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清,秋葉零,獨望秋月明,竟起相思意。
澹台靖雪自從知道長君中了蛇毒之後,日日掛心,便幾次讓月蟬前去探望,幸好他的身體日漸恢復了過來。
這日,澹台靖雪要前往全都城最大的布坊挑選布匹,澹台峰便命人提前清場,整個布坊,此刻只有澹台靖雪與隨行人員。
月嬋俯身對靖雪低語了幾句,靖雪含首應下。她轉身對夏澤道,「小姐要到裡面挑選布匹,你們都在外面候著吧。」夏澤已在布場安排人把守,所以沒有跟進去。
掌櫃的要引她們進去,月蟬攔下了他道,「掌櫃的也侯在外面吧,我們小姐不喜歡旁人在。」
在她們來之前,掌櫃的已命人將所有布匹擺了出來,走過屏牆,入目的是樣式各異的綾羅綢緞,偌大的房間裡被擺的滿滿的,她們彷彿進入了一片五光十色的海洋,其中只容一人前行,所以月蟬走了幾步,便沒再跟隨。
靖雪指尖從光滑的綢面劃過,輕微歎息,本只是想來挑幾樣喜歡的布匹,卻不曾想居然會有這麼大的動靜。她斂目,已經沒有太多興趣了。
順著狹小的空間轉角,一不小心靖雪碰到了立著布匹,於是她連忙上前扶著,與此同時,一雙大手先她扶上了它。
靖雪抬首之際,玉容驚詫,一片陰影綽綽的籠罩著她,「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雖是逆光,但她還是察覺出赫連長君的面色不大好,「你……的傷……」赫連長君指尖點在她的唇間,「我很好,多謝掛心。」
他指尖的溫度,一絲一絲從她唇間不斷蔓延,靖雪心跳不禁加快,雪肌暈紅。
時間靜靜流淌,長君收回了手,靖雪含羞問道,「你為何在這裡?」
「因為你在。」
靖雪臻首埋的更低了,長君又道,「是在下求的月蟬姑娘,四小姐不會怪在下太過唐突了吧?」
靖雪只微微搖首,也不應答。
「我……可以喚你靖雪嗎?」她還是沒有作答,但卻點首。
「那你也可以喚我為長君。」長君頓了一下,低聲喚道,「靖雪。」這一聲仿若柔軟的柳絮吹入了心坎。
靖雪莞爾一笑,緩緩抬首,輕聲回道,「長君。」
「有挑到喜歡的嗎?」長君問道。
「沒有。」
長君起身走進布海,於參差的光影中從容儒雅,不一會兒,便拿回一碧色素軟緞遞於靖雪眼前,「接天蓮葉無窮碧,這個如何?」
「放那的時候沒什麼,不過……現在看起來很喜歡。」靖雪扶著軟緞笑道。
「是因為我的緣故?」長君淡淡的笑著,但眸色飄離。
經他這一問,靖雪又一次的羞紅了臉,看著軟緞,不敢抬首看他。
「小姐。」月蟬低聲喚她,也沒有走近,所以聲音弱弱的傳來,靖雪滿心歡喜,並沒有察覺。
「月蟬姑娘應該在催你。」長君提醒道。
靖雪抱著錦緞不捨的移動腳步,方走了幾步,便又回首道,「你的玉笛還在我這。」
「你若不嫌棄,可以留下嗎?」
「嗯。」靖雪細聲應下,轉身眉眼含笑,蓮步碎碎。
長君靜靜望著靖雪的背影,透進的幾縷金光灑在的睫毛之上,襯得那雙杏子眼更加空洞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