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龍山很納悶為什麼程敬會問出來這樣的話，按照道理來說程敬是不會這樣問的，可是很明顯，他不單是這樣問了，還問得很徹底。
「你為什麼要這樣問？」蕭龍山很不解地反問，因為他實在是不理解程敬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程敬則是繼續微笑：「可能這樣說有些不太容易理解，但我還是想要聽到你的聲音，告訴我，你認為我們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他是由什麼構成的。」
「如果從微觀的角度上來說，我們的世界從宇宙大爆炸開始，由各種各樣基本粒子構成，當然還有暗物質反物質等等，時間也是從那一刻開始的。」蕭龍山也只能是做出來這樣的回答，因為他覺得如此回答還算是不錯的。
「那麼宏觀呢？人類呢？」程敬又繼續問。
「宏觀一點，我們都在這個宇宙上，不管是科技還是人文，各個物種在進化的途中誕生或是毀滅，當然還有戰爭、和平，人與人之間的戰爭，國與國之間的戰爭，物種與物種之間的戰爭。」蕭龍山繼續說著自己對世界的理解。
程敬點點頭：「那麼你認為，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是什麼？是科技，還是哲學，還是美學？」
這個問題之前程敬就跟張挺以及孔垂信探討過，孔垂信當時說哲學最為重要，但是直到他死前的時候才對程敬說其實是科技最重要，如今相同的問題程敬又來問蕭龍山，不知道他心裡懷揣的是什麼想法。
「很顯然。最重要的是科技。沒有哲學的話人們也不過就是沒有感情。沒有美學人類也不過就是少一些精神追求，可是沒有科學，人類就是動物。」蕭龍山身為一個科學家，他當然知道科學是最重要的東西。
其實這個問題不管是問哪個科學家都能夠很容易地回答，因為這類人只可能有這一種回答，那就是科技最重要，絕對不會有其他的問題所在，也正是因為如此。聽到這個答案的程敬又再一次地點點頭。
「你說得都對，那麼我問你，我們人類的科技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程敬又問出來這樣的話，越來越讓蕭龍山摸不著頭腦。
蕭龍山根本就不知道為什麼程敬會這樣，但是他已經知道自己活不了太長的時間，所以也把這當成是跟程敬的一次聊天，如果在自己死之前能夠跟一個人在暢談科技，那麼對於蕭龍山來說，還是比較快意的事情。
「如果你要問我這樣的問題，那麼我只能回答你是從歐洲文藝復興時期開始的。文藝復興解決了思想禁錮的問題，之後便有了工業革.命。再之後各種各樣的科技革新就是最有力的證明，那就是我們人類科技的起步。」
蕭龍山所說的基本上也是科學界的常識，沒有那麼多可以想像好的事情，這就是幾乎每個人從小到大都認識的東西。
「你說的是近現代科技，如果說再古老一點呢，再古老一點古代科技？」程敬開始把蕭龍山的話題往那個方面引誘，他希望能夠在這種循序漸進的方法之下讓蕭龍山徹底理解自己的用意，這或許是能夠讓他開口的辦法。
「按照你這麼說……」蕭龍山頓了一頓，然後又說：「按照你這麼說的話，那麼我們的從人類可以使用工具的時候就已經有了科技，把石頭打磨成尖刺，把木棍削直一點，再到後來的火，還有弓箭，還有打獵，再之後就是冶金。」
「是啊，這些都是科技，那麼我還要問你，如果讓你說出來幾個古代的偉大科學家，你能說幾個人呢？」程敬的語言已經開始在挖陷阱，至於會不會跳進來那完全就是蕭龍山個人的意願了，但是很顯然，他一定會跳進來的。
「萬戶，張衡，祖沖之……總之就是他們這些人吧，我說的也只是國內的，國外的古代科學家也有很多。」蕭龍山的腦袋裡也只能是裝著這些東西了，他當然認為能夠稱之為古代的科學家就是這些人。
「再早一點呢？」
「早？這還不夠早嗎？再之前哪裡還有科學家啊，如果說諸葛亮的木牛流馬是真實存在的東西，那麼他倒是可以成為機械化科學家了。」蕭龍山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程敬覺得差不多了，於是開啟了更重要的重磅話題，現在蕭龍山的思想基本上已經快要被自己掌控，當然還不能夠確定那麼多事情，只是有的時候一定要想明白自己應該怎麼做。
「那你覺得，魯班怎麼樣？」
「魯班？發明木鋸的那個木匠？」蕭龍山有些詫異，不知道為什麼程敬會說起來這樣一個人，不過他還是說：「嚴格格來說，木鋸也是一個里程碑式的發明，當然，硬要把這個木匠算作是科學家的話，也不過分。」
「其實你應該能夠想到，在古代那種生產力低下的時候，木匠不就是當時的科學家嗎？」程敬希望自己的話可以在最為關鍵的時刻點明他，如果說這樣可以做到的話，那麼就完完全全地可以搞定一些事情了。
「是的，你說得對，古代生產力低下，讓他們有重要的科技也不可能會有，所以木匠就是古代的科學家，他們木匠在古代的地位應該跟我們現在的差不多吧。」
儘管蕭龍山這也只是猜測，但是在歷史上魯班的地位確實是特別重要，他根本就不是簡簡單單一個木匠那麼簡單，而是可以在各大王國之間獲取官位，封侯拜相。
「系統一點來說，假設在木鋸發明以前，我們人類所處在蒙昧時期，那麼之前的科技就是蒙昧的科技了，從木鋸開始，我們有了比較厲害的工具，這樣就可以稱之為開荒時期。」
還沒有等程敬說完，蕭龍山就把話茬接了過去，然後說：「那麼到再後來紙張和火藥的發明我們就可以稱之為發展期，再往後，各種數學物理學的誕生，是不是可以叫爆炸期？」
程敬點點頭：「就是如此，我們想過有很多很多時期，不管怎麼樣來命名都好，其實說到底也不過就是人類的科技發展越來越快而已。」
「那麼你究竟想要說什麼？可以告訴我嗎？」蕭龍山到現在還是聽得雲裡霧裡，他覺得程敬跟他來探討科技的歷史是一件很無意義的事情。
程敬保持微笑：「好，我把我想要說的告訴你，我們現在假設一下，在古代有一個科學家，或者是木匠，他把自己的木匠技術傳給了自己的兒子，他的兒子又改造了一些，之後又傳給自己的兒子，並且他們不再傳給其他人，一直傳啊傳啊到後來，會發生什麼？」
「會發生什麼？他的兒子孫子還有重孫子都是木匠唄。」蕭龍山的想法未免有些過於簡單。
「你還是對木匠有所偏見，剛剛我們都說了，木匠就是古代的科學家，那麼科學家的兒子繼承了某種科學並且開發，兒子的兒子則是繼續開發，一直到了子孫萬代之後……」
聽到這裡，蕭龍山似乎是有些恍然大悟，他突然說：「你說的不就是古門祖氏這樣的科技家族嗎？」
在蕭龍山的印象裡，主打圓系科技的古門祖氏就已經是比較厲害的望族了，他當然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會有更加厲害的還在等著他，程敬真害怕如果把世界的真相告訴他會發生怎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