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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44-陰謀四起4 文 / 曉月木蘭

    皇帝殷非物卻是皺了皺眉頭,帶著孫女上朝還是略為不妥的。

    昨日他的四皇子,太子殿下將巧巧送來宮中之後,不但消失了去,還將女兒一個人放在詠妃那裡,若非巧巧早上偷偷跑去紫梨殿看皇帝爺爺,還真是不能發現,一個太子一夜之間竟是消失了去。

    「眾愛卿若沒有其他事啟奏,可以下朝了。」皇帝想到小孫女還在後面悶悶不樂,一向威嚴的他,不免有些心軟。

    「陛下,城外集結的三萬獻王兵力,竟是一夜未退啊!」安平侯憂國憂民地神色,差點就讓所有人都信服了,只是……

    「怎麼又是你。」殷非物已經起身,他的神情中盡顯不耐煩,「知道了,區區散兵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還能圍了皇城不是。」

    身為丞相的林知上前一步,附和著排斥安平侯道,「侯爺如此憂西蜀之憂,不如將囤積已久的精銳侯兵,齊齊發來,必然以一敵百。也能為陛下分憂不是。「

    面對暗諷話語層出不窮的皇帝和林知,何侯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他笑了笑,也不發怒,「陛下若能首肯,臣乃至安平侯府,都萬死不辭。」

    殷非物不去理會這假仁假義的何林,他早已安排了軍機大臣姚眩帶著遷移令,去往獻王手下將領的家中,不但遷移其妻兒到紫金宮的險山行宮暫住,而且在幾日內就會將手諭送到將領們的手中。

    圍城威脅是麼,他冷哼一聲,他殷非物最不怕的,就是威脅。

    「巧巧,皇爺爺帶你去詠奶奶那裡賞小花。」從簾子後面一把抱起小糰子般的巧巧,紅紅的小臉蛋就差沒被殷非物掐出水來。

    只見小孩子弱弱地伸出一個小拳頭,「皇爺爺只想著貌美的詠奶奶,卻不帶巧巧找爹爹,就先吃巧巧一拳。「

    「哈哈。」殷非物爽朗地大笑一聲,卻是沒有理會小朋友的要求,畢竟,他殷非物還沒有搞明白,誰把他的太子給擄走了。

    雖然他心裡是有些感激這個人的,至少不會再有人天天關心自己的父親什麼時候死,然後好坐上皇位,但於親人的角度來講,他還是不希望他的兒子出什麼危險,於是讓禁衛營的人去找那消失的太子,也是十分之必要的。

    當裘汝霖說完那一段關於桃花不該此時開的見解,空中陡現珵珵兩聲——

    宮道深處,忽然出現的凌厲身影,正挽著數道劍花,直直刺向擋在藍末身前的男子。

    一招忘憂無形,卻是讓手拿焚軒劍的龍炎軒,險些避過。

    「末兒,到那邊去。」龍炎軒雖是避過,可是手臂上被劃開的血痕,卻是令人觸目驚心,他一面示意藍末站到桃樹旁,一面看向少女倍顯詫異擔憂地眼神,心間一暖,焚軒劍頓時纏繞著數道火龍偏轉而去。

    藍末心神懼怕,她跟裘汝霖已躲到了一邊,那個突然憑空出現的挑劍男人,她是識得的,那個說是自己夫君的男人,那個說深愛自己的殿下,一切都來的好不真實,刀光劍影中,女子瘦削的容顏上,那一枚淡淡的烙疤顯的格外撩人。

    「他真的是我的夫君嗎?」藍末眉頭緊蹙,面前鬥劍的兩個男人,她不希望任何一個人受傷,她只是在問自己,她也是在問自己沒有記憶的心靈,要怎樣的事情,才能讓她成為眾矢之的,成為眾人爭奪的對象。

    她,可曾有奮力保護的人,她,可曾有一念癡心的人。

    於是她本是自問自答的話語,卻是在意外中得到了回應。

    「你說呢。」裘汝霖頗為鎮定,他似是在看好戲一般,已坐在了地上,他拍拍地面。「他們這種打法,一時半會完不了。」

    「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個百草園是什麼地方。」這是對從前事情的探究,這也是對自己處境的考量,「你若是認識我,請你告訴我。」

    「我不認識你,只是你長的很像我一個朋友罷了。」裘汝霖半瞇著雙眼,他見女子黯然失神地復又起身,一抹得意的神色在面上悄然顯現,他怎麼能說出她就是曾經威震後唐的,奇女子藍末呢,就是讓藍末想起用末字扇墜,那他們兩個鬥劍豈不是沒得看了,更何況,他的主人倘若知道藍末失憶了,應該睡覺都會笑醒吧。

    能夠讓女子忘卻一些不甚美好的記憶,然後他的主人跟面前的奇女子,能夠重新開始,對裘汝霖來說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他才不要做什麼喚醒記憶之類的事情呢。

    落花飛舞,兩道劍氣在上空形成強大的氣旋,當日因一招之差輸給名不見經傳的的五皇子雅王,絕對是令殷慕幽,比吃下一顆蒼蠅還要噁心的事情,而跟藍末一直錯過錯過,也是讓他此時到達臨界點的所在。

    「住手!「藍末的聲音在氣旋中不甚分明,「你們給我住手!」女子倔強地聲音在桃花陣裡分外響徹。

    龍炎軒本就受傷的手腕似是因這一生喊,而晃動了一下,卻是給一直全神貫注的殷慕幽一個可乘之機,就見氣旋忽而停止,背上乃至肩膀,全部都是密密麻麻劍傷的龍炎軒,卻是以一力強撐,用劍抵著地面,不肯倒下。

    「軒!」藍末疾跑到遍體鱗傷的龍炎軒身前,她有些不忍看向皮開肉綻的身體,再然後,滿目瘡痍地看向不沾染一滴鮮血的忘憂劍,以及持劍的男子。「你下手未免太狠絕了。「

    「藍末,我要救你。」殷慕幽聲音清冷,他看到藍末側目時的憂傷。

    「救我,你怎知我在危險之中。」藍末扶著龍炎軒起身,她帶著他向身後退去。

    龍炎軒儘管受了傷,但是他的神智很是清晰,只見他笑了笑,隨後看了看雲朵開始變化的天空,他低語道,「恐怕我不能帶你去瀚海野原了,以後有機會,再帶你回去。」

    「不要說話,我們一定能出去。」藍末的第六感在告訴自己,她身邊扶著的男人,正在一點點耗盡生命,她當然不知道,龍炎軒在此之前,已經受過虐心的水銀灌頂酷刑,也曾千里帶傷奔赴至此,只為博得紅顏一笑。

    殷慕幽默默注視著這一切,這個場景是多麼的熟悉,藍末,她就算忘掉了從前的事情,她的性子,卻仍然是不願放棄給過她一點恩惠的人,她怎麼就不能自私一點呢。

    藍末的目光忽然變的很冷,她將披就的外衣脫下,蓋在龍炎軒的肩頭,她對著裘汝霖的方向,輕聲說道,「不要讓他死。」

    不等裘汝霖驕傲的回一句,他在怎麼可能讓人死的壯志豪語,藍末已邁開步子,一步一步走進殷慕幽的面前,正色道,「你只是要我,那麼,放他們走。」

    「不行,那個人是刺客,不能走,另外一個是能讓你康復的醫生,也不能走。」殷慕幽肯定說道,他的手忽而張開,正要擁抱面前清瘦的身影,卻是在一個閃身的瞬間,撲了一個空。

    只見藍末已默默移動到男人的身後,恍若魅影一般,她的眼中是徹骨地寒冷,「你又說願意為我,我有求於你,你又假意對我。你真的是我的夫君嗎?」

    這句話問的虐心,至少在不遠處一直持觀望狀態,不忍拆了桃花陣的棲若來說,她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裡很不舒服,殷十一怎麼會是藍末的夫君,這個謊言,一旦被戳破,將是永遠都不能癒合的傷疤。

    「他不是……」一聲如同天神般的低聲吶喊,驚醒了桃花陣裡沉睡的眾人。

    殷非物手中的孩子,已竄了下來,她正是怒氣沖沖地奔向了地上那個奄奄一息的男人。

    「皇爺爺,這是巧巧的貼身侍衛!」巧巧用手搖著龍炎軒的手臂,這個大叔叔昨日跟著她進宮的,也就是跟爹爹一前一後的消失,才有了她誤入紫梨殿的後因。

    藍末微微怔愣,她只知眾人齊齊下跪的場面,而後殷慕幽終於將她旁若無人的摟在懷裡,她才明白,剛才說不是的,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她掙脫的想離開身側的男人,殷慕幽卻是一動也不動地緊緊抱著她。

    「哦?」殷非物已探身向前,只見腳下緊閉雙眼的男子,披頭散髮,根本辯不出相貌,「來人,把小郡主的人帶到太醫院療傷。」

    「兒臣有一事跟父皇稟告。」殷慕幽不去管皇帝怎麼突然來到這裡,他只是單手摟著憤憤不平的藍末,他說道,「這就是上次未引薦給父皇的末兒,如今唐突見到,興許是有些不適,兒臣想這幾日帶末兒去唐門修養。」

    「唐門麼,宮中難道不比唐門好?」殷非物早已將藍末看的分明,這個女子的容貌跟印象中的人兒有七分神似,只怕,這個女子跟她有著不可脫離的關係。

    「唐門的藥劑齊全,孩兒想治好末兒的病。」殷慕幽的理由早已想好,他今日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另外還要帶走那個人。」

    裘汝霖所處的位置,頓時匯聚了若干條視線,若是知道他即將要去的地方,是聞名四大國的毒藥世家,且還要跟某個人切磋藥理,他估計腸子都要悔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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