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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33-混入柳門3 文 / 曉月木蘭

    酸,好酸。

    睡夢中女子的鼻尖,正在瘋狂湧入刺激感官的味道。

    柳府中唯一的酸梅樹坐落在廂房與柴房之間,粗看一尺多粗,樹幹上的樹皮褶皺斑駁,且十分柔韌,向四面八方斜伸出去,看上去婆娑寬大,猶如一把茂密的大傘。

    就見幾個身形矮小的孩子,拿著一把把小彈弓,閉上一隻眼,朝著酸梅樹上的果實,瞄準打去。

    砰——酸梅沒打著,彈弓上的石子飛入紙糊的窗格之中,將將砸中躺在床上沒有動靜的藍末。

    「巧巧,你完了,等著三叔揍你吧!」放聲大笑的是一個頑童,一口壞牙齒,破破爛爛,小孩兒顯然還在換牙期。

    「說話跑風就不要說話,三叔才不會怪我呢。」巧巧已走到廂房半掩的門前,她探出一個小腦袋,瞪著圓滾滾的大眼睛,細細看向彈弓石子落向的位置,「柳靈,你快看,我有沒有看錯了。「

    只見剛才缺牙的小孩兒,也是塞了一個小腦袋到門縫中,只見那躺在床上,還未醒來的女子,正將左手攤開平放在床邊,而那枚石子就靜靜地放在手心上。

    「巧巧,我覺得有點玄,你別過去,我去找大人來。」柳靈雖說是頑童,還是知道搬救兵的主兒。

    巧巧是個女娃,她見柳靈已經奔跑著遠去,也就大著膽子,向那個女子的床榻走去。

    不知為何,這個從小失去了母親的孩子,對面前有些奇怪的姐姐,生出了幾分好感,且不說這個姐姐臉上有些暗淡的疤痕,就是那長長的睫毛,也是巧巧極為羨慕的,她的眼睛是遺傳母親的丹鳳眼,所以,論說也是不難看的。

    可是,女娃都是愛美的,特別是遇到令自己羨慕的女子,她用手摸了摸藍末長長的睫毛,只是指尖碰到臉頰的時候,還是適時的縮了回去,「好熱!「巧巧沒有嚇到,她只是終於明白為什麼侍婢們,總是時不時端水進來,原來是為她退熱。

    「巧巧!三叔沒回來!「柳靈這個男伢子,真是個破鑼嗓子,遠遠就聽見他的喚聲,巧巧連忙衝著昏迷的女子,小聲說了句,「我晚上再來看你,美麗姐姐。」

    立刻奔向門前,將門合上。

    「沒回就沒回,我們去小院子玩。」巧巧佯裝說道,就擁著同齡的小靈子朝外面走去,邊走邊回望,窗格上的一個洞,裡面的藍末嘴角卻是微微笑了一下,瞬間又消融。

    坐在情敵的宮臀,等候皇帝下朝,絕對不是月貝滄能夠容忍的,只見夏拂十分穩重地循著一本佛經看了又看,月貝滄終是在茶水復而填滿的間隙,噌——地一聲站起來,「小十一在哪,我要跟他對弈。」

    「他還沒有起來,你若是能叫醒他,就去吧。」夏拂輕鬆說道。

    「姐姐這話說的,貝滄不愛聽,這麼說,還要讓我這個長輩去叫那個小輩了。」月貝滄面上的白粉面已掉的差不多,只見她不緩不急地繼續說道,「昨夜那個刺客,姐姐你猜那人用的什麼招式。「

    「什麼招式?」夏拂附和地說道,看似親近的外表卻是讓人不敢正視。『

    「柳門失傳已久的無憂劍法。」月貝滄說道,她在觀察皇后的神色。

    「噢,這麼說,有人冒充柳家的人。」皇后娘娘順水推舟,倒是有模有樣。

    月貝滄一時訝然,她不再坐以待斃,只見她果然轉身朝著照拂臀的廂房行去,只要看看小十一這傢伙在不在這裡,本宮就知道昨夜是誰搞的鬼了。

    「慕幽兄好興致啊,這麼早叫我進來畫老虎?」唐樂然今日穿的十分富足,就是那腰間佩的一對雙龍玉,讓人不敢隨便小瞧。「老虎在哪了?」唐樂然站著的位置與月貝滄不足十步,他的身側,正是才剛剛開門,揉著眼睛的殷慕幽。

    「太子妃生辰,需要備份薄禮,她剛好屬虎,你又擅長畫動物,就宣你進宮了……「殷慕幽完全無視走廊一頭的滄妃娘娘。

    「如此,畫老虎是我的長項,只是,你這頭是不是要梳好,皇宮這麼好睡麼,還是屋子裡藏了女人?「唐樂然一手撓著小十一的雞窩頭,順勢探入房門,勢有捉姦的態勢。

    門瞬間闔上,殷慕幽的身子被唐樂然給扣在了門上,曖昧無比地眼神登時顯現,「怎麼地,不怪人家了,十一臀下?「

    「滾開!「殷慕幽低聲喝道,就見他把故作矯情地唐樂然推開,再觀那房間中一角的炭爐,唐樂然當然不會善罷甘休,「說說嘛,不要那麼吝嗇,你是怎麼雪中送炭,救美人的,我也好學學。」

    「她已經安全出宮了,我不會再讓她回來的。」殷慕幽從房中的書閣裡拿出了文房四寶,就見他已經開始磨硯,「你趕緊動筆,沒有人跟你開玩笑。」

    「竟然是真畫。」唐樂然這廝跟小十一之間必然是沒有隔閡的。

    然而殷慕幽還在回想母親夏拂那夜後面的交待,「西蜀自古多暗器,冷兵器柳門世家是唯一至高的存在,唐門自然讓人生畏,可是低調的柳門才是真實的存在,你用這個幌子將那人帶走,定然不會引起滄妃的懷疑,就算懷疑,她也不會想到你這副身子早已習得無憂劍法第七重。」

    更深露重,輾轉反側,寶劍出鞘,不過是一瞬間的決定。於是殷慕幽瞞過眾人眼光,與柳遠一夜之間偷龍轉鳳,自然沒有人發覺,只是,藍末變幻莫測的病情卻也是殷慕幽此刻的一塊心病,他治不好藍末,那麼就意味著,還有幾天的訂婚宴,他只能默默接受。

    「想什麼呢?」唐樂然嘴裡叼著一根筆桿,順手一扔,他看向一臉憂愁地殷慕幽,「白虎都畫好了,你看看成不。」

    這只白虎正在茂密的山林裡,伺機突襲,一雙靈動內斂的眼神,誓要將獵物扼殺在搖籃中。

    「很好,就它了。」殷慕幽沉聲道,「太子妃的生辰宴就在柳門操持,今晚酉時,你跟我同去。」

    「今夜不行啊,今夜我約了慕葉兄去滿花坊看胡姬……「唐樂然故意道。

    「你愛去不去。柳盈盈可不只有一個姐妹。」殷慕幽隨口稱道,他口中的柳盈盈正是太子殷慕期的前任太子妃。

    柳府裡早早就掛好了燈籠,流水宴席從堂屋擺到了偌大的院子裡,家主柳執帶著一眾小婢招呼著前來喝酒的諸位大人,今晚的宴會主人自然是太子殷慕期,和他新娶的太子妃柳芊芊。

    殷十一不去看已在美女花叢中採蜜的大黃蜂唐樂然,他越過眾人,來到宴會一角,只見一個略顯高昂的身影忽然出現,「少主,姑娘還在廂房。」

    「帶我去。」殷慕幽說道,這裡是迴廊的盡頭,除了幾個孩子偷偷在這裡玩耍,不會再有其他人。

    兩道身影消失在迴廊之上,巧巧歪著腦袋在地上打著彈珠,她見三叔跟那個頗為俊逸的男子沿著邊道走進挨著廂房的地方,她不由甩掉身旁一同玩耍的孩子,貓著腰就跟在了三叔的後面。

    「還燒著?」殷慕幽自語道,一個正常的人這樣燒下去都會有問題,更不要說身上的毒還沒有清除乾淨的藍末。

    推門而入的殷慕幽,示意柳遠在門外守著,他面色沉重,一步一步挪到床榻跟前,女子白淨的臉頰,泛著微微的潮紅,已經乾裂的唇面,紅的讓人心顫。

    「藍末,你告訴我,要怎麼做你才能醒過來。」殷慕幽暗暗說道,他的聲音有些小小的激動。

    那些日子,委託唐柔心去找那個負心的漢子蘇阡陌詢問藍末的消息,竟是只問道一個求扇墜的年輕小哥上來過鬼工當鋪,殷慕幽在得知後,就隱隱猜到他惦念的這個女人,許是扮成了男人意圖矇混過關,好出了鬼蜮。

    只是,隨後棲若的消息,卻也是讓殷慕幽大失所望,藍末不但出了鬼蜮,竟然還去了猛獸繁多的古岳山頭,險些被狼群圍追不說,還差點成了虐待成性偽公主殷梨珞的座下奴隸。

    她獨自承擔這麼多,只是為了忘卻一種痛苦麼。那個人傷她傷的如此之深,她卻用更慘烈的經歷來療傷,殷慕幽閉上眼,他也許,應該讓藍末塵埃落定,不再漂泊。

    也許,生米煮成熟飯,她就算要走,也要掂量一下跟自己的關係。

    殷慕幽開始寬衣解帶,內心中的兩個他,開始在密閉的房間中肆意遊走。正直的他開始斥責邪魅的他,君子不乘人之危。

    他笑歎,褪去了外袍,我在她面前,不是君子。

    藍末面色蒼白,十分滾熱。她強撐著僅存的意識,她能夠聽見殷慕幽說的每一個字,她也能聽到衣服從身上剝離的聲響,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小十一,難道得到身體就是你最後真實的想法?

    男人,果然不要心的麼。藍末的心好痛。

    「三叔!」一陣莫名的童聲在屋門外響起,巧巧瞇著眼,看向一臉嚴肅的柳遠,攤開手心中的糕點,「我給姐姐來送點吃的,讓我進去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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