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然慢悠悠地回到了酒店,回去的時候發現程敬和朱靖壇剛剛收到歷史學家對『十』的翻譯。
十,第一卷,偃文寫於宋朝滅亡後的三十年。從前有一位匠神,他到處造福萬民,後來又有一個叫墨翟的人,他的名聲同樣遠播天下,然而匠神和墨翟的後代卻相互爭鬥了上千年,他們利用控制從政者來屠戮百姓,後來兩個家族說,這個地方不能再打下去,應該離開。
他們利用了三年的時間來尋找適合安家的地方,可是在尋找安家的地方時卻偶然發現了地球圍著太陽轉的真理,同時又說應該找尋許許多多的匠人來幫助自己。
十翻譯成現在漢語大概所表述的就是這個意思,程敬也明白了作者偃文想要表達的是什麼。
「墨翟是墨子的名字,也就是墨家的創始人,那麼匠神是誰?」朱靖壇問了一句。
程敬笑了笑之後說:「匠神還能是誰?當然是我們這個民族傳說當中的魯班了。」
程敬的文科不好,可是他對那些理工科的人有特殊的記憶,魯班當然是他內心當中非常佩服以及尊敬的人。
魯班原名公輸班,是春秋時期的一個木匠,不過當時木匠的地位和現在可不一樣,那個時候木匠的名號跟現在的科學家差不多,再者魯班又被稱為木工鼻祖,發明了鋸、石磨、風箏、鉤、雲梯等等,甚至還有傳說他發明了會飛的木鳥,被稱作飛鸞。
當然還有傳說機關術等等古代的科技。不過那些傳說都沒有可信度。所以程敬沒有選擇相信。
「這意思就是說。墨子的後代和魯班的後代經常打仗,然後打不下去了就準備在地球上找個可以安身的地方,在尋找這些地方的同時他們發現了地球圍繞太陽轉真理?」朱靖壇憑借這上面給出的信息進行猜測。
「大概就是這樣吧,還好不是外星人……」程敬說實話一開始還以為那個神秘勢力是外星人,但是現在看樣子已經可以確定這個勢力就是地球人,只不過是魯班和墨子的後代而已。
在心理上程敬倒是能接受這種傳承,魯班和墨子無疑都是科技的先驅,為人類文明作出的貢獻幾乎可以說是超越一切的。沒有他們那麼人類最起碼是華人不可能有後來長久的發展。
當然這一切跟他們的子孫沒有關係,但是他們的科技必然會讓他們的子孫繼承,就如同現在的望族一樣。
「那我們怎麼辦?要找到公輸家族和墨氏家族的線索嗎?」朱靖壇又問。
「我們手裡拿的就是線索,想要找到真相還必須要把第二卷找到,可是現在沒有任何第二卷的線索,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程敬目前擔憂的當然是秘密當中的第二捲了,雖然不知道後面還有沒有卷五、卷六,但是最關鍵是他現在找不到卷二。
「還在歐洲待著嗎?」朱靖壇又問。
說實話一開始程敬還以為自己這一趟少說也得走遍英法德這一類的國家,他沒有想到買油畫以及尋找萊赫?哥白尼這麼快這麼順利。
目前在歐洲應該是沒什麼事情了,程敬也可以考慮離開的問題。
「休息休息吧。明天後天再離開都可以,如果想去別的國家遊玩一下的話。也不是不可以。」程敬對朱靖壇如此說道。
現在在歐洲的任務差不多算是完成了,所以他也沒有讓朱靖壇覺得不好受什麼的,想要散散心的話當然可以去玩玩,他自己倒是沒有心情去散心。
「不如我幫你聯繫一下朝歌周氏吧,運氣好的話說不定他們可以告訴我們關於偃師以及偃家的一些情況。」朱靖壇還沒有忘記那些秘密的作者偃文。儘管不敢肯定周氏會說出來這秘密,但是他去遊說的話多多少少也會有一些成功率的。
「那就辛苦朱哥了,最近太忙,以後回國的話我可得請你好好喝一頓。」程敬當然要感謝朱靖壇,這個傢伙很實在,對待朋友來說找不到任何毛病。
「說這些沒用的幹嘛,還不是為了垂信,垂信是你的兄弟,同樣也是我的兄弟啊,幫他報仇尋找秘密當然是必須的,有什麼理由能證明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不是理所應當的嗎?」朱靖壇很少說出這種略帶文藝感的話,今天他也算是正在興頭上所以才說出來。
程敬微微笑,對朱靖壇堅定地點點頭,他們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孔垂信,沒有任何理想抱負,只是單純的要給兄弟報仇而已。
朱靖壇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休息,程敬看了旁邊站著的魯然一眼,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沒,沒了,程先生您早點休息。」魯然訕笑著倒著走出門幫程敬把門關上,與之前在外面所表現出來的是截然不同的性格。
房間裡只剩下程敬和依絲卡,依絲卡到衛生間沖了個澡裹著浴巾出來,在程敬背後環著他的脖子親吻了一下他的耳垂。
「達令,在想事情嗎?」依絲卡感覺程敬表情比較怪異,說不上是高興還是陰鬱。
其實程敬在沉思,他回想起孔垂信在遇難之前那一刻所念出來的一首詩,那大概是他留在這個世界上最後屬於自己的語言了。
泱泱錦繡兮文章志,
悠悠悲苦兮琴吟時。
魯墨不仁兮降亂離,
孔孟不仁兮鎖心池。
信若死兮淚難繼,
信若生兮民無食。
黎庶黎庶莫遮目,
當隨垂信破頑石。
黎庶黎庶莫假寐,
當隨垂信享真知。
這段說是詩不像詩說是詞也不像詞的文字程敬一開始並不是特別能理解,不過現在他倒是理解了其中的兩句話。
魯墨不仁兮降亂離,孔孟不仁兮鎖心池。這兩句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魯和墨不講仁道,讓世界充滿戰爭,孔和孟不講仁道,一直給人們洗腦。
現在程敬才理解這首詩當中所表達的意思,孔垂信在號召大家起來反抗魯墨對這個世界的壓搾,他哪怕是以自己的性命來作為賭注。
「你說垂信……為什麼不把真相告訴我……為什麼……」程敬現在已經猜出來孔垂信當時已經瞭解真相,但是他並沒有對程敬以及張挺說,甚至可以說他對誰都沒有提起過那所謂的秘密是什麼。
想到這些,程敬的眼角泛起淚光,依絲卡趕緊用手指抹了一下程敬的眼角,然後又說:「垂信不想讓你們有危險,他不想讓你們跟他一樣時刻被危險包圍,他一直都在掛念著你們。」
依絲卡越是這樣說程敬就越覺得自己內疚,身為兄弟他沒有在孔垂信最危難最需要自己的時候挺身而出,他還算什麼兄弟。
孔垂信當然知道如果自己要做什麼事情的話程敬和張挺會不遺餘力地幫助他,不管有沒有所謂的大義,完全是從兄弟情出發,可是為了不讓其他人惹火燒身所以孔垂信根本就沒有那樣做,他甚至還讓自己妹妹和妻子也在恰當的時間離開了至聖市。
那個身穿白衣在人群當中獨自撫琴的少年,心中總是充滿仁義道德的關懷,他並沒有用書本紙張來讓人們對所謂的道德死記硬背,而是用自己的行動以及生命來詮釋什麼才是真正的仁道。
「垂信……」程敬悲鳴,抑制不住哭了出來,依絲卡也只能在身後抱著他,希望他能早點從這悲痛當中走出來。
不過悲鳴只是暫時的,程敬既然想要報仇那麼就不能總是讓這種情緒來佔據自己的內心,他當然會堅定不移地去給孔垂信報仇,至於眼淚,那只有在最脆弱的時候才能讓其溢出。
與此同時,在隔壁房間的魯然有些心神不寧,他剛剛從程敬房間出來的時候便差點沒有控制住自己。
剛剛那翻譯好的十魯然同樣也看到了,他激動的原因就是因為十當中有一部分就是在說他以及他的家族。
翟輝無意當中叫出過魯然的真名,也就是公輸然,公輸是個複姓,春秋之後就再沒人姓過,同墨這個姓氏一樣,公輸成為了忌諱,魯班的後人不允許其他人聽到公輸這個姓氏,這便是這個姓氏沒有流傳到現在的原因。
與其說沒有流傳,倒不如說僅僅只有一家流傳了,這便是魯然所在的公輸家族。
「他找到秘密了嗎……他知道祖先和墨子的秘密了嗎?」魯然面帶殺氣地自言自語,心中在思考一個問題:殺,還是不殺。
「不,一時半會他還不能瞭解真相,現在不能殺,不能殺……」魯然的心態前後矛盾般地糾結,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想要殺還是不想要殺。
魯然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如此緊張,大概是因為他以及他們家族從來都沒有曝光過的原因吧,很顯然魯然對這種感覺比較難受。
「不能殺!他是幫助我找到偃家人的關鍵人物!」魯然對著鏡子當中的自己說道,他不敢相信鏡子當中的自己已經滿頭大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