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人之中,有部分知道太古真釀為何物,但也有人不知其名,特別是飄渺七宗的人,都覺得大壽送酒,頗為小氣。修士之中,忽有一人道:「太古真釀,太古時代,杜康大帝創製。須用三十六種真藥,加上五大真谷之精華,再用真力出酒。此酒早已絕跡,不想會在今日發現!」那說話之人,楊凌並不認識,卻喜他識酒,笑道:「酒逢知己!十鼎真釀,請笑納!」十隻玉鼎,就這麼飛了過去,那修士顏色大動,笑道:「多謝楊道友!此十鼎酒,十件仙器也不換!」飄渺仙尊收了玉鼎,什麼也未說,有人認為飄渺仙尊不屑與楊凌說話,只道:「諸位道友隨意。」楊凌對此結果,並沒有多想,拿出真釀,與天一仙尊等暢飲。壽宴之上,真釀的酒香遠遠傳出去,有些臉皮較厚的人物,大大方方地走過來討酒。而楊凌從不拒絕,有人討酒,立即送上。很快的,他的周圍,圍繞了數十名修士,以楊凌為中心,談笑風生。這一奇景,把飄渺七宗的修士也吸引了過去。飄渺仙尊,並沒有表達出與哪一家合作的意願,只是居於中央,極少說話。而楊凌感覺,這個飄渺仙尊的神識,一直籠罩在自己身上,讓他有種奇異的感覺。圍坐在楊凌身邊的人,有太虛門的諸葛警,有太極門的神木等熟人。還有各地散修,東極青華大帝門下修士,南級長生大帝門下修士等等。無論相識抑或陌生,此刻同飲真釀,相處融洽。東極青華大帝門人,是一位二品靈台的仙尊,名喚步青雲,他笑問:「楊道友可有道侶?青華臀內,有三千佳麗,你若有興趣,可往青華臀一行,青華臀必奉你為上賓。」南極長生臀的修士,亦是二品靈台,名叫常炎,亦笑道:「長生臀中,也有美人三千,隨楊道友挑選!」楊凌乾笑一聲:「多謝諸位道友好意,但楊凌已有道侶。」「原來楊道友如此奇才,也是懼內之人?」所有人都大笑起來。此時,飄渺仙尊忽道:「各派前來,飄渺無以答謝,奏曲一首,悅諸君耳目。」「宮主要奏曲了嗎?三千年,他只演奏過一次,是他開闢靈台那一天!」飄渺仙宮的女長老們,都十分意外。她們的輩分,還在飄渺仙尊之上,知道飄渺仙尊的曲子極為不凡,一曲之後,餘音繞樑,三日不絕。一生之中,飄渺仙尊只有開闢靈台那日,撫琴鳴奏。當初,上任宮主聽曲之後亦為之動容。事後,有好奇之人問起老宮主,飄渺仙尊的曲子從何而來。老宮主答:「從心中來。」一張古琴,懸浮飄渺仙尊身前,那琴弦一震,發出悅耳的聲音。一雙如玉素手,輕按弦上,化作一團光影,時起時落。美妙的琴聲,傳達出來,所有人都停止了談話,靜靜聽這聲音。琴聲入耳,楊凌亦停下一切,心中湧起一股難言的感受。「好熟悉的曲子,我何時聽過?」他的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卻摸了個空,似乎,他腰間應該有一樣東西,一樣極為熟悉的東西。琴聲悠揚,楊凌腰間玉帶化作流光,此件真兵,變化成一桿笛子。笛子在手,楊凌ren不住把笛孔湊近shuang唇,以笛聲附各琴音。琴聲叮咚,笛聲悠悠,二者是如此的和諧,珠聯璧合,完美相融。這一曲,演奏了小半個時辰,琴聲停,笛聲亦歇,人們這才從失神中醒來,無不暗暗訝異,覺得楊凌是一個通曉音律的奇才。只有楊凌內心激盪,極想看清楚那光影之中女子的面貌。但對方是一品靈台的極致,不管他如何運目力,仍是看不分明。「你會是誰?」楊凌心中大叫。飄渺仙尊忽道:「飄渺七宗的弟zi,可任意加入任何一個門派。離宮之後,從今與飄渺仙宮再無瓜葛。」話落,飄渺仙尊的身影消失了。「原來飄渺仙宮是想把七宗的人送走。」楊凌一怔,明白了飄渺仙尊這樣做的目的。而飄渺飄渺七宗的修士,果然人人歡喜,似乎極想離開飄渺仙宮。方才一番交談,楊凌知道飄渺七宗,分別是清月宗、東臨宗、百衲宗、明心宗、天意宗、玉華宗、飛龍宗。七宗的七位宗主,開始穿插人叢之中,與各門各派進行深入交流。楊凌總算明白了,那飄渺仙宮,恐怕仍然沒有入世的打算。一旦七宗的人走掉,飄渺仙宮必然還會處於超然的位置。「楊道友,可否移駕一談?」忽然,一個女音響起。清月飛飛,那日畫舫中的女子,出現在楊凌面前。楊凌目光微閃,笑道:「好!」沒有帶上任九重,楊凌隻身跟隨清月飛飛,飛離了宴會之地。不片刻,二人進入一片藥園。藥園之中,居然生長了不少真藥,還有珍稀的靈藥。真藥能夠在此地生長,必然耗費了大量心力,製造出特別的環境方可,楊凌暗暗吃驚。藥園之中,風景優美,楊凌卻無心觀賞,淡淡問:「道友喚我來,有何指教?」清月飛飛往前一指,臉上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說道:「楊道友,那裡風景不錯,何不瀏覽一番?」楊凌冷笑:「你有事情大可直說,莫不是想以東臨宗的事情要挾?」清月飛飛臉色一冷:「不錯!想要我不說也可以,只要你慢慢往前走,不要停下!」楊凌聽得一愣,這算什麼要求?清月飛飛往前一指:「走路不算太難的事吧?請!」楊凌倒也不怕對方施展什麼手段,「哼」了一聲:「好!」抬起步子,大步急行。越往前走,眼前的環境就變化越大,楊凌到了一座山林。此山林之中,栽滿了果樹,有桃,有杏,有葡萄、梨子。奇怪的是,這些水果只是一般的水果,並非仙品。飄渺仙宮之中,為什麼會有這樣平凡的人間林果?繼續前行,楊凌深入林中不久,耳中忽聽到琴聲。這首曲子,似乎曾經聽過,他好奇心起,加快了腳步,朝林子深處行去。腳下,鋪了一層梨花,清幽的香氣,撲鼻而來,踩上去鬆鬆軟軟。楊凌抬起,看到前方不遠,隱約出現一座涼亭,造型簡單,與整個梨園十分般配。楊凌心中忽然生出一種渴望,行走又快了幾分,距離涼亭越來越近,看到亭中坐了一名豆蔻年華的女子。那女子一身白衣,如同梨花般潔白。她並非絕美之人,身上卻有一股說不出的優雅氣質,使人不ren移開目光。琴聲忽止,女子輕輕咳嗽。她身後,一名紅衣服的小丫頭,把粉拳輕輕在她背後捶打,輕聲道:「小jie,該吃藥了。」白衣女子淡淡道:「藥不能治病,吃它何用?」小丫頭抽抽鼻子,難受的想哭,但終於ren住了。當看到這女子的容顏,楊凌只覺得,心神一下子空了,進入另外一個時間,另外一個地點。他不由自主,一步步靠近了涼亭,走到了女子身前。小丫頭最先看到楊凌,她月牙兒似的眼珠子忽然瞪圓了,斥道:「哪來的登徒子,來人啊,給我拿下!」楊凌一呆,就見左右衝出來十幾名壯僕,一個個惡形惡相,朝他逼近。白衣女子一揮手:「都退下。」然後,她好奇的目光打量起楊凌。楊凌本來想問「你是誰」,可是一張口,卻變成了:「姑娘,你的病再不治,活不過三年。」同時他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換上了一身白衣,腰間懸了一桿玉笛。楊凌心中吃驚,他居然不能控制自己的行為!不過,他此刻很想看下去,「自己」接下來到底會做什麼。白衣女子一點不吃驚,笑著問:「你也會治病嗎?」她的聲音,儀態,天生一股feng流瀟灑,看得楊凌怦然心動。「會,你要不要讓我治?」楊凌笑問。白衣女子抿嘴一笑:「好!」小丫頭急了:「哎呀小jie!這個人咱們都不認識,怎麼好讓他瞧病,不行不行!」然後叫道,「把這個人趕出去!」十幾名健僕要撲上來,楊凌一揮手,十幾個人都被定住了身子,一動不動了。小丫頭嚇壞了,尖叫一聲,躲在小jie身後:「yao怪啊!」楊凌失笑道:「你叫聲這麼難聽,你才是ya不僅不害怕,反而神色好奇,問:「你是怎麼做到的?」楊凌一笑:「你想不想學?」小jie臉上露出歡容:「你會教我嗎?」「會!」楊凌坐到了白衣女了面前,伸手往她身上一抓,一股黑氣被攝了出來,在手中消散了,他沉吟道:「我雖然治好你的病,不過你的體質不適合xiu煉。」「這麼說,我不能跟你學了?」白衣女子一點不失望,仍是笑著說話。楊凌搖頭:「我說過會教你,不過,你要先撫琴來聽。」手輕按琴弦,琴聲響起,悠揚悅耳。楊凌微閉雙眼,輕輕點頭,讚道:「好琴,一個凡人,不應該奏出這樣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