,這個人不簡單!就算天蛇受了重傷,能讓天蛇如此死法的也絕不多見!這是個隱患,定要將他揪出來抹殺了,以免成為主人的後患!」玄龜閉上眼睛仔細的感應著,「恐懼、不敢置信和不甘心!天蛇臨死前居然會有這樣的情緒,怎麼會?這個殺死天蛇的人到底會是誰呢?」他細細的體會著空中的波動,驚訝不已。
若是被夏清塵看到不知會作何感想,不過這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能力,要知道神修的高手甚至能溝動大道還原場景影像,從而知道發生過的一切事情,當然是極耗元神的。
他轉身望向玉兔,眼中神光閃爍,「玉兔,這方面你有獨特的能力,你去感應下看能否知道這個人的身份或下落!」望著不為所動的玉兔,玄龜嘿嘿邪笑道:「別忘了這是在幫主人!」
玉兔白衣飄飄,宛若仙子。那哀怨憂愁的眼神讓人心痛,仿若大慈大悲,憐惜世人疾苦的聖人。
她右手一指點在空中,一道道肉眼可見的波動激盪而出,良久方才道:「是一個人類!」
玄龜皺起了眉頭,「人類?可能知道他是誰!」
「不能,這已經超出了我的能力!不過這個人類的修為不算太高!」
「什麼境界?」玄龜若有所思。
「元嬰中期上下,或許能逆行伐仙!」玉兔閉上雙目,身上綠光大作,聖潔無比。
「是男是女?多大年紀?」玄龜急忙問道,「知道了這些,以主人的勢力,或許頃刻間便能查出下落!」
「不知道!」玉兔皺起了眉頭,「只是這個人命格有些奇特,居然讓我看不清晰,感應不出來。」
「只知道元嬰中期的實力,這樣的人滿大街都是。該如何去查?」玄龜聲音如天雷般轟鳴不止。
玉兔停了下來,睜開雙目,頓時整個世界都黯然失色,「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玄龜哼了一聲,「天蛇的氣息來看,死了怕有一個月之久了。只要探查到一個月前有什麼元嬰期以上的修士來過皇山,自然便可一清二楚!」
玉兔淡淡的望著他,「隨便你!不過莫要忘了,皇山如此巨大,元嬰期以上的修士到底有多少你又焉能知曉!」
玄龜嘴角不停的抽搐,「盡人事聽天命!」
夏清塵每天只是很少的休息,都在馬不停蹄的一直向西方行進。三個月的時間終於到了雷帝城,雷國的帝都。幾經摸索方才知道父母當年的葬身地已經命名為青龍谷了,看到那依舊熟悉的無字碑,心中一陣感慨。
祭拜了一番,卻未敢過多停留,時日無多,除了回西冥堡最後看望一眼,剩下的時間還要去尋找東仙劍無夢報仇。夏清塵恨不得立刻去與無夢戰上一場,只可惜不知道無夢身在何方,或許唯有蕭爺爺能知道。
望著父母墳前的那枯黃的鮮花,他感慨莫名。四周也沒有什麼雜草,顯然有人不定時的過來清理一番。也不知道是誰有心,居然還會祭拜自己的父母。可能是以前的老部下,也有可能是敬服父親的俠義之士。夏清塵沒有多想,在青龍谷駐留了三日,便頭也不回的向西冥堡行去。
時間如白駒過隙一般飛快流逝,眨眼之間便是半年多過去了。夏清塵終究還是摸回了西冥堡,望著眼前的一切,他有種想要痛哭一番的衝動。在這裡足足生活了八年,早就已經有了感情了。或許是因為蕭無情、蕭玉的緣故,他內心某一種柔軟的地方,有了一絲羈絆,難以割捨的羈絆。
夏清塵望著熟悉的西冥堡大門,逕直的向裡走去!
「來人止步,這裡是我西冥堡。沒有邀請,任何人不得入內,請回吧!」一個渾厚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
夏清塵抬頭望去,數里外一個男子懸浮在那,神色傲然的望著他。夏清塵看清楚了他的樣子,眼神猛地一陣收縮,孫興,居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