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利益的產物，這一點從一開始就是已經注定的，不管是從大範圍裡看還是從小範圍裡看都是如此，沒有任何差別。
從最初各個實驗室開始，科技界的黑暗就已經無處不在，克羅研究所以及龍山科學院的爭鬥僅僅是科技界黑暗的一個小小縮影而已，再放大一點的話就是曾經班森所說的牛頓家族和哥白尼家族。
更不用說愛迪生和尼古拉特斯拉了，雖然他們之間的鬥爭已經是比較厲害的了，但是這仍然沒有突破科技黑暗的定律。
如果再放大一點，那麼從古代開始就是如此，自從公輸氏掌握了科技之後就開始跟墨氏有了非常大的爭執，曾經春秋時楚國攻打宋國不就是公輸氏和墨氏的交手嗎。
雖然後來公輸氏和墨氏和好過一段時間，但是他們不也是同樣害怕偃氏這樣的科技家族會崛起嗎。
同樣，他們為了限制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科技家族的誕生，還利用儒家學說以及西方教廷來給人們洗腦，這一切的原因不就是因為利益嗎，只要別人有可能有機會能超越他們，那麼他們就會以非常的手段來打擊打壓這一切。
任何潛在威脅都是必須要剷除的，更不用說已經擺在明面上的威脅了，那不剷除簡直是沒有天理。
所以自從公輸氏和墨氏當初選擇了讓科技界如此黑暗的時候，這個世界上就注定會是以這樣的定律來生存。
偃枯原本以為程敬不會想到這些問題，可是他錯了。程敬雖然不是一個會以偏概全的人。但是他的經歷也足可以讓他做到舉一反三。
「血腥的發展與科技的黑暗一直都是這個世界上最主要的基調。不是嗎？任何戰爭的起因都是源於這兩條致命的公理，不是嗎？你是不是還以為我是那個什麼都不懂一心只想著報仇的程敬？如果真是如此的話，你可就想錯了。」程敬在電話裡對偃枯如此說道。
聽到程敬這樣講，偃枯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好了，他是萬萬也沒有想到程敬會對自己說出來這樣的話，換句話說，他跟本就不會想到程敬以不到二十歲的年紀悟出來這個世界上最黑暗的法則。
說實話，程敬在剛剛理解這些事情的時候還是比較難受的。儘管程敬不是什麼心地善良的人，但是他也絕對不會希望這個世界黑暗到這個地步來，但是現在很顯然，這個世界就是已經黑暗到了這個地步，這是最開始程敬所沒有想到的。
想到了那麼多也沒有用，偃枯的想法還是像以前那樣，他在利用程敬，他在利用程敬的仇恨以幫助自己可以成功地搗毀十樞洲，他希望自己可以完完全全地取得這場戰爭的勝利。
「程先生，我不太明白你所說的話。」偃枯此時還在懂裝不懂地說著。畢竟還沒有到那一步他是不願意把自己的想法拆穿出來的，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就是如此。他完完全全沒有必要搞那麼迷糊，畢竟程敬還在幫自己的忙。
可是真相是沒有辦法說出來的，難道說偃枯要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告訴程敬嗎，難道說他會告訴程敬說自己今後所要做到的目的就是要統治全世界嗎，很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偃枯就算是這樣想也絕對不能這樣說出來。
不過現在總要給程敬一個交待，雖然偃枯不知道此時的程敬受到了什麼樣的刺激，但是他知道如果不安慰一下的話很顯然程敬心中的這股邪火是壓制不下去的。
「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總之我要告訴你，我現在去做什麼事情也只是我自己要做的事情而已，跟你沒有太大的關係，我希望你能明白這個道理，我如果連這點自由都沒有的話，我覺得我們也沒有必要再合作下去了。」程敬毅然決然地說道。
現在程敬倒是並不想跟偃枯直接了斷關係，但是他又把自己對於十樞洲的仇恨直接遷怒到了偃枯的身上，儘管他自己也知道這有些不對。
但是不對又怎麼樣，反正從本質上來說，偃枯和十樞洲的兩大科技世家也是一路人，他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無非就是換了一個執行人而已，程敬的遷怒還是有些理由的，最起碼不能說他這是無謂的憤怒。
「我想您可能是有些誤會了……我們之間……」偃枯依然是想要勸程敬，但是還沒有等他開口程敬便以嚴詞駁斥了他：「我們之間沒有誤會！我現在跟你說這樣的話只是警告你，好了，我現在還沒有太大的興趣跟你繼續聊下去！等我的消息吧！」
說完這話，程敬便非常憤怒地掛掉了電話，他不會選擇去聽從偃枯的勸阻，畢竟他知道這所謂的勸阻幾乎可以說是沒用的，自己不管是做出來了什麼事情都絕對不能像偃枯這邊低頭。
其實回頭想想，偃枯幫了程敬不小的忙，最起碼這次金融危機沒有讓他賠錢，以及在他拿翟輝沒有辦法的時候也給他出謀劃策抓捕了翟輝，如果這些都不算幫忙的話那只能說是程敬沒心沒肺，不過在程敬的心很顯然不是這些小恩小惠就可以打動的，他需要理智，是那種絕對的理智。
可是讓一個正處於憤怒狀態下的程敬保持理智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呢，程敬本身自然也知道想要讓此時此刻的自己去理智地思考一些事情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也會盡量地去控制自己的情緒，最起碼是不能讓對方牽著鼻子走，不管是偃枯還是魯然都是如此，絕對不能。
程敬知道自己這樣做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很有可能會讓偃枯覺得自己已經沒有想要跟他合作的心思了，很有可能偃枯會在自己背後突然捅一刀，儘管那樣的結果很可怕很恐怖，可是程敬也絕對不會妥協，一旦在這件事情上妥協，那麼程敬便會知道自己所要面對的究竟是什麼樣的爛攤子。
儘管現在程敬的發展以及對事態上的把握還是需要依賴一下偃枯，但是他也非常清楚自己不是奴隸，甚至可以說程敬並不想成為奴隸，即便是比較高等的奴隸。
程敬可以暢想到自己的未來，假設他一直都選擇幫助偃枯的話，那麼自己的未來雖然可以很富有，但是也只不過就是一個比較高等的奴隸而已。
偃枯當然不會無恥到把程敬殺了，但是他會像十樞洲對待其他望族一樣來對待自己，因為偃枯一旦成功之後就會選擇一些人培養成為新的望族，程敬很顯然在那個時候會成為這些人，但是程敬知道，做一個高等的奴隸並不是自己所想所需要的。
不管是誰來看都如此，沒有人會覺得自己天生就應該當奴隸，哪怕是高等一點的也是如此，程敬在有著這麼強大的自尊心之下自然也不會想要去做那種事情，他當然清楚自己的底線在哪裡，他當然明白並不是什麼事情都應該選擇去答應人的。
「偃枯……我一定會讓，以及你們這樣的人後悔的。」程敬在心裡默默地詛咒了偃枯一句，當然，所謂他們這樣的人也可以理解成為十樞洲的人，畢竟只要是有如此野心的人也都可以被歸為這一類。
生而為人的尊嚴就是如此，程敬如果以前不懂得的話那麼現在他也應該懂得了，他絕對不能放棄，也絕對不能妥協，這是他生存下去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