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宮殿,張朝宗就被裡面的氣勢鎮住了。煌煌紫金殿,金磚鋪層階,寶座雕金龍,玉柱擎天闕。瑞靄紛紜,金爐吐氣,幡幢搖擺,寶扇交錯。
大殿中心,丹陛道緩緩拔高,直通台階上面的金漆雕龍寶座。此時,在寶座上端坐著一個面如冠玉的修士。此人看上去青年模樣,雙目如電,身上散發著巨大的威壓。
「族長大人,人已經帶來了。」小道童此時完全沒了囂張氣勢,顯得十分小心。
「嗯,你退下吧。」青年修士吩咐一聲。
小道童連忙從偏門退出,殿中只剩下青年修士和張朝宗四人。張朝宗等人聽聞這名青年修士就是蠻族族長,哪敢怠慢,紛紛上前施禮。
青年修士沒有說話,盯著台階下面的四人看了一會兒,突然伸手往下一壓。一股絕強的威勢降臨,一下子壓在了張朝宗四人身上。張朝宗沒防備,腳下踉蹌了一下,幸好他反應快,這才穩住身體。宿鶯等人張朝宗還要狼狽,差點沒被壓趴下。
「哼。」青年修士輕哼一聲,壓力瞬間增加了幾分。
宛如實質一般的氣勢,壓在張朝宗、宿鶯、白壯和牛震四人身上。張朝宗感覺自己身上好像壓了一座大山,而且大山的份量還在不斷的增加。
「難道又是考驗不成?」張朝宗心裡非常不爽,不過到了這個階段,也只能拼盡全力承受這股巨大的壓力了。
「卡卡卡卡。」張朝宗都能聽見自己的骨頭收縮的聲音,劇烈的疼痛從骨髓生出,讓他身體不斷的顫抖著。
「呵呵。」張朝宗的喉嚨裡發出輕微的吼聲。
「砰。」這時候,突聽一聲重重摔倒的聲音響起。
塊頭最大的牛震因為承受不了巨大的壓力,一下子跪倒在地,在他跪倒的瞬間,身上的壓力驟然消失不見。青年修士嘴角露出玩味兒的笑容,如潮的壓力向著還堅持站立的張朝宗、宿鶯和白壯席捲捲去。
這一卷,和之前單純的下壓不一樣了,這一刻,張朝宗覺得自己好像狂風中的樹葉,颶風濤浪中的扁舟,比之剛才單純的承受壓力更加難捱了。
一股股氣勢壓迫之下,白壯先堅持不住了。
「砰。」白壯被忽強忽弱,忽左忽右的壓力甩出去足有數丈遠。
張朝宗含胸拔背,肘拄高山,力沉足底,硬生生定在地上,不使自己移動分毫。不過宿鶯就做不到這種程度了在,在巨大的壓力下,宿鶯臉色蒼白,腳下已經變得不穩了。
「嗤嗤-」青年修士又加了幾分力量。
宿鶯終於承受不住這股強大的壓力,摔倒在地。大殿之中,還能站立的,就只剩下張朝宗一人。青年修士對張朝宗倒是感興趣起來,所有的壓力都集中到了張朝宗身上。
張朝宗感覺壓力越來越大,非但**要承受巨大的壓力,就連靈魂都要承受巨大的壓力。空氣中彷彿有一絲絲電芒,在震顫著他的靈魂。
「呵呵-」張朝宗痛苦的嘶吼兩聲,可以看見,他額頭上的青筋直冒,臉色通紅,顯然是到了極限的表現。
青年修士沒想到到了如此地步,這個小修士竟然還能堅持,他不禁又加了幾分力量,想看看這小修士到底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張朝宗感覺自己要崩潰了,就在他忍不住要栽倒在地的時候,突然感覺體內青火琉璃寶劍上溢出一縷琉璃玉光,融入他身體之中。
有了這縷琉璃玉光的融入,他感覺自己的**一下子強壯了許多,又能承受住壓力了。
「咦?」青年修士有些驚訝的輕呼一聲,他原本以為剛才已經達到了張朝宗的極限,卻沒想到再次加力後張朝宗還能堅持。
「我看你還能堅持多久。」青年修士手掌逐漸變成了暗金色,肉眼可見的金色能量壓在張朝宗身上。
張朝宗體內的青火琉璃寶劍,寶劍上又溢出一縷琉璃玉光,融入他的體內。在金色能量中,張朝宗的身體只是晃動了一下。
青年修士露出不可思議之色,剛才加了多大的力量,他心裡可清楚的很,縱然蠻族最強橫的築基期修士也未必承受得了這股壓力。可就是這樣,這個小修士竟然硬生生承受下來。
稍覺震撼之後,青年修士突然興奮起來。雖然他命令尋找靈體雙修之人,但對那件大事一點把握都沒有。可現在,他卻有了幾分把握。
「嗤嗤。」青年修士再次增加壓力。
張朝宗此時已經完全忘記了外面巨大的壓力,他已經完全被體內的巨變所吸引。隨著外面的壓力不斷加大,青火琉璃寶劍上溢出的琉璃玉光也越來越多。隨著這些琉璃玉光不斷融入身體,張朝宗感覺自己的**在不斷的蛻變,瘋狂的蛻變。相對應的,抵擋外面的壓力也變得越來越輕鬆。
青年修士初時還能保持鎮定,可隨著力量越來越大,他再也無法保持鎮定了。
「嗤嗤-」青年修士又將壓力提升幾分。
張朝宗覺得身體一緊,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痛楚爆發出來,青火琉璃寶劍上陡然升騰起一片炫目的琉璃玉光,一下子融入他的體內。
張朝宗的身體一下子變得晶瑩剔透起來,一層琉璃玉光流轉於全身,化作片片鱗片,附著在他的身上,數不清的金銀色銘文憑空出現,在他身上形成一個個神秘的圖案。
「吼——」張朝宗仰天長嘯,猛然舉起雙掌,往上一托。
一股絕強的氣勢沖天而起。
「轟——」青年修士釋放出去壓制張朝宗的金色能量竟然一下子被打散開來。
「呃。」青年修士臉現愕然之色。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區區一個築基中期修士,竟然打破了他釋放出去的壓力,哪怕他只是用了不到兩成力量。
「這是琉璃真身?」青年修士臉上露出驚疑之色。
至於宿鶯、白壯和牛震三人,早就被驚呆了。他們原以為縱然比張朝宗差點,也差不了太多,可現在看來,原來的想法十分幼稚。
「好,想不到區區築基期修士竟能打破我的壓力。不過,如果你認為,這樣就能在老夫面前囂張的話,那就錯了。」青年修士再次伸手朝著張朝宗虛壓一下。
這一回,彷彿青天崩塌,張朝宗甚至連抵擋的念頭都升不起來,就被龐大的壓力壓倒在地。張朝宗倒在地上,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再看那端坐在寶座上的青年修士的時候,臉上已經露出幾分敬畏之色。
把張朝宗壓趴下之後,青年修士對目瞪口呆的宿鶯三人說道:「你們三人雖然也很不錯,但與他相比,就差了一些。我這裡有三個玉盒,拿了之後就離開吧。」
宿鶯三人聽了這話,不禁面面相覷,想不到艱難異常的來到了暗金山,竟然在這裡被淘汰了。不過三人看到玉盒中裡東西的時候,一個個又變的興奮起來。恭恭敬敬給青年修士行禮之後,就欲離去。
「等一下。」青年修士又喊住了三人。
三人連忙停住腳步,轉身靜聽青年修士有何吩咐。
「暗金山乃是打磨肉身最好的地方,我想你們來的時候,也感受到了山路上的巨大壓力。在那股強大的壓力下,打磨**,會有一日千里的效果。你們辛苦來暗金山一趟,不妨再多走幾遍山路,好好強化一下身體再離開。」青年修士說道。
宿鶯、白壯和牛震一聽,不禁大喜,拜謝之後離開了大殿。
張朝宗聽了青年修士的話,也一下子明白過來,想當初在隱龍山山洞之中,綠yīn老魔讓他到暗金山修煉**,想必就是讓他在山路上修煉了。
「賜座。」青年修士待宿鶯三人離開,讓童子拿來一個座位,放到張朝宗旁邊。
張朝宗小心翼翼的在凳子上坐了。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老夫乃是蠻族族長帝爍,不知小友如何稱呼啊?」青年修士問道。
張朝宗見青年修士看著如此年輕,聽他自稱老夫還真覺得頗為怪異。不過他也知道,這青年修士肯定是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了,自稱老夫肯定理所應當。
「晚輩張朝宗。」張朝宗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張朝宗,好名字。」帝爍誇了張朝宗一句,不過卻沒說名字好在何處,而是接著說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剛才施展的應該是琉璃真身吧?」
琉璃真身?張朝宗感覺一頭霧水。不過從琉璃玉光上考慮,這項神通叫琉璃真身還真挺合適。
「前輩,晚輩不知什麼琉璃真身,剛才不過是在巨大的壓力下偶然所悟,使出的一門神通而已。不過在下修煉的功法名叫真火琉璃真訣,或許其中會有些淵源。」張朝宗老實回答道。
「青火琉璃真訣,這就對了,我說你這神通怎麼使得如此生澀,原來是剛剛領悟的,說起來,你也算福緣深厚了。」帝爍聽聞張朝宗說起青火琉璃真訣,立刻相信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