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案了?」左翊低聲問道。
「人證都死了,大人不讓再追查下去。」沐夕不想讓他人再知曉向傑入府行竊的事。
左翊多少也看出了幾分,便沒再追問。
行至御花園,隱約的聽到假山後面有動靜,於是厲聲喝到,「何人在裡面?」
接著是窸窸窣窣的聲響,不久,安公公淡定的從裡面走了出來。
「原來是安公公,沐夕還以為是刺客藏匿於此,真是失敬。」
「哼。皇宮守備森嚴,豈會有刺客?雜家還有要事纏身,先行告辭。」安公公夾著一縷頭髮,傲慢的從沐夕身邊走過。
沐夕見他走遠,繞到了假山後面一探究竟。居然看到一位太監在假山後面縮成一團,那太監聞到人聲過來,驚慌的抬起頭,衣衫不整。
這不是那日執杖的小桂子嗎?他怎麼在這裡?
忽然間,沐夕腦袋閃過一抹光,莫不是……
「沐夕,裡面怎麼了?」左翊見她進去了許久,都沒出來,於是問道。
「沒……沒事。」沐夕對小桂子搖了搖手,示意他不要做聲。
然後走出了假山,「沒什麼異常,走吧。」他們繼續巡邏,沐夕心下久久不能平復,如果沒猜錯的話,安公公方才是在……,但他是太監啊。
她想到方才小桂子驚恐的模樣,心裡更是討厭那個安公公。
向老夫人的身子越來越差,沐夕隔三差五一有時間便會前去探望。但對向傑案子的情況卻不再提及,向俊也沒有問起,所以沐夕決定不將向傑入府行竊的事告訴向俊,為向傑保留了僅有的尊嚴。
這天她在院中叫了好半天,都沒見向俊出來。而廳堂的木門敞開,應該不會是出去了。於是便走進向老夫人的房間,只見向俊一動不動的跪在床前,沐夕有些疑惑的輕聲喚道,「向俊……」
房間很暗,她的聲音只一刻便落入了一片死寂中。向老婦人如常安靜的躺在床上,那爬滿皺紋的面容,似乎籠罩著一股莫名的氣息,有些陰冷。桌上濃黑的湯藥還未動,映著白床紗,沐夕心中猛地一顫,上前探了探向老婦人的鼻息,手指僵硬的收回。
她已經不在了。
沐夕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他,好似任何的話語在此刻都是那麼的蒼白。一個月的時間,他僅有的兩個親人相繼離開,這種打擊對於這個年幼的孩子實在太過殘忍。
------------------------------------------
芳郊綠遍,高台樹色陰陰見,春風不解禁楊花,濛濛亂撲行人面。
澹台夫人帶著澹台靖雪一同前去顯通寺朝佛,寺院香火鼎盛,澹台夫人不想擾佛門清淨,也就沒有讓人提前清場。
只是當他們停在寺外時,已引起不少人的騷動,漸漸往裡走,寺堂裡的人很是自覺的全退了出去,主持立在門前應候,澹台夫人雙手合十歉意道,「真是罪過,打擾了大家拜佛。」
「澹台夫人宅心仁厚,樂善好施,而且每年都會修葺顯通寺,大家都尊稱您為活菩薩,讓出這方,也是他們的心意,夫人無須自責。」
「主持真會寬慰人心。」澹台夫人進了佛堂,與澹台靖雪一起拜了佛像,上了香,然後隨主持去了禪房,澹台靖雪留在另一禪房,翻閱桌上的經書,月嬋立在一旁,側首看了看笑道,「小姐真有雅興,連這麼無聊的經書還可以看的進去。」
「佛門淨地,不得胡說。」
月嬋吐了吐舌頭,「是。月嬋又多嘴了。只是待在這裡實在太無聊了,不如我們去卜上一掛,順便看看你與少卿有無姻緣,如何?」
澹台靖雪嬌嗔道,「又胡說了。」
「真的,這裡的籤文一向很準的,要不然夫人怎會每年都來祈福呢。」
「祈福又怎和籤文相同呢?」
「一樣的,這裡有佛祖庇佑,求什麼都靈驗。」
「看你說的這麼誇張,無非是想出去走走。好,我們這就去看看。」
月嬋打開了門,守在外面的安南恭敬道,「小姐,夫人還未出來,您還是回房等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