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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40-失憶歌姬5 文 / 曉月木蘭

    千冷聽得藍末清冽的話語,頓生一頭霧水,她的步子還未踏出,神秘蒙面人一道乾脆利落的劈斬,千冷的身子就軟軟的癱倒在地面。

    「讓她安靜待著這,我們才好做事。」龍炎軒平靜地摘下面罩,遍佈鬍渣的下巴,顯的有些滄桑。

    「無需跟我解釋,我明白你不會害我。」藍末回道,「若是想殺我,你在幽閣就已經動手了。」

    龍炎軒不置可否地苦笑,他怎麼會殺她,只是,現在對失去了所有記憶的藍末來講,說再多也沒有意義。「其實你會武功的。「

    「噢?」藍末已被龍炎軒攬在懷中,輕步疾行在片片屋簷之上,她小聲輕輕回應,卻見沉毅的男子面容,略帶幸福的笑容,「你笑起來也很好看。」

    「西蜀的皇宮不比北胡,這裡機關眾多,我猜想他們定是把人藏在處以極刑的天牢之中,一會你跟著我的腳步走,切勿走錯……「龍炎軒沒有正面回答藍末的話,他的心口有陣陣暖流上湧,女子溫潤的面龐,正緊緊靠在他的肩頭,雖然只是一小會,但是他很滿足。

    不枉他千辛萬苦,從犬戎部落千里跋涉,經後唐蜿蜒而入西蜀險地,先於護送寧惜的隊伍抵達鬼蜮城,龍炎軒回想一路艱險,卻覺得十分值得,他最終選在冷兵器世家柳門,也是促成了他很快見到藍末的可能性。

    只是,初見那天,藍末躺在柳遠安排的客房之中,一臉倦容,昏睡在那,他只悄悄看了一眼,就被突然闖入的殷慕幽打斷。

    方才在照拂殿的幽閣之中也是,殷慕幽全然不顧及藍末,對她做的苟且之事,龍炎軒看在眼裡,憤在心頭,他已經歸來,再也不會將藍末拱手相讓,就算奪了他江山的二弟前來,他亦不會相讓。

    藍末只覺得男人異常沉穩的性格,讓她有一陣陣熟悉的錯覺,頭不由自主地貼的更緊了一些,直到後來恢復記憶的那天,她才能明白,當日靠著龍炎軒為何會有熟悉的錯覺,那是因為一個人的原因。

    西蜀天牢與關押重犯的疊翠山莊有著截然不同的區別。紫金宮坐落在高山上面,天牢自然就是在山澗的頂端,能夠觸摸天際的高度,定然是天牢名字出現的來由。

    「我們到了,記住,一定要跟著我的腳步。「龍炎軒小心說道,卻見藍末已聽從他的吩咐,自丹田提上一股氣,果真身子暖了許多。藍末笑笑,牽起龍炎軒的衣角,「不知怎麼,覺得你很像我的親人。」

    「那你就牽好親人的手。不要再離開。」龍炎軒心神恬淡,他多麼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兩人望向如同天險般的天牢城牆,兩簇虹光般的身影躍了上去。

    小德子慌慌張張從外間竄進一片祥和的宴會中時,他只小心踱到殷慕幽的身前,用手攔住嘴巴,謹慎地在十一皇子的耳邊說道。

    在場的殷非物威嚴自顯,他自然觀察到了這個小插曲,正要開口,卻見殷十一已在眾人面前,起身言道,「末兒許是有些不適,今日不能前來跟父皇、母后、母妃們打個照面了。」

    「好大的排場,咱們這麼多長輩在這喫茶,竟是請不動一個小小的歌姬。」其實不用抬眼,都可以想到這種話,會從誰的嘴裡說出,月貝滄的妖紅指甲在什麼時刻都跟她的聲音一樣討厭。

    「滄妃娘娘若是想單獨見見末兒,自然有機會的。」殷慕幽很積極地回應,他能夠看見從皇后夏拂那裡傳遞過來的不悅神色,也就不便在此久候,「多謝水嬪娘娘的款待,十一擇日回請諸位來都寧遊玩。」

    說完對著皇帝和皇后的方向默默拜了拜,就要轉身離去,卻是轉身之間,看到一位許久未見的兄弟,正迎面走來,只見領頭之人身穿黃金軟甲,顯然這是進宮還沒有換下行軍盔甲的緣故,「二哥?」

    「十一弟!」殷慕歸看向他最小的弟弟,再觀在他身後不遠處,遙遙而坐的女人,只匆匆寒暄了一番,就朝著真正的目標走去。

    「兒臣參見父皇,母后,母妃。」殷慕歸的聲音渾厚,今日宴席本就是小家宴,請的都是同輩份的娘娘們,水嬪是雅王的母親,因是上次皇帝爽了約,這才補上,卻是殷十一無端進來,這會,卻又闖入一個戰王殷慕歸,一心禮佛的姜水,也不由皺起了眉頭,她隨侍在皇帝的左側,輕歎了一句,「陛下,看樣子孩子們許是找你有事情,不如早些散了宴席,擇日再聚。」

    「不必。」殷非物說道,他抬抬手。

    殷慕歸起身,忽然從腰間亮出一柄寶劍,陰沉著臉,劍尖直指殷慕幽身後的方向,「月貝滄,你出來!」

    「二哥!休要動怒!「小十一迅速作出了反應,兩指緊緊夾著那層厚度適中的凌厲劍鋒,殷慕歸眼中帶狠,卻是不能抽動劍身。

    「十一,你切莫管,今日之事,我定要問個明白!「

    場內陡升異變,本是一派祥和的家宴,卻是因為殷慕歸反常的舉動,讓皇家禁衛都不由緊張了起來,再觀殷慕歸帶來的十位兵將,也都開始怒目而視場內準備上前的禁衛營。

    「哈哈,本宮出來了,你要作甚吧。」月貝滄沒有多言,她氣定神閒地走到劍鋒所指的位置,從容萬分,「你且不論水嬪娘娘的面子,也不能駁了陛下的面子吧。」

    「我的母妃已不理後宮之爭多年,誠心禮佛,坦然歸隱在紫微宮中,可是你為何不放過韶華易逝的老婦,你的心腸怎能如此歹毒!」殷慕歸激動道,他沒有瞧見皇帝愁雲密佈的面容,這裡不是他殷慕歸一個人叫囂的地方,這裡是皇宮,能夠問罪的除了皇帝,只有皇后。

    就算月貝滄再有什麼過錯,也不是作為晚輩殷慕歸能夠過問的事情。

    「來人,將二皇子禁足在紫微宮。十日內不可探視。」皇族宮闈之事從來不可外傳,只見忽而矛頭逆轉的殷慕歸面中閃現出一絲殘忍,他話鋒所指,正是高高在上的父皇,「母妃今日過世,你卻安然在此享盡榮華,枉我馳騁邊境為爾等保家衛國,笑話啊!天大的笑話!」

    「十一,還不動手?」夏拂在旁側提醒道,就見殷非物的面色蒼白,他的面上看不出喜怒,可是常年隨侍左右的夏拂,已經看到陛下帶著扳指的那隻手,正在微微地顫抖,不讓任何人察覺地抖動。

    一時之間,兩道劍光破空而出,璧水軒的上首,正是一條自頂部緩緩流下的天然瀑布,水花四濺,兩個皇子劍身相擊,已躍進了水潭之中。

    「二哥,你選的不是時候,先聽從父皇的意思,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十一招招放水,正是給殷慕歸台階下。

    豈料火爆脾氣的殷慕歸怎麼會是息事寧人的主兒,他招招果敢,卻也察覺出十一弟有目的地退讓,「欺我辱我,能忍,欺我至親,辱我至親,孰不能忍!「快刀斬亂麻,一劍揮向十一的左肩。

    夏拂驚恐地叫出聲來,血線瞬間灑下,殷慕幽不解地笑笑,一手扶上肩膀的傷口,再沒有勸阻。

    「妖妃,拿命來!「

    殷慕歸的視線忽而出現一隻蒼鷹般的矯健身影,只見殷非物沉著冷靜地揮出一掌,擊打在殷慕歸的胸前,他沉聲說道,「是你逼朕的!「

    瞬時湧出一口鮮血的二皇子,狼狽地臥倒在地上,抬眼看向如同神靈般的父皇,髮絲間雖有幾縷白了的頭髮,可是他那雙慈祥的雙眼,究竟掩藏了多少殺伐,今日,今日是母親歸去的日子,他怎麼可以無動於衷,他怎麼可以繼續包庇那個妖妃!

    殷十一面色沉重,夏拂已差遣宮人上前包紮,卻是掩不住殷十一看向月貝滄探究的目光,好一個趨炎附勢的滄妃娘娘,她已故作嬌弱的靠向了父皇,竟是讓在場的其他妃嬪黯然失色,究竟要怎麼做,才能除了這宮中一害。

    太子殷慕期一瘸一拐地領著披著銀白色風帽的男子,緩步走在狹長深邃的幽深天牢中,鎖鏈相連的道路,只要踏錯一步,就會跌入萬丈深淵。殷慕期在前探路,男子在後緊緊跟隨。

    「你看到那人,定會很高興的。」殷慕期神色陰邪,「如果沒有我在紫微宮的暗線,也不能發現這位竟是為了救某個人,差人進到西蜀的王宮。」

    「太子言下之意是什麼,不妨直說,炎洛斷不會少了太子的好處。」風帽下天妒英才的雙眼,似是要看穿前面之人的背影,他凝神遠望,望不到底的天牢底下,才是關押重犯的深處。

    「上次那些赤金,姐姐跟我都頗為滿意,不知炎洛陛下那裡還有麼。」太子眼中散發出貪婪的目光,龍炎洛嘴角斂起一抹笑意,能夠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倘若見到的人,正如你所說,那麼,興許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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