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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墳前九叩 文 / 陌緒

    ……

    望著涅塵一行人離去的背影,五位老人都陷入沉默。因為五人都明白,十八年後涅塵重回龍泉村究竟代表著什麼。

    這是一個宿命的輪迴,他們身處其中卻無力更改!

    少許後,黑衣老者打破寂靜,皺著眉問道:「大哥,透個底……」

    以前,他們的每一次詢問,老村長都諱莫如深。這一次涅塵重回龍泉村,答案或許就要揭曉了。老村長的隱瞞也就再也沒有必要。

    老村長微微沉默後,歎道:「八年前,陳家丫頭孤身一人來到咱們這裡,之後就一直未曾離去,目的就是為了這小子。而這八年時間裡,陳家丫頭一直在不著痕跡的改變著咱們村子的風水格局,同樣是為了給這小子……」

    藍衣老者問道:「為的是什麼?」

    老村長手指大地,歎道:「為的是關於龍泉村的那個古老傳說:龍泉,神龍汲水之地……」

    黑衣老者似是想到了什麼,神情霍然一震,倒吸一口涼氣,驚駭道:「難道,她是要牽引出地下的龍氣?」

    老村長點頭:「對!」

    其餘四人皆是一震:「這……」

    這手筆未免也太大了些。不知道積攢了多少歲月的龍氣又豈是人力所能左右的?稍有一個不慎就會人財兩無!對於龍泉村,也將會是一場災難。

    可是。一想到那個恬靜的女子,幾人竟有了幾分相信。

    老村長微微一笑,說道:「你們也無須擔心,陳家丫頭分寸拿捏的很好。雖然她正一步步地將地下積聚的龍氣牽引出來要助那小子蛻繭成蝶,卻又送給了咱們一份天大的機緣。以前,咱們龍泉村乃是一處天然龍脈,格局渾然天成。可是,在漫長的年月中卻因為種種自然和人為原因讓龍脈格局受損,使得我們所能得到的福緣少得可憐。而現在,陳家丫頭卻憑借一己之力幫我們修補完善。即使龍氣消散也會重新凝聚。甚至更加充沛。如此一來。她收去那些龍氣,倒也無可厚非!你們說呢?」

    其餘四人眸子皆是一亮,驚喜不已。

    老村長感慨道:「陳家丫頭在風水上的造詣,怕是無人能及。小小年紀便已經有了這般成就。若是到了咱們這個年紀。還不得逆了這天?也就是她性子恬淡。若是有了野心,這個世界怕就熱鬧了……」

    其餘四人深以為然的點頭。

    老村長又歎道:「至於小鬼這小子,一旦過了這一關。必然會一飛沖天。到那時,整個世界都得顫上一顫!」

    黑衣老者突然問道:「大哥,小鬼又不是咱們這土生土長的,能否吸收得了地下的龍氣?」

    老村長卻笑著反問道:「誰說小鬼不是咱們這土生土長的?」

    四人皆是一呆。

    老村長解釋道:「這小子的祖上可是從咱們這裡走出去的。要不然,你以為鬼爺不顧一切的將他帶到村裡來,只是為了逃命?這分明是要落葉歸根吶……」

    灰衣老者問道:「鬼爺和小鬼究竟是什麼身份?」

    老村長搖頭:「我也不知。這些隱秘也是鬼爺醉酒時說胡話說出來的……不過,據我猜測,鬼爺和小鬼的身份必然不簡單……我能感覺到,鬼爺的老去並不是因為他大限已到,而是因為心力憔悴之下新傷牽動舊傷引起的……如果只是一個平常人,哪來的那麼重的傷?」

    環視四個老兄弟,老村長又道:「你們是不是都以為鬼爺只有六七十歲的年紀?」

    四人同時點頭。

    老村長卻搖頭歎道:「錯了!鬼爺的真實年齡,其實比我們五個都要大……」

    四人瞪大了雙眼,一臉的難以置信。這個消息對於他們來說有些難以接受。因為他們五個都已經有了百歲高齡。而年齡比他們更大的鬼爺卻看起來比他們還年輕。

    要知道,他們的長壽是來自於龍脈的滋養,而鬼爺的長壽又來自於哪裡?

    「這是事實!」老村長歎息道:「或許,我們每一個人都是局中人,只是不知道布這場局的人會是誰……」

    之後,五人稍有地陷入沉默,氣氛一片凝重。

    ……

    而在另一旁,在王嬸和秋香純的帶領下,涅塵來到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墳包前。

    墳前豎著一塊簡陋的小墓碑,上面歪歪扭扭的刻著幾個稚嫩的字眼:「鬼爺爺之墓!」

    署名,卻是秋香純!

    這是當年鬼爺去世時,幼小的秋香純親手刻的。在她說來,她是要替夫戴孝!

    王嬸雙眼通紅,輕聲道:「你爺爺去世前,指明了要死後埋在這裡……我問他原因,他總是笑而不語。直到很久以後,我才從白依的口中得知在龍脈福地會伴生一處惡地。如果埋葬在惡地的中心,就會生生世世忍受十八層地獄的層層捶打……但是,卻能給自己的子孫後代帶來福源……」

    「小時候,你爺爺對你總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態度。很多人那麼疼你就是在為你鳴不平。可是,我卻知道,你爺爺最疼的還是你。他之所以那麼對你,是想要讓你學會duli。因為他不可能一直陪著你。如果你一直生活在他的羽翼之下,將來如何在這個世界上生存?更何況,你又背負著未知的使命……」

    「在村裡的那幾年,鬼爺基本上都是在沉默之中度過了。為什麼?因為他心中有痛,而他不想把這些痛平白無故的轉嫁到別人的身上。所以,他只能一個人在那孤獨地舔舐傷口……他只是在用冷漠去掩飾自己那撕心裂肺的痛……」

    「小鬼,你爺爺死後拼著不入輪迴,都要想方設法的為你謀福緣,誰還能比他更疼你?」

    噗通!

    涅塵雙膝跪地,額頭重重的碰觸在冰涼的大地之上。

    一旁流著淚的小丫頭沒有任何的遲疑,也跪了下去。

    秋香純也緊隨著涅塵跪地叩首。

    咚咚咚……

    接連九叩!

    九叩之後,涅塵依舊未曾起身,跪伏在冰涼的地面上,哽咽道:「爺爺,不肖孫兒小鬼回來了……」

    得知了自己親人的消息,卻發現親人已經故去。原來,他在這個世界上依舊只是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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