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
望著出塵若仙的小妹,陳軒一滿臉的無奈。這個本該受盡寵愛的陳家小公主卻duli的有些不可理喻,常年的不著家。
就像是一個孤獨的旅者滿世界的奔波,遊蕩。
若非一家人都知道這個小姑奶奶有著讓他這個以武力著稱的強人都不得不甘拜下風的絕世手段,絕對會整日的提心吊膽。
誰讓這個小姑奶奶長得那麼的禍國殃民?
紅顏禍水的道理他們還是都懂的!
陳軒一清晰的記得,自小妹第一次離家之後,這是第五次回家。前四次最長的逗留時間也僅有一夜,至於最短的,甚至連河口茶的功夫都沒有。
一家人幾次三番的詢問這位小姑奶奶究竟在忙些什麼,可這位小姑奶奶每次都只是微笑不語。
這個性子與母親如出一轍的小妹,讓一家人都頭疼不已。不說他這個武夫,即使那個習慣了官場勾心鬥角甚至可以冠以宗師頭銜的大哥每次用計都弄得灰頭土臉。
甚至,連一貫強勢的一塌糊塗的母親都拿這個女兒沒轍,一直在感慨:「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雖然父親母親也都是很開明的主,但也不得不為這個美得不像話的妹子的終身大事操心。
畢竟,這個閨女的年齡被劃歸剩女行列早就綽綽有餘。
可是,給這麼一個近乎於完美的女兒找對象又豈是那麼容易的?老兩口的眼光可絲毫不比自家閨女低!
若是連老兩口的法眼都入不了,又怎麼能被自家閨女相中?
所以。這番操心差點沒讓老兩口愁白了頭。
真不曉得哪個男人能降得了這麼一個堪稱妖孽的閨女。
然而,這一次回家,這個習慣了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妹直接來了一句:「我嫁人了……」
這一句話,將一家人都給震住了。
嫁人?
他們的第一反應是:「這是一個惡作劇!」
因為在他們看來,「嫁人」這兩個字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在這位小姑奶奶的身上。
可是,當這位小姑奶奶又強調了一次,並擺出了一副少有的嚴肅面孔之後,一家人終於信了。
一輩子都是那種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姿態的母親深吸一口氣,平復下心中的波瀾起伏,笑著問道:「那孩子是誰?」
陳白依略帶些羞澀的說出了一個名字:「涅塵……」
一開始一家人都沒反應過來。只是覺得這兩個字很熟悉。
而陳夢晨突兀的驚呼聲卻讓一家人終於回過味來:「什麼。涅塵?涅璃那死妮子的老爹?」
之所以是她先反應過來,實在是她對「涅」這個不在《百家姓》之中的偏僻姓氏印象太深刻了。
這個深刻自然來源於涅璃那個可惡的死妮子。
想她陳夢晨是如何的英明神武,卻屢次在這個怎麼看都是一副沒斷奶相的死妮子手上吃癟。
那一刻,一家人相互望了望。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對於涅塵他們如何會陌生?
就是因為不陌生他們才感到震驚。
老兩口相視一眼。眼神所代表的意思一群後輩都猜不透。
陳軒一和媳婦相視一眼。表達著一個共同的意思:「這小子深藏不露!」
而大哥和大嫂眼神中飄蕩著的則是好奇與疑惑。
之後,一家人都開始八卦起來,問東問西。自然是好奇兩人究竟是怎麼走到一起的。
在他們看來,涅塵雖然不凡,但卻也沒有能力將陳白依這麼一個不像塵世女子的仙子拿下。
可這混小子卻偏偏創造了一個奇跡!
陳軒一望著一臉平靜的妹子,輕聲問道:「就這麼把自己交出去了?」
陳白依抿嘴一笑,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二哥,你相不相信輪迴?」
陳軒一神情一震,久久無言。
輪迴?
在平常人眼中,這兩個字只是一個笑料。可在他們這群人眼中,輪迴是一個禁忌,一個至高無上的神聖存在。
對於輪迴,強大如他,心中也有一種本能的敬畏。
許久後,陳軒一點點頭:「我信!」
陳白依仰望著湛藍的天空,幽幽道:「我與他之間,是一場宿命,一場由輪迴牽絆出的宿命……」
陳軒一滿臉震驚:「小妹,你……」
陳白依點點頭,輕笑道:「對,我是一個輪迴者,一個幸運的輪迴者……不僅保留了前世的記憶,還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他,得以再續前緣……」
陳軒一深吸一口氣,苦笑道:「這些年你全世界的東奔西跑都是為了他?」
陳白依點點頭,嘴角噙著一絲甜蜜:「對!」
陳軒一歎道:「可不可以跟二哥說一說你們的前世?」
陳白依眸子裡綻放出奇異的光彩,似是牽引出了某種神秘力量,攝人心魄。
陳軒一面色一凝,眸子裡帶著些許駭然。
在這一瞬間,他感受到了兩股強橫至極的力量,一股是輪迴之力,一股是命運之力!
他終於知道自己這個小妹為什麼會擁有如此妖孽的天賦了。
四個字:得天獨厚!
陳白依的聲音神聖飄渺,似是穿透了時空的阻隔從另一個世界牽引而來:「那時,他是一個劍客,一個心中只有劍的孤獨劍客,一身青衣,一臉淡漠。」
這時,陳白依的眸子裡浮現一抹黯淡,幽幽道:「而我,則是她手中的那把劍……」
一股哀傷氣息瀰漫,陳軒一心口一悶,繼而便是一痛。鼻子一酸,竟有種想要流淚的衝動。
「某一ri,我誕生了靈智,在那個空曠而黑暗的空間裡靜靜地望著他,並不覺得孤獨,反而感覺很幸福。尤其是當他撫摸著我說我是他一生摯愛的時候……那時候,我覺得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說到「人」,陳白依俏臉上佈滿痛楚,兩行清淚滑落:「我一直試圖去欺騙自己,卻終究還是難改一個事實:我只是一把劍,一把能助他走向巔峰卻未必能相守一生的劍。他終究會有自己真正的摯愛,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像我,只是一個莫名誕生的靈……」
「某一ri,他心中有了一種明悟,是對他所追尋的無上劍道的明悟:棄劍於外,納劍於心!」
久久的沉默之後,陳白依淚如泉湧:「所以,他選擇了葬劍!葬劍於幽冥澗之中……」
在這一刻,陳軒一的耳畔似傳來了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悲泣。
「主人,白兒不能再伴您身側,會於幽冥澗下為您祈福!」
「主人,仗劍起舞時莫念白兒」
「主人,紅塵問道時莫被牽絆,灑脫些」
「主人,他日若有人問您悔不悔,定要勇敢前行」
「主人,白兒會想您的」
「主人」
那份痛,他不懂!
他知道,他也不懂!
能懂的,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