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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54章 大覺三三 文 / 妖白菜

    沒多久,東海道君的道場周圍就聚集了眾多圍觀者,東海道君心想:「這個楊凌,最近氣勢太盛,正好借彼岸海壓一壓他的氣焰。」想罷,東海道君將手心中托的那只碗往空一拋,頓時化作一面水鏡。

    「楊凌,你進入彼岸海,若能出來,我就答應你兩個要求。但你若出不來,少不了要吃點苦頭!」東海道君的語氣透著陰森。

    楊凌一笑:「一言為定!」駕風飛起,直接進入水鏡。水鏡微微波動了一下,又恢復安寧。

    楊凌一步邁入,人已進入一片茫茫大海之上,楊凌的神識延伸出去,現大洋無邊無際。而且楊凌不辨東西南北,不知「彼岸」在哪一個方向,也不知要走多遠才能到達彼岸。

    楊凌踩在水面上,並不著急「到達彼岸」,而是安靜地思索。此時,海面也一片平靜,波瀾不驚,水波不興,巨大的海面,平靜如鏡。沒有任何聲音,無比安寂。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楊凌心想:「如此等待,怕要耽擱不少時間。」

    此念一生,萬萬念生,原本平靜的大海,忽然波濤起伏,狂風大作。這狂風之中,有一股焦急之意,滲入楊凌的元神。楊凌心神更顯得焦躁,金光一閃,直接把楊凌心頭這些煩惱斬落。

    頓時,海面又風平浪靜。

    楊凌恍然大悟:「這不是海,而是我的心,心靜而海平,心動而波驚。」

    楊凌心中又故意演化出種種情緒,海面果然隨楊凌的心念生出種種情形,或狂風暴雨,或水波鱗鱗,或電閃雷鳴,等等不一。

    楊凌沉吟片刻,魔域之中,元神參研「金剛結界」。沒多久,種種智慧進入楊凌心中,睜開眼後,楊凌心想:「此金剛結界是佛陀智慧,破一切障礙,想必破此煩惱也非難事。」

    楊凌所想煩惱,為佛門所說「三煩惱」。人有三煩惱,分別為見思煩惱、塵沙煩惱、無明煩惱。所謂見思,為自身一切種種見惑;塵沙煩惱,為與人世間一切交系愚昧;無明煩惱,則為阻止人們不能見到世界真如本質的根本力量。

    此三種煩惱的存在,使人人愚昧。

    以上,為楊凌從金剛結界中領悟的境界。楊凌悟得,若有人能斬斷見思煩惱,便是「自覺」,能成就阿羅漢果位。若有人能夠斬斷塵沙煩惱,便是「他覺」,能成就菩薩果位;若有人能夠斬斷無明煩惱,便是「覺行圓滿」,成就佛陀果位。

    而三個斬斷煩惱的過程,都是所謂的「到彼岸」,從生死大海的此岸,度到涅槃究竟的彼岸。斬斷三煩惱,需要大智慧,大毅力,大堅忍,大宏願。

    楊凌的心中演示種種心境,冷眼旁觀海面變化,或風暴,或平靜。金光之中,那金剛結界忽然大放光明,變化成億萬光芒,不斷融入楊凌元神之中。

    楊凌感覺有種寂空的東西進入元神,又感覺元神沒有任何變化。或者說,楊凌只是在心靈境界上有了提升,元神實力沒有絲毫改變。

    楊凌雙眼似閉非閉,表情似喜非喜,身形似動非動,處於一種十分微妙的狀態。

    道場周圍,東海道君時時感應「彼岸海」內的變化。剛開始,東海道君感覺彼岸海一片平靜,著實吃了一驚,心想:「難道此人心境如此堅定?」

    要知,即便當初四位道君進入,也都心潮起伏,難以平靜。

    但很快,東海道君就感覺到波濤起伏,海面有了變化,頓時微笑起來。

    天龍道君冷冷一笑:「東海,如何了?」

    東海道君淡淡道:「楊凌也不過如此,一進入彼岸海,立即心靈失守。」

    東海道君並不知,楊凌故意演化種種心緒,觀察海面變化,而並非心靈失守。

    天龍道君聽到後,冷哼一聲,內心也有幾分憂慮,準備一旦事情不對,要讓東海放出楊凌。

    楊凌這一沉思,不知不覺,外面已過去了三日。三日中,更多的人圍觀,甚至連一些長老也跑來湊熱鬧,想瞧一瞧楊凌是不是能過去「彼岸海」。要知道,這些長老,至少也是道君級數,修為高深,但他們卻無人敢嘗試,怕進得去,出不來,從而面上不好看。

    這一日,楊凌忽然睜開眼,唱謁道:「生也空,死也空,歡也空,喜也空,破!」

    海面之上的種種風暴、巨浪,瞬間消失,大海恢復平靜,前方不遠處,楊凌隱約看到一片金光,像是一方世界。

    楊凌週身散出一道道金光,腳底騰起一朵金蓮,如同仙佛降世。此刻,楊凌「自覺度己」,居然成就小乘正果,得了阿羅漢果位。雖然還只是心靈上的果位,但已經十分難得。

    佛門「三覺」,自覺、覺他、覺行圓滿,楊凌有了第一覺。雖然這種覺悟幾乎完全是金剛結界起作用,但楊凌同樣受益匪淺。

    此時,楊凌感覺那金剛結界已經有一部分融入元神之中,二者仍然在繼續融合。一天,兩天,又是三天,楊凌心生頓悟,低喝道:「不生亦不滅,不常亦不斷,不一亦不異,不來亦不出!」

    金光一震,斬段諸緣,萬般俱寂,楊凌腳底湧出五朵金蓮,寶相莊嚴,身後現出一片佛光。此刻,楊凌的心境,借助金剛結界,達到「度他他覺」,斬斷了塵沙煩惱,成就菩薩果位。

    頓時,楊凌看到前方,出現一片佛土,有億萬生靈子民。

    楊凌微微一笑,這個笑容又持續了三日。

    這一日,楊凌金剛結界完全與楊凌元神融合,身後變化出三圈佛光,腳下湧出九朵金蓮,口中喝謁道:「頓悟真如,演化三三,斬破無明,今日大覺!」

    楊凌一步踏出,足抵彼岸。

    這一剎那,遠在西方靈洲,一座寶山之上。空中有散花飛天,拋散香花,地上有靈獸行走,一片金光鋪成的巨大廣場,築有一九層高台。台高九丈九尺九寸,其中盤坐一名佛陀。

    這佛陀生得寶相莊嚴,蘊藏無限威勢。佛陀忽然微笑道:「佛師已出,本尊今日便去。爾等好生護持靈洲,為師重返之日,便是是佛門大昌之時。」

    從羅漢、菩薩、尊者、上人,諸天神人,各路鬼怪,六道眾生,紛紛朝佛陀禮拜。那佛陀笑了笑,虹化為一道金光,刺破了天空,消失不見。

    九洲,大行國皇宮之中,大行皇后的寢宮中傳出一聲嬰兒啼哭。那嬰兒出生之時,滿室異香,瑞氣紛紛,漫天金光。當嬰兒出生,便睜開眼睛,目光靈動,充滿智慧。

    此事驚動滿朝文武,大行後帝急匆匆趕到,抱起嬰兒,大笑道:「此為我大行國吉兆!來人,傳朕旨意,大擺宴席,邀百官同賀!」

    卻說楊凌一步踏出,光影破滅,人便出了彼岸海。楊凌身上的金蓮、佛光,都消失不見,彷彿南柯一夢,一切都非真實。

    東海道君等人在外等候九日,第九日,東海道君忽覺心神震盪,那高空中的「彼岸海」破滅不見,變化成一道光氣,被忽然走出的楊凌抓在手中。

    東海道君面色劇變,一臉不可思議之色,驚道:「你居然出來了!這怎麼可能!」

    沒有人比東海道君清楚彼岸海的威力,即使是仙尊,也未必能夠出來。而且就算出來,就必須強行破開彼岸海,而不是如此順利通過。

    天龍道君大笑:「好好!」天龍道君身後,另四名道君面露驚異地看向楊凌,他們都經歷過彼岸海的威力,自然知道出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但楊凌做到了。

    楊凌若有所思,心想:「可惜,我心境雖然可以達到大覺之境,可惜修行不夠,距離那步,還有無盡的道路。」

    楊凌雖然在彼岸海內證了大覺佛果,但那只是對楊凌的心性進行了一次洗禮、昇華,實際上,楊凌的修為沒有絲毫增加。

    微微一笑,楊凌道:「東海道君,我已出來彼岸海,此刻向你提兩個要求。」

    東海道君又吃驚又惱怒,卻知道不能反悔,只得道:「你說!」

    「第一,我要借山河圖一用,三百年後歸還。」楊凌道。

    東海道君一聽是「借」而不是「要」,心中頓時鬆了口氣,雖然有點不捨,但東西還是自己的。況且三百年,對地仙境的人來說,轉瞬即過,不算長,於是痛快地點點頭:「好,我答應。」

    「第二個要求。」楊凌一笑,「我希望東海道君,日後不要為難與我。凡不利於本人的事情,東海道君你都不能去做。」

    楊凌此言一出,東海道君一怔,眼睛有些直。他本來內心很怨恨楊凌,而且今天吃了大虧,日後一定要找回來。但楊凌這個要求,讓他從今往後,再也不能找楊凌討債。

    見東海道君怔怔不語,天龍喝道:「東海,你難道要食言而肥嗎?」

    東海道君內心一陣惱怒,但這惱怒不能洩,只能忍了,其內心的憋屈,可想而知。這股怨氣不出來,開始衝擊東海道君元神。

    楊凌心中一動,喝道:「東海,你殺了我!」

    東海一怔,吃驚地問:「我殺了你?」

    楊凌冷笑:「不錯,你內心恨我,不如殺了我!」

    眾圍觀之人,個個心驚,但也有少數人若有所思。

    東海道君愣了愣,怒道:「你當我不敢殺你!」

    楊凌忽又笑道:「你若殺了我,又當如何?」

    東海道君冷笑:「殺了你,我心中暢快!」

    「那就殺我。」楊凌笑道。

    東海道君忽然就想起與楊凌之間的種種怨仇,此刻從頭到尾想一遍,其實二人之間並無大仇,只有一點小矛盾。由於東海道君心中有忿怒,所以積怨越深。

    「此時想來,這楊凌也不那麼可惡。」此念一生,東海道君頓時抓到了某樣東西,那東西不在眼前,不在遠處,也不在近處,冥冥渺渺,不可捉摸。

    眾人都不說話,東海道君皺眉不語,體內的道胎震動,真罡激盪。

    楊凌心境剛受過洗禮,隱約察覺東海道君似將突破,腦海中靈光一閃,心想:「罷了,多一敵不如多一友,看我能否助他一臂之力。」

    楊凌元神中蕩起一層金光漣漪,慢慢擴散出去,楊凌心中空明,有種種智慧生出,喝道:「是非轉頭空,天道依舊,東海,你快殺我!」

    東海道君又一愣,停了片刻,終於抓住內心中那一絲感悟。忽然「哈哈」大笑:「恩怨是非皆浮雲,空空寂寂方為道!多謝指點!」

    東海道君,居然向楊凌拜了一拜,這一拜,東海道君體內道胎瞬間破碎,化作一股玄妙神氣,衝入眉心玄竅。一股強大的威勢散出去。

    東海道君頭頂衝出一片五彩奇光,那奇光變化成一尊少年人模樣,是東海道君年輕時樣子。一瞬間,東海道君因種種原因,忽然「開悟」,道胎破繭成蝶,化為神嬰,成就道尊之體!

    「這……」天龍道君神色變幻不定,不知是喜是憂,其餘之人也都又驚又羨。

    「恭喜東海道尊!」遠方,無數恭賀之聲傳遞過來。

    東海道君的神嬰剛成,尚不能適應環境。那高空中的少年左右看了一眼,又回至肉身之中。

    楊凌一臉微笑,東海道君則表情奇異地看向楊凌,良久,東海道君道:「楊師弟,你我二人之間恩怨一筆勾銷,之前為兄有得罪之處,尚請見諒。」

    楊凌打了個哈哈:「師兄客氣了。」

    「今日若非師弟幫助,為兄難以有今日成就。」東海道君一直卡在道君不能進階,今日一飛沖天,都拜楊凌相助,內心中的感激,無法形容。

    只要不是瞎子就會看出,楊凌是有心相助,借助東海道君內心憋悶之際,連連逼問,當頭棒喝,使其開悟。當然,東海道君今日忽然成為道尊,一者他本身努力,修為已到了關口。二者今日對他來說是一個機緣,如果他資質不到,楊凌就算再點撥也是無用。第三方面,則是楊凌起到的巨大作用,若非楊凌,東海道君很可能錯過這次開悟的機會,一生都無法成為道尊。

    神嬰一成,就能飛騰變化,上天入地,道術通天,逍遙自在,已經遠遠出道君的實力。東海道君怎能不喜?

    「今日之後,楊師弟是東海恩人。」東海道尊沉聲道。

    楊凌一笑:「不敢當,今日諸人在場,我想把師兄與天龍道君之間的恩怨一併解開。」

    東海道尊「哈哈」大笑:「好!」轉看向天龍道君,笑道:「天龍,你我之間的恩怨,從此不再,可好?」

    天龍道君內心明白,楊凌這是在幫他。東海道君成為東海道尊,實力已經遠天龍道君,天龍日後難免有苦頭吃。天龍道君笑道:「自當如此!」

    此時,前方忽然傳來緲緲仙音,兩名仙童走來,一人清聲道:「東海道尊,掌教至尊傳你前往。」

    另一人又道:「掌教至尊口諭,楊凌兩度有功於太易門,破格提拔為真傳弟子,賜『洞玄山』為道場,諸長老即刻辦理,不得有誤。」

    兩童子傳言之後,東海道尊立刻前往拜謁掌教,楊凌也受命,今日之後,正式成為真傳弟子。楊凌是太易門史上唯一一名未結金丹,就成為真傳弟子之人。

    此消息一出,頓時轟動了整個太易門。

    給讀者的話:

    今天三章,九千**百字,接近一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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