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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60-訂婚血宴5 文 / 曉月木蘭

    「你若是敢騙我一次,我就用毒針來按照次數償還。」唐門五小姐唐柔念正是當日險些為難裘太醫的小女子,她這是在跟有情郎私奔。

    然而,裘汝霖的笑聲還未繼續,衝破雨勢射出來的萬隻箭矢,正是朝著他們的方向齊齊奔來。

    「趴下!」裘汝霖忽而俯身向下,護著唐柔念就一併跌下馬去,就算早有意識,兩人躲避的時間還是少之又少,一撥又一撥的利箭像綿綿細雨般灑來,沿岸的許多漁民,不斷叫嚷著殺人了殺人了,拔腿就跑,可也有跑不贏的,停在了血雨中。

    「汝霖,我……我好像中箭了。」唐柔念強忍疼痛微笑著,她的背部靜靜插著三支箭羽。兩人逃出來的時候,她嫌棄蓑衣醜陋,不願意跟裘汝霖一樣,穿的這麼難看,這一身輕紅騎裝,是她最喜歡的衣服了。

    裘汝霖不語,他迅速點住止血的穴位,一把抽出箭羽,一些淤積的黑血仍然淌了下來,他的手有些抖動,他開始找包袱裡的銀針,女子的面容卻因失血過多而更顯慘白,「你不會有事的,不會的……」嘴裡喃喃道,他卻是第一次慌了神。

    「你這次騙了我,我還要討……討回來,我當然要活著,好好活……活著。」唐柔念的聲音輕緩,只是看著裘汝霖的目光卻愈加的渙散。

    遠處的群船,已緩緩靠到岸邊,從船上步行下來的女子打扮雍容華貴,兩名侍婢打著紙傘,擋在女人插滿珠釵的頭上,她走向裘汝霖的方向,身後隨行的四名貼身護衛不由走上前相擋。

    「無礙,你們退到後面。」宇文翩蝶神態自若,洛疆早已領著剩餘三名侍衛亦步亦趨的跟著,她的步速不慢,走到滿手血污的男人面前,她只淡淡道,「裘太醫是不是需要這個。「

    平躺在女子手中的,是一枚金色的丹藥,能夠護住心脈的丹藥,他怎能不識,舀起丹藥塞入柔念的嘴裡,一個借力,助她吞嚥下去,本來氣若游絲的氣息,終是開始步入正常的呼吸。

    「謝謝娘娘。」裘汝霖回眼的瞬間,就已經辨別了來人,他不願意求面前的宇文翩蝶,他跟這個女人是有過節的,宇文及家中虐待奴隸的野獸籠,他至今仍不能忘卻。就是在沉安閣救下身中蛇毒的蝶妃,他也只是想在今後的歲月好好折磨這個昔日殘忍的女子。

    只是,現下的處境,卻完全逆向而行,他裘汝霖自此是欠了宇文翩蝶的人情了,至少再柔念沒有死之前,他一定是欠的妥妥的了。

    「剛才祈家的人,不是故意放箭的。」宇文翩蝶此時與橫抱著柔念的男人並行,她只微微歎了口氣,「大皇還在殷氏的手中,我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用流箭重傷西蜀平民,你們的招數也足夠陰損。」裘汝霖的聲色俱冷,他的話未必好聽,卻是在得了蝶妃恩惠之後,也不能自已地坦白。

    話音未落,一聲悠長的輕笑聲卻是從不遠處的船頭飄來,此笑一聽就是假笑,直笑的人寒意入骨三分,渾身盡覺涼意。裘汝霖看向迎面而立的瘦弱男人,他戴著一頂碩大的黑色斗笠,足以遮住面容的黑紗,只能從身形判斷,是一個沒有任何武功底子的男人。

    「大皇的命還在殷氏手裡攥著,我們不過區區幾隻嚇唬人的箭支,倒成院首大人口中的凶器了。」妖人般的聲線,難以辨別男女。

    裘汝霖的心中憤恨難當,當日天牢中神秘男人的話,他還沒有帶給東方譽,不是因為此時而出了什麼偏頗吧。「你胡說,今日整個西蜀國都知道,是我國的惜惜郡主與西蜀十一殿下訂婚的好日子,大皇本就是座上之賓,怎麼可能被囚……」

    宇文翩蝶清咳一聲,身後的洛疆默默跟在她的身後,已走到黑色斗笠男人的身側。

    「不對……若是赴宴,娘娘怎麼會在此處……」裘汝霖眉頭輕鎖,抱著柔念的手不敢鬆懈,可是剪不斷理還亂的思緒,卻是打了結一般。

    「不如我來幫院首大人理清頭緒。」妖人掀開黑紗一角,兩隻微黃色的玻璃眼,倒影在裘汝霖的瞳孔中分外陰森,祈小谷冷靜地說道,「大皇佯裝使者進宮,找尋院首的下落,卻是因此被西蜀的皇帝揭穿,而後又被大齡三公主相中,一直囚在紫金宮。現下因動了十一殿下私藏的女人,成為訂婚宴會的人形祭品,只怕再晚一步,臣等只能為陛下節哀了。」

    「竟有此事!「裘汝霖震驚道,素聞西蜀民風彪悍,卻是沒有想到是如今這個地步。「但兩國結盟在即,此事一出,豈不是……」

    「結盟麼,先看看大皇是否安好再說吧。」祈小谷的眼睛幸得一位世外高人所救,用獵豹的眼睛來蘀代人眼,只怕這世上能夠想到此方法的,也只有那個人了。

    藍末跟殷慕幽走在台階前側,東方譽由著唐樂然跟禁衛在身後跟著。倘若如東方譽所說,他有辦法規勸那突如其來出現的海軍陣營轉變航向,那麼,對於西蜀跟後唐此時的窘境,是百利而無一害。

    只是看慣了戰場殺戮的女子,為何聞到了一絲野獸嗜血的味道呢,一切,似乎太水到渠成了一些。

    「十一,一會先不要開城門。」藍末小心掐了殷慕幽的手背一下,但見小十一看了看自己,隨即點頭,她便放下了心來。

    「洛疆竟敢勾結祈家,我一會定要興師問罪。」東方譽言語浮躁,全然沒有帝王的氣質,他甚至主動朝著藍末跟殷慕幽的中間靠了靠,手上雖纏著鎖鏈,卻是不影響他刻意親近的動作。

    「你幹什麼。」殷慕幽一把牽過藍末走向一旁,不願與東方譽有過多接觸。

    「沒什麼,你不用這麼大反應。」東方譽輕聲說道,他看著藍末的眼神頗為無辜,那眼神那話語,竟是像極了從前擔憂自己的模樣,藍末心中作嘔,惺惺作態的東方譽,從前竟是沒有瞧出他的這般作為。

    城門愈發的近,殷慕幽一直默默牽著藍末的手,跟從前一樣明暖的手掌,藍末心間徜徉,小十一若是他該多好。一道白色的影子從記憶中飄然而過,就像從來沒有來過,腹中卻是忽而有一陣若有似無的喜悅,似乎只是想到龍炎洛,藍末的心情就會變的很好一般。

    「東方譽,我問你。」藍末看著不遠處的巍峨城門,她說道,「你確定你能說服從前的部下?」

    「你懷疑朕?」東方譽衣衫不整,髮絲凌亂,他甚是輕佻的忽而用一隻手輕碰藍末的臉頰,「那夜,朕很滿意……「

    「東方譽你在說什麼?」有一部分記憶藍末是依稀記得的,只是那段記憶甚是美妙,只是記憶中的霧氣很大,她只記得吻了一個男人,卻不知那個男人是誰,難道,那個男人竟然是……

    「末卿,朕還會回來的。」東方譽邪魅的眼神登時出現,藍末發覺卻已來不及,他的身手從來就是一個謎,只聽得一聲清脆的鐐銬聲響。

    東方譽手上的鎖鏈瞬間掉落在地,他的神態萬分得意,西蜀因著地勢險要,城門竟是比後唐的國門矮上了三分之一,對於輕功與武功都不輸藍末的東方譽來講,要在眾目睽睽下逃脫,不會是難事。

    他只是沒有估算道,小十一的忘憂劍已等了太久了。

    悅耳的劍聲在戛然而止的雨聲中分外清晰,藍末身形未動,她早已料到東方譽豈是擔憂他國安危的大氣君主,他不過是默默守著自己萬頃田地的小氣君主罷了,小十一對付他綽綽有餘。

    「東方譽,你這個人渣!「殷慕幽咬牙恨道,一劍揮上,直迫男子眉間。

    「哈哈,她就是喜歡人渣,你能怎麼樣。」東方譽向左右退閃,他在挑唆面前的十一殿下,年歲小果然分不清形勢麼,真是蠢鈍。東方譽斜眼看向城門不遠處,已兵臨城下的列隊隱士,輕重緩急,還是要分分清楚才是。「你殺了我,對你有什麼壞處,你想過沒有,十一殿下。」

    「少廢話,看劍!」殷慕幽只想快速解決這個不能用常人思維思考的東方譽,他根本不願跟禽獸多說半句話。

    「朕死了。藍末的心裡會永遠記著朕。哈哈。」東方譽的話音剛落,小十一的劍氣有些因這句話而衝散不少,他已退到城牆的邊沿,只需縱身一躍就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然而,他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繼續道,「小十一既是跟寧惜訂婚,就不要再存其他的心思,人祭這件事,讓你的皇帝老子自己跟我來談,否則,你跟藍末的事情,也休怪我嘴下無情了,畢竟,藍末究竟是誰的人,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東方譽放了最後一句狠話,心卻道,她早已是朕的人。

    殷慕幽劍尖抖轉,因得東方譽最後一句話而破了劍氣,內力不持嘴角竟是淌出血來。藍末是誰的人,天下人又豈會不知,只怕東原真正的野獸早已蠢蠢欲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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