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爺!」問天童子忽然出現在楊凌面前,「幸好姑爺無事!」
楊凌點點頭,想起剛才那座牌坊,問:「問天,方纔那牌坊什麼來歷?」
「回姑爺,仙界雖然物外,但與人間也有來往。那牌坊象徵仙界使者的身份,牌坊所至,人間地仙唯命是從。若有人膽敢違抗,仙界就要將違抗之人的名字錄入『誅仙榜』,一旦入榜,哪怕再強大的人也必死無疑。」
「難道仙人會親自出手?」楊凌吃了一驚,如果仙人如此橫加干預下界之事,那必然與扶持太玄門的天神有所衝!楊凌對於天神瞭解不多,但知道一件事情,仙是仙,神是神,二者統屬不同,卻都是站在頂端俯視蒼生的存在。
問天童子:「仙界不會直接干預,因為仙人也不能輕易下界,否則要被業力沾染,再度一次天刑。凡名登誅仙榜之人,都要受到整個九洲修士的追殺,根本不須要仙界出手。而且,天仙都有非常手段,可以斬化身入凡塵。」
楊凌看了左手一眼,那眾生輪仍在緩緩轉動,笑道:「誅仙榜有如此大威力,想必太玄門短期內不敢再找我麻煩。」
問天童子也笑道:「姑爺說得是,太玄門就算天大膽子,也不敢公然違抗仙界命令。」
楊凌點點頭,心想:「如此最好!等我結成金丹,等閒人物非我敵手。甚至,如果能成就道君之體,即便遇到仙尊也有機會逃命。」
想罷,楊凌抓了抓小狐狸皮毛,笑道:「玲瓏,原來你有過名字叫雪兒?」
小狐狸卻一臉迷茫,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叫「雪兒」,楊凌「哈哈」一笑:「玲瓏、雪兒都一樣,我還是叫你玲瓏吧。」邁開大步,繼續朝西行走。
楊凌經歷了一場大危機,更加深刻體會到實力對於自己的重要性。若非實力不濟,也不會被憐花仙尊逼入無回壁,遭受三重業火焚燒。
眾生輪內,楊凌為活命,被迫下三大願。不管楊凌是不是心誠,是不是心甘情願,一旦下此願,就必須達成,否則萬劫不復。背負了三大願,楊凌日後的成就要麼驚天動地,要麼下場淒慘無比,只有兩種結果。
一路行來,楊凌感覺元神又漸漸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住,知道才一入世,又被業力纏繞。
「這業力真是恐怖,怪不得連天神也畏懼。」楊凌心中感慨,覺得那解除業力的心願過於困難,幾乎不能實現。
楊凌仍是白天採藥,晚間修煉,忽忽又是月餘。太玄門果然沒有再找楊凌麻煩,一路上出奇順利。
「地方」靈藥的採集十分困難,楊凌有小狐狸相助,每日也只能採到幾株。「地方」三丹,總計需靈藥一萬兩千餘味,而且每一味都十分稀少和珍貴,想要搜集成功,其難度可想而知。
楊凌預感到,照此度下去,就算天天採藥,若沒有二十年時間休想成功。而且地方中有許多靈藥不在九洲之內,楊凌必須遠度茫茫大海,去其他地方採集。
雖然過程困難無比,但楊凌也有其他收穫。原來一路上不拘是何靈藥,都會被小狐狸現。引楊凌前往採集。對於那些非「地方」所需的靈藥,楊凌都移栽到太易鼎中,命三十藥童負責照看管理。
一日復一日,楊凌積攢的靈藥數量越來越多,不斷擴充太易鼎中的靈藥。當初太玄門命童子外出採藥,目的就是補齊太易鼎內所有靈藥,供煉丹之用,如今楊凌抱有相同的目的。
行走月餘,楊凌也終於抵達玄夢大澤,放眼望去,這大澤無邊無際,各式各樣的草木異獸層出不窮。楊凌才一進入,就感覺前方不遠和幾個地方,有強大的氣息散出來。
「姑爺,玄夢大澤雖是凶險之地,但有我和太極相助,姑爺大可橫著走。」問天童子的話並非自大,問天童子本身可以說擁有道尊級數的實力。太極童子實力雖不若問天,也不弱於道君級數。有這二童子相助,楊凌確實可以橫著走。
楊凌瞪了問天一眼:「我不是螃蟹,不會橫著走。大澤之中能人無數,凡橫走的,就算不死,也會有許多麻煩。」話落,千幻法袍一陣變幻,楊凌化作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年,濃眉大眼,氣質憨厚。
此刻,若有人見到楊凌,便認為他是一個傻頭傻腦,冒失闖入大澤的築基期修士,厲害的人物,根本連正眼也不會瞧這種修士一下。
楊凌從金光中攝出白靈劍,踩了劍光朝大澤深入飛去。
此刻,太極童子與問天童子悄悄交流。
問天童子:「太極,姑爺真陰險,扮成這等弱小形狀出去哄人上當。」
太極童子:「你懂什麼?主人這樣會少許多麻煩。」
問天童子「嘿嘿」一笑:「有理!誰敢招惹姑爺,就是瞎了眼的短命鬼,死了活該!」
楊凌往大澤內飛了三日,由於他修為低,法器差,又是個傻頭傻腦的樣子,雖遇到幾撥修士,居然沒有一個理會楊凌,最多掃楊凌一眼,然後面露不屑地離去。楊凌也樂得沒麻煩,每日採藥修煉兩不誤。
第四日,楊凌正行間,忽聽前方傳來打鬥之聲。楊凌感覺對方不是什麼厲害人物,於是飛近了觀察。
人到時,只見前方大片水澤上空,一名容貌嬌麗的青年女子指揮一條銀色的鞭子,攻擊一條人面怪蛇。那蛇長三丈,雙眼赤紅,背生六翼,噴出一道黑氣對抗鞭影。
黑氣陰冷無比,每每能將鞭影逼開,女子難佔上風。
楊凌也不識得那怪蛇來歷,但瞧出實力一般,若自己出手,一下就把怪蛇殺了。不過那女子才是金丹中期修為,一時收拾不下。
青年女子也現了楊凌的出現,「哼」了一聲,嬌斥道:「此蛇已被本真人看中,其餘人離開!」
楊凌一怔,居然被誤認為是搶怪蛇的人,不由苦笑,抱拳道:「姑娘說笑,我修為低下,怎敢爭搶?只是途經此地聽到打鬥聲,因此前來察看。」
那女子將信將疑,冷聲道:「既然如此,還不走開?」
楊凌點點頭:「是。」臨走時,袖中手往空中虛拿。那怪蛇正凶焰高漲,忽覺得一股霸道的無形力量擊打過來,將他週身鎖住,定在了空中,不能再噴出黑氣。
女子猛見怪蛇不動了,心頭大喜,手中長鞭化作千萬鞭影,緊緊將怪蛇纏住。隨後楊凌也撤了真力。不過那怪蛇被楊凌真力一擊,骨肉都被打散,無能再反抗,束手就擒。
楊凌聽青年女子一聲歡呼,微微一笑,就要駕劍光離開。
此時,女子忽喝道:「那人,你停下!」
楊凌轉過身,一臉憨傻之態,怔怔問:「姑娘有何吩咐?」
女子祭出一隻青色玉瓶,瓶口噴出一道青光,先將那怪蛇收入瓶中。又走飛至楊凌面前,仔細打量了一眼,奇怪地問:「你修為這麼低,怎麼敢到玄夢大澤闖蕩?你是哪個門派的?」
女子走近了,楊凌才覺這女子極美,眉眼口鼻都長得恰到好處,無一處不精緻,簡直就是天生尤物。女子穿了一身紅裙,陽光下如同紅焰般的顏色,更顯得嬌艷動人。
楊凌咧嘴一笑:「在下一介散修,聽說玄夢大澤內有靈藥,就前來碰碰運氣。」
女子冷笑一聲:「你這種人真不知死活,以為玄夢大澤也是你這種修為能來嗎?」
楊凌一臉吃驚,問:「姑娘,在下怎麼不能來?」
那女子見楊凌害怕,反而笑了:「你難道不知,這玄夢大澤內處處凶險嗎?玄夢大澤內劫匪無數,其中有名的稱十八天匪,他們最少也是道君級數的修為。除了劫匪,大澤內還有數不盡的妖獸、精靈出沒,我方才遇到的人面飛蛇,它才只是低級的妖獸罷了,你能對付得了嗎?」
楊凌臉色變了,張口結舌,似乎已經嚇得不能說話,腳下的劍光也在顫抖。
女子又得更愉快:「如果怕了,你趕快回去,免得把性命丟在大澤。」
女子本以為楊凌轉身就走,哪知楊凌頑固地搖搖頭:「哪怕再危險,在下也不能離開。」
女子奇怪地問:「為什麼?你不怕死?」
「怕!」楊凌點點頭,「可是在下的未婚妻體質特殊,需要吞服幾味丹藥方能活命,所以我必須採到靈藥方可回去。」楊凌的話半真半假。
那女子一怔,然後一臉驚奇地「嘖嘖」道:「沒想到你傻頭傻腦的,還是個癡情種子。」然後神情一黯,幽幽道:「你雖然修為淺薄,但比那些人強多了。修為高有什麼用?他永遠不瞭解你的心意,只會將你對他的好當成累贅。」
楊凌肚裡好笑,心想:「這女人,莫不是喜歡上了誰,卻被屢次拒絕了嗎?」
女人說了幾句,忽然展顏笑道:「反正我還要找人,念你對未婚妻一片情深,本真人決定護你一段時間。」
楊凌心想:「誰讓你護送?」正要拒絕,忽覺身後傳來一股壓力,一道遁光從遠處射射而來。
遁光降下,現出一人,此人滿臉火焰般紅色的大鬍子,身著紅袍,目光陰冷殘忍。紅鬍子一出現,一雙淫邪的眼睛立刻在女子身上掃來掃去,眼中變得炙熱起來,他「哈哈」笑道:「你娘的!我紅鬍子運氣忒好,剛想找娘們,就有一個白白嫩嫩的送上門來!」
楊凌一眼就看出紅鬍子是是金丹後期修為,而且必是散修。也只有散修才會像他如此六欲不泯,做那等欺男霸女之事。正兒八經的修行人,只做對修為有利的事情,除此之外,一切都如浮雲。
女子臉色有些白,卻強笑道:「小女子紫光劍派人真傳弟子……」
「紅鬍子」眉毛一揚:「狗屁的紫光劍派!你就是太玄門的,老子今天也要吃了你!」張口一噴,便有一道火光劈面打向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