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場內的場外的,打球的看球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全都目瞪口呆。誰也沒想到霍光會突然暴怒出手,而且是雷霆萬鈞之勢,根本不容抵抗。
霍光一拳掄飛了那大前鋒,卻並不停止,兩步跨到大前鋒身邊,一腳踩著他的胸口,雙拳跟不要錢似的向大前鋒的臉上揍去。直揍得那大前鋒面如豬頭方才作罷。
可憐那大前鋒也是人高馬大生得跟猩猩一般,卻被霍光揍得跟狗一樣,雙手抱頭,連反抗也沒有,就跟打傻了一樣。
此時全場觀眾都驚訝地張大了嘴,在他們心目中,霍光雖然在球場上具有絕對的統治力,但是卻十分冷靜,如大海一般深沉,絕對不可能幹在球場打架這麼衝動的事。但卻沒想到段然還沒暴發,最先暴發的反倒是霍光,而且一爆發就是雷霆萬鈞有如海嘯,讓人根本反應不過來也根本毫無抵抗之力。
酒鬼此時終於完全睜開了眼睛,看著霍光為段然出頭,眼裡有些驚訝,同時又有些莫名的意味。
而對方那其他兩名隊員在霍光如此的爆發之下,也呆呆地站在原地,竟然連上去幫忙都忘了。大概他們平日比賽中對別人凶狠的犯規從未遭到如此不計後果的抵抗吧,連他們都被嚇呆了,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大前鋒被爆捶。
裁判也在愣了片刻之後,忙上前拉霍光,但霍光兩米多的個頭鐵塔一般的身體,如何拉得開?
霍光在氣出夠之後,才放了手,轉過身來,目光掃了一眼勇者隊的其餘兩名隊員。那二人被霍光這麼一掃,都感覺心有些發虛,雙膝發顫,他們之前的手腳也都不乾淨,若霍光想要揍他們,他們可是連反抗之力也沒有。
但霍光並沒有再理會這二人,而是回過頭去看了段然一眼,目光裡又是大海般的深沉平靜。段然與霍光的目光接觸,心裡湧上一股熱血來。這是一種兄弟之間兩肋插刀肝膽相照的熱血,在這一瞬間,段然感受到即使與霍光一同出生入死,他們互相都不會有半點猶豫。
許若龍此時也震撼地握緊了拳頭,他知道,自己的選擇沒有錯,自己加入了一支可以信賴的球隊,有了兩個可以依靠的兄弟。他的心中也是熱血沸騰,感動與激動混雜,讓他在沸騰之中,眼裡閃過一抹淚光來。
無兄弟,不籃球。這才是真正的兄弟,這才是真正的籃球!
……
場邊的酒鬼終於停止了喝酒,看著霍光與段然還有許若龍,眼裡是迷茫,是嚮往。
裁判見霍光終於住了手,這才鬆了口氣,對著霍光比了個手勢,示意霍光被驅逐出場。霍光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身軀筆直,如一座高聳入雲的鐵塔,腳步穩重,一步一步堅定地走出場地,坐在了湖人隊的休息區。
段然此時在許若龍的攙扶之下,勉強站了起來,活動了片刻,疼痛稍減了一些。他看向坐在那裡的霍光,胸口的熱血仍然在沸騰。雖然這場比賽因為霍光被驅逐,湖人隊沒有替補,他們將要被迫放棄,但他有了比勝利更大的收穫。本來他以為在籃球帝國中,勝利就是一切,他只要勝利。但在剛才,霍光讓他明白了,籃球中不只有勝利,還有比勝利更重要的,那便是——兄弟!
此時裁判來到段然面前,說道:「湖人隊還有沒有替補?如果沒有,你們將被迫放棄比賽。」
段然仍然是看著霍光,此時他對勝利已經不那麼在乎了。他搖了搖頭,說道:「沒有。」
裁判微微有些同情地看著胸口和額頭都滲出紅色鮮血的段然,說道:「那麼,你們湖人隊這場比賽就算是放棄,我會判你們輸,勇者隊勝?」他對段然說的話竟然是商量的口氣。比賽打到這時候,就連中立的裁判,也期望湖人隊可以有一個替補。比賽打得如此慘烈,如果湖人隊因為沒有替補而被判輸,那有些太冤了。
勇者隊那三人此時才回過神來,大前鋒從地上爬起來,心有餘悸地看了霍光一眼。然後三人一起看著段然,心裡希望湖人隊沒有替補。
「你確定沒有替補?」裁判仍然不死心,又問了段然一次。
段然掃了一眼觀眾席,見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等著自己回答。比賽打到這會,觀眾也為湖人隊鳴不平。而那些妹紙球迷則著急地四下看著,恨不能自己上場替霍光打球。
段然回過頭來,對著裁判苦笑一下,說道:「你也看見了,我們湖人隊就三名球員。」
裁判對段然抱以遺憾的目光,然後又看了段然與許若龍一眼,宣佈道:「我宣佈,由於湖人隊一名球員被罰出場,沒有替補球員,所以……」
勇者隊那三人此時都心中暗自欣喜,看著裁判的嘴巴在動,只要裁判這句話說完,他們就算贏了。雖然他們贏得一點也不光彩,但對於他們來說,勝利是最重要的,至於採取什麼方式,他們不會在乎。
所有的觀眾此時都歎了口氣,湖人隊就這樣敗了,不光湖人隊自己不甘心,就是他們也不甘心。他們轉頭看著坐在那裡一言不發的霍光,心中暗自說道:「霍光為段然出頭,這固然令人佩服,但卻太衝動了一些,毀掉了他們的勝利,實在划不來啊。」
「所以,」裁判繼續說道,「湖人隊被迫放棄……」
「誰說湖人沒替補?」一聲有些含糊的聲音突然從觀眾席上傳來,打斷了裁判的話。
裁判一愣,話沒有說完,轉頭看著觀眾席上,尋找著那一句話的主人。
勇者隊三人也是一愣,難道說湖人隊有替補?不可能啊,他們的隊長都承認沒有替補,這哪個觀眾在這裡起哄呢?
霍光與許若龍此時也都有些驚訝地轉頭看著觀眾席。難道段然什麼時候又弄來個替補?他們不知道啊。
所有的觀眾也都轉頭看向那一聲發出的地方。
而段然此時並沒有看向那邊,而是微微一笑,說道:「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