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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35-混入柳門5 文 / 曉月木蘭

    充滿血腥味的屋子,有一具如屍體般的殘破身體,只是片刻之間,卻如被人虐殺過的女子,讓來人根本就辯不出樣貌。

    殷慕期試圖走近看清楚這個女人,卻是見到殷慕幽順勢將女人摟入懷中,那張臉被擋的嚴嚴實實,根本就不能分辨。

    「十一弟這是金屋藏嬌。」殷慕期有些幸災樂禍道,「只是不該選在柳門,這裡可是西蜀最為尊崇的武林世家,十一弟切莫有損風化。」

    「太子臀下若是參觀完畢,柳遠帶臀下出去。」柳遠適時說道。

    「柳兄,不對,本宮還要喚你一聲大舅子,只是,就算我們是親戚,也不能掉以輕心,隨便一個風塵女子都能被十一弟護的嚴嚴實實,這若是傳入了皇后的耳裡,又或者父皇的耳裡,都不是值得稱道的事情。」殷慕期冷笑連連,他沒有走的意思。

    殷慕幽托著藍末的頭,已幹成血痂的後腦,還是能夠感受到粘稠的血跡在手心,一點一點蝕咬他的心,藍末,你要讓我怎麼放心。

    「太子臀下教訓的是,只是十一臀下如此做,也是想護著喜歡的人,再說,十一臀下在皇帝和皇后面前失勢,不正是太子您最想看到的麼。」柳遠不緊不慢地說道,一旁的巧巧聽的雲裡霧裡,大人們的話語真難理解,她只是眼巴巴的看著剛才還穿的工工整整的藍末姐姐,怎麼瞬間就被撕爛了衣服,弄亂了頭髮。

    「放肆!」太子怒吼一聲,卻是沒有震懾到在場的任何一個人,包括習以為常的巧巧。

    他的爹,從前就是這樣吼她的娘。

    「四哥若是不走,十一走。」殷慕幽已將藍末抱起,身上的披風將藍末緊緊裹住,她的臉朝嚮慕幽的懷裡靠著,加上夜色暗淡,這樣的光線,根本就不能讓殷慕期看清楚此人的模樣。

    於是,當一個小身影,一路尾隨殷慕幽寬闊的身影,沿著中廊,穿過紛繁無比的宴會主場時,那來自貴族小姐艷羨的目光,卻是在這一刻齊齊匯聚在殷慕幽懷中散著頭髮的女子身上,殷慕幽的臉上還有絲絲血跡,這為今夜的趣聞更加增添了一記猛料。

    二月天的日頭不像三九天裡的偽裝明暖,當太陽曬過照拂臀的窗戶紙時,殷慕幽已在藍末的床前守了三天三夜。

    女子的體溫降下了許多,但是每到夜晚,還是會微微燒熱,他曾說過,不可以再帶藍末進宮,可是,殷慕幽那天走出柳家的大門,他才發現,在鬼蜮城中,他除了帶她來母后的照拂臀,卻再沒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

    「慕幽……」夏拂慈祥的面容,流露出些許不忍,她看著日漸消瘦的兒子,心中很是難受,「我已跟非物說了,今日就貼皇榜遍尋名醫。」

    「多謝母后。」殷慕幽這次沒有緊緊握著藍末的手,他那夜的僥倖念頭,已被他徹底的否決,如若那日他沒有那種不堪的想法,也就不會故意將藍末跟小孩子放在一起,若是沒有將她跟孩子放在一起,那麼藍末醒來的時候,定然是能看見他的。

    只是,一切的後悔皆因一個妄念,他不可以再存這種心思,至少在藍末好之前,不可以有。

    皇榜張貼在鬼蜮城最繁華的九龍客棧的旁邊,且不說白天裡有眾多的往來人群,就是到了夜間,也是有不少耍雜耍賣藝的江湖人士在那裡擺攤,做生意。

    距離十一皇子的訂婚宴還有不足半月,只見九龍客棧最頂層的雅房,全部被一個出手闊綽的商人包了下來。

    一襲錦蘭長袍的男人,手中的紙扇忽地收起,他的視線劃過頂層包廂,只聽得如泉水般的聲線從容響起,「二層的雅間也是可以的。」

    「少主。」

    「不礙事。」

    「看大人就是常來鬼蜮城的熟客,二層的房間也是極好的,給您打個九五折,悄悄告訴您,九五之尊才打這等折扣。」油頭粉面的店小二說起話來,十分靈活。

    手中拿著一個泛黃色短弩的鬍渣男人,看向身旁靜若處子的少主,他說道,「也就是少主屈尊至此,其實去黑蛟那裡也是可以的……」

    「百楊,休要再說。」龍炎洛眼中泛起冷意,他刻意支開黑蛟,正是因為他收到來自犬戎部落確切的消息,可能,那個被犬戎長公主劫走的大哥,已經來到西蜀寶地了。只是,作為曾經龍炎軒謀士的黑蛟,也未必能夠讓龍炎洛完全的信任,至少在他的攻勢沒有完全展開之時,他不可以冒這個風險。

    兩人直到進入了那間十分不起眼的房間之後,龍炎洛走到窗戶和門前又等了等,才點點頭道,「你現在可以說了。「

    「舒氏龐系的線,已經開始廣放糧草了,鬼蜮城的侯府最為放肆,他們見糧草這麼賺錢,不但將錢財大半投在了上面,就是用於購置私鹽的錢,也投了進去。」百楊一介武將,他所說的不過是陳倌傳來的信號,因為龍炎洛只相信陳倌的能力,他還是能夠看住那個有些陰暗的黑蛟的。

    至於百楊,只是勇氣足,頭腦簡單了些。

    「嗯,這麼說,籽烏城的榮王,也聞到風聲了。」龍炎洛面上浮現出淡淡地笑意,從前因得月貝冰的一句話,讓舒氏不再插手北胡和西蜀的鹽商交易,北胡本就是內陸國,西蜀物產豐富,自然兩國結成友好通商,都有益處,只是妖妃月貝冰不這麼想,她曾經高於國師的地位,就已經充分說明了她的地位。

    只是,她又怎麼會料到,正是她從前的一句話,讓如今的少年掀起一道席捲西蜀的逆勢風暴,正是風雨欲來山滿樓。

    「嗯,至少他也開始秘密地跟東原的某位家主動作了。」百楊輕聲答道,他順手倒了一碗茶水,就見他用手蘸了蘸水,一筆一劃在桌子上寫到——

    上官……

    龍炎洛用手掃開那桌子上的人名兒,那個人麼,只談風月,不談藝理的上官家主。

    然而正當龍炎洛處心積慮為未來籌謀的時候,他的意識裡已經開始自動忽略掉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至今下落不明,有人說她在皇宮中被滄妃娘娘當成藥引,有人說她被關在武林世家成為金絲鳥,也有人說,她被未娶皇妃的皇子看中,正在皇宮裡享受公主一般的待遇。

    這些,對龍炎洛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訊息,他只知道,他的藍末,是不會這麼輕易死掉的。

    而門外傳來的人群湧動的聲響,卻是在一陣又一陣叫好聲中,似要把簇擁的人,給圍的嚴嚴實實。

    「裘公子既然揭下了皇榜,進宮後可要好好看看那位絕世的異國郡主啊。」店小兒舉著九龍客棧私藏的佳釀,他正將倒好的一碗酒獻給這位看不出真本事的男人。

    只見裘汝霖神色淡然,他穿著一件青黑色的褂子,十分樸素的衣衫襯的他更加俊秀,只聽得他沉沉地回了句,「不辱眾望。」就十分利落的沿著階梯向下行去。

    龍炎洛透過抬起的木格窗子,看了看在他身後跟著的婢女,同樣簡裝的打扮,根本就看不出是什麼不尋常的人。

    「現在的江湖郎中,想出名,連皇榜也敢揭,西蜀還真是寶地。」百楊隨手放下窗格子,卻是看到龍炎洛的面色有一絲沉寂,「少主在想什麼。」

    「沒什麼,只是在想皇榜上得病的人是誰,能夠燒了半個月而不退熱的體質,只怕就算能救活,也只剩下半條命了。」龍炎洛的話音呈現出一絲冷漠,他沒再多想,若是藍末的話,應該早就脫險,斷不會拖延到這個時候。

    白色的錦緞袍子,用一圈圈銀絲繡著金色的游龍紋飾,男人的衣衫如同清雪,他的眼沉寂地就像白南之地的幽暗蒼狼。

    「回大皇,裘太醫已上了西蜀皇族的馬車,前去探病了。」此次跟隨東方譽來到西蜀的人,是洛疆大人,只見他默默立在宇文翩蝶跟東方譽的身後,他很沉穩說道。

    「很好。」東方譽眼中有一層淡淡的冷意,如覆霜雪的內心在這一刻有一點點消融。

    這個病,如果說是病,就是太好的掩飾了。

    藍末跟他創製的九域,其中有一味域蟲喚名翅幻,能夠惑人心智,亦能跟高於此階的毒藥,幻化於無形,令中毒者持續昏睡,意識卻是清醒,身體怎麼也動不了,更為奇特的是,這個熱度將會一直保持,直到翅幻被真正的消耗殆盡。

    因此,只有東方譽心知肚明,九域還沒有投入使用,又或者說,他東方譽只給過一人使用,那麼就是她了,那個在落央山上,被自己狠心遺棄的女人,那個在北胡城樓上,完全無視的她,那個在大牢門外,將珍貴的寒鐵扇墜一併還給他的她。

    「大皇,你在想什麼?」宇文翩蝶抬起雲袖,似柔水的假皮呈現出最溫婉的表情。

    「沒什麼。」只見東方譽回神道,他將手中的物件緊緊握起,扮作翩蝶的長樂能夠明白,在他手心裡握著的,是很有意義的東西,曾經將紫竹葉擲入實木門的女子所用之物,藍末的末字扇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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