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號以極快的速度向著段然殺了過來,他一個大幅度的體前變向,運球向右面。
這個變向的幅度太大,段然也只得跟著向他的右面移動了半步。這時那1號右手的球卻幾乎貼著地面,運到了左面,左手接球,直接殺向內線。
段然自然不可能如此輕易被他過掉,只向著他的左面移動了半步,就擋在了他的面前。
1號此時左手的球卻又是一個貼著地面的運球,交到了右手,與此同時,他的速度開到了最大,如一陣風一般從段然身邊掠過。
「好球!」
「過得漂亮!」
「太棒了,這兩個變向實在是太強悍了。」
場邊那些支持1號的觀眾頓時爆發出了一陣陣喝彩聲和掌聲。這樣大幅度的變向,貼著地面的運球,正是他們老大的拿手好戲。曾經在第五街區,不知有多少高手敗在了這一招之下。看來今天這一招又將斬獲對手了。
但1號卻不這麼想,雖然他過掉段然之後心中一喜,暗想可算是過掉段然一次,長了自己志氣,但在他內心深處,卻感覺有什麼不對勁。但在此時他也來不及多想,運球就向著籃下殺去。兩步跨進三秒區,在三秒區又邁了一步之後,左腳在地面狠狠一蹬,右手單手舉著籃球,向著籃筐飛去。
但就在他左腳離地的那一瞬間,一隻手突然從他身後掄了過來,照著他右手的籃球狠狠砸了上去。
彭——
籃球傳出一聲痛苦的呻吟,以極大的力量向籃板上飛去,接著反彈了回來,落在罰球線之外。段然回過頭撿起球,帶出了三分線外。
這一刻,全場皆靜,沒有任何人發出任何聲音。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難以置信地看著那掛在籃筐上的1號,腦海中只有四個字——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1號明明已經過掉了段然,段然怎麼可能反過來蓋掉他?要知道段然只有一米七五多一些,而那1號可是有著一米八的身高,竟然就這樣生生被他蓋了下來?這實在太不可思議,如果不是親眼看見,打死他們都不會相信的。即使是現在親眼看到了,他們也還是不敢相信。
在所有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段然將球運出三分線之後,又轉身運了回來,到了罰球線上,自信地停下,雙腳藉著反彈之後,高高躍起,急停,跳投。
籃球劃過一道完美到極致的弧線,空心入網。
唰——
籃球與球網摩擦的聲音終於驚醒了那還吊在籃筐上的1號。他雙手鬆開籃筐,木然地落下地來,轉過頭時,面色灰白,一副死氣。
段然掃視了一眼周圍那些仍然在目瞪口呆的觀眾,又看著面色灰白的1號,淡淡的聲音響起:「還打嗎?」
1號聽到段然這三個字,身子震了一震,片刻後,終於歎了口氣,沮喪地說:「我認輸。」
此言一出,現場所有觀眾都驚了。曾幾何時,在他們心中,1號就是第五街區最強的,無論碰到多麼強大的敵人,他都能夠戰勝。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是不能戰勝,他也會死戰到底,從不言棄。
今天他這是怎麼了,只打了三球,就認輸了?這實在讓人很難理解。雖然那個陌生人很強,但一局五球,三局兩勝,他還有很多機會,怎麼能就這樣認輸?
只有1號自己知道,面前的這個陌生人有多麼強大,強大到他根本就難以招架,甚至連抵抗的勇氣都無法升起。在這樣的敵人面前,他所能做的,只能是看著他表演,當一個球場上的觀眾,和背景。這樣的比賽,他根本贏不了。
段然仍然是那樣的淡淡一笑,將手中的籃球彎腰放在地上,轉身走到場邊,與凌雪一起向站遠處走去。只留下一眾目瞪口呆的人看著他們的背影越來越遠,終於消失在遠處的街角處。
「老……老大,那個人……」場邊的一個觀眾在段然的身影消失半天後,才說出這幾個字來。
1號的神色此時才微微恢復了一些,嘴裡似乎在回答著那個觀眾,又像是在自言自語:「那個人……好強!」
場邊的那些觀眾聽此,都是暗自咂舌。誰都知道,他們的老大一向極為自負,很少去稱讚另一個球員,能入他眼的球員根本就沒有幾個,除了第五街區的最強幾個人之外,根本就沒有了。而且即使對那最強的幾個球員,他們的老大也只是微微一笑,說:「不錯。」僅此而已。
沒想到今天對一個陌生人,一個比他低了十公分的甚至連籃都扣不了的人,他們的老大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這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片刻後,一個人開始附和著:「是啊,他真的很強。」
「他太強了,只用了三球就徹底打敗了老大,雖然我不想承認,但事實的確如此,他很強。」
「我在第五街區沒見過這個人,他是誰?」一個人問出了這樣的話。
周圍那些人也都搖了搖頭,沒有人見過這個人。片刻後,一個青年說:「第五街區的各個球場我都熟悉,經常去,但從未見過有這麼一個人。」
眾人聽此,面面相覷,誰也沒見過這個人,那他是哪兒來的?難不成是其他街區的?這也太不可能了吧。誰都知道,每個街區和另外一個街區之間是很少往來的。尤其是球員之間,如果有哪個球員敢到其他街區打球,那將被視作挑場,如果贏了,會遭到那個街區球員的記恨;但如果輸了,則會是漫天的侮辱和嘲笑。無論是哪一樣,都不是一個正常的球員想要的。
所以,很少有一個球員到別的街區去打球,尤其是獨自去別的街區打球。
想到此,那些人搖了搖頭,雖然沒見過這小子,但說他是別的街區來挑場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那些人相互議論著,猜測著,他們不知道,從今天開始,段然將在半個月內,單獨挑其他所有街區的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